何靖和贺佐也都是脑袋极为灵活的人,此刻,也只是惊吓了一下下,随后,何靖立即说,“回太后,皇上,八王爷,此刻,就看胎记,是不是,不是时候啊?”
贺佐也立即看了看四周,装出一副害羞的模样,“这么多人面前月兑衣服,这,也让人太难为情了吧。”
皇上等人听了,哈哈大笑起来,连忙说,那就以后找个机会再看。
何靖和贺佐立即轻松了不少,说是以后有机会,皇上他们的事情那么多,一时半会哪里想得起来啊,等他们想起来了,真的西城也早就回来了,到时候,就没有什么可怕的咯,何靖二人是这样美美地想的。
“父皇,接着。”
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见有宫女惊叫一声,又接着是贺佐“天呐”一声传来,随即猛地站了起来,从头发上直往下滴水。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
那宫女噗通一声跪下来,口中喊着“奴婢该死,请殿下恕罪”,吓得是浑身颤抖,竟然会将酒洒在王子殿下的头上,而且还是在皇上太后等人面前,自己这下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啊。
大家望着贺佐,再看着地上跪着的宫女,八王爷生气地说,“放肆,敢将酒洒在殿下的头上。来人啊,拉下去”
“慢着,皇叔,”贺佐立即躬身,说,“她并非有意,即使无心之过,为什么要惩罚呢?我相信她以后会更加小心的。”
太后,八王爷,还有大将军都望着皇上,他的笑容早就隐去,一抹威严挂在眼角眉梢,还有一丝微怒挂在嘴角,双目炯炯有神地望着那宫女,并没有说一个字。瞬间又看向不远处三个躲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小家伙,面露惶恐,两个小女孩,一个小男孩,他们分别是皇上的大女儿秦国公主,二女儿徐国公主和大儿子杨王赵昉,最大的秦国公主约十岁模样,他望见墙角里还有一只蹴鞠正在滚动。
“确实不是她的过错,父王息怒,”仁宗先是对着八王爷,再是看着跪在地上的宫女,“如皇弟所讲,宫女是无心之过,既是无心,为什么要惩罚呢?这过失的源头,该是,”他望着自己那三个调皮的孩子,“他们三个。”
那三个小孩一听见父亲说到自己,吓到想跑,可是又不敢跑,心理恐慌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听到父亲又说,“你们三个都进来,给你们西城皇叔赔罪。”
“是,父皇,”三位小公主小王子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屋子里,而外面陪着踢蹴鞠的太监们是跪了一地。
三人到了贺佐面前,恭恭敬敬地弯腰行礼,“皇叔,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想跟父皇踢蹴鞠,皇叔你不要生我们的气好吗?”
贺佐哪里有生气,他早就看见这三个小家伙了,只是没有想到他们没有进来,倒是将球给踢了进来,再说了,大男人了,怎么会和几岁的小女圭女圭生气呢,于是笑说,“下次踢球要踢准一点哦。”
“踢准一点,就是踢到父皇啦,嘻嘻,父皇也会弄一身酒水,”大王子开心地笑。
贺佐心想,皇上的孩子都这么大了啊,那他多大的时候成亲的?再说了,女儿都这么大了,金蝉才十六岁,哎,皇帝啊皇帝,金蝉只比你女儿大了六岁,你好意思啊你?不是你太大,怪你成亲太早了,没办法啊,所以,还是不要和我师兄争了吧,再说了,这江山本该是我师兄的,现在都是你的了,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好啦,你们三个,既然皇叔不怪罪你们,还不快点捡了蹴鞠,到外面玩去,休得在这里胡说。”
大王子立即闭了嘴,望着父亲,不敢再言语,又望着祖母和祖父,乞求寻点支援,无奈二人都不看他的,这时,大公主立即拉着他的手,说,“儿臣告退。”
二公主已经乖乖地捡了蹴鞠,然后,三姐弟一溜小跑离开了。
大将军是很喜欢这些小王子小公主的,因为看到他们,就仿佛也看见了金蝉的童年,满草坪追着他抢蹴鞠。对他来说,最遗憾的是没有看着女儿成长,好不容易相认了,一转眼,她又要嫁人了,太快太快,未见自己老,只见孩子大如果时间可以停下来,那该多好啊。他目送三位小公主小王子离开,目光收回的时候,看到了贺佐,吓了一跳,因为酒水的原因,贺佐的易容术有些月兑妆,再呆的时间久了,就露陷了,怎么办啊,怎么办?
“莞尔,还不速带殿下去换衣服。”
那跪在地上的宫女正是太后的贴身丫鬟之一,莞尔,她听到太后的命令,立即说,“是,奴婢遵旨,谢皇上,太后,王爷和殿下不罚之恩。”
“好了,快去吧,”皇上也说,“今天凉快,切莫着凉了才好。”
“不用吧,我哪有那么娇弱,这点酒水,擦擦就好”
何靖咳嗽一声,又缓声道,“擦擦固然好,但是,擦完了,未必解决得了事情。”
贺佐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继而又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西城先告退。”
皇上等人点头示意。
一会儿,贺佐来了,身穿衮龙袍,头戴紫金冠,英挺伟岸,更胜似之前的惊艳众人。八王爷尤其震惊,真是像,越看越像,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冥冥之中天注定吧。
太后笑说,“这是哀家事先为西城准备的衣服,后来听郭槐讲,皇上已经派人送了衣服过去,哀家也就没有再多此一举。”
“母后费心了,只要西城习惯就好。”
何靖心想,这贺佐,还真是有着那种王者的霸气,绝不亚于西城,而他只不过是一个吐蕃来学艺的普通人,真是难得。
众人对着贺佐是夸赞一番,他倒也很大方,没有不好意思的感觉,照单全收。
***
却说陈州那边,西城带来了公孙先生,他和金蝉一起为李大娘医治。
公孙先生说,因为李大娘已经失明了二十年,所以,要想完全康复,至少要二十天施针,中间不能有间断,否则将前功尽弃。而如今,大娘居住在窑洞中,我每日往来此处,将耗费不少时间,我与金小姐一起才可以治好大娘,因此,想请三位暂居驿馆,和我们住在一起。
金蝉一听,这样的话,不是开封府所有人都知道我在这里了?于是连忙说,“这样,不太好吧,我可以让,贺佐每天带着旋风去接你啊。”
“但是,公孙策担心时间久了,包大人不放心,最终还是追问下来,到时候,不还是要将你供出来?再说了,开封府办事,金小姐还有不放心的吗?”
金蝉和西城一想,也是哦,开封府都不信任的话,还信任谁啊,更何况,大娘这里只有一个地铺,难不成我们每天都睡在地上过日子吧,还是跟着包大人实在一点。不过,最关键的还是李大娘的想法,因此,二人都征求李大娘的意见。
“老身愿意随先生住驿馆。”
金蝉二人很是惊讶,李大娘的全部家当不要了吗?这可是她唯一的家啊,她问答的真是爽快,简直是太意外了。
“你们不必要惊讶,我老太婆瞎了二十年,眼看着希望在即,我一定要把握机会,我还要用我们的眼睛看看我儿子的模样。”
“大娘你还有儿子啊?那他呢?为什么不在你的身边?”
“他,”李大娘似乎在沉思,但只一瞬,就又笑说,“我会见到他的,等我见到他的时候,我一定告诉你们,他是谁,在哪里,好了,我们快点准备下,随先生去驿馆治疗吧。”
“大娘还跟我们打哑谜呢,”金蝉笑说,“也罢,人都有些小秘密嘛,我们不问,等大娘自己告诉我们好了。”
大娘骑在旋风的背上,金蝉为她牵马,西城牵着自己的马,公孙先生走在金蝉和西城的中间,一路聊着,很快也就到了驿馆。
包大人见到金蝉三人,十分惊讶,他虽然识得金蝉男装模样,但是,却是没有想到会在陈州遇到她。
“金蝉小姐可是一路南下游玩?”
“是啊,包大人,这您都知道了啊。”
“这件事,岂能瞒得了老夫,可否请问,这二位,是同你一起游玩的朋友吗?”
金蝉笑嘻嘻的,一转身,在西城肩膀上拍了一下,“包大人,你不认识啦,他是西城,额,的师弟贺佐,吐蕃人,是空智大师的二徒弟,现在是我的保镖,”贺佐朝包大人行了一礼,包大人点头示意,金蝉又拉着李大娘说,“这位呢,是我们在陈州遇到的,是李大娘,我们这次是请公孙先生为她治疗眼睛的,也是为了方便持续治疗,所以,我们就一起来到驿馆,打搅包大人了。”
“好说,好说,”包大人笑,“小姐不亏是大将军之女,侠肝义胆,走到哪里,好事做到哪里。”
“呵呵,包大人,跟您比,金蝉可是小巫见大巫了呢,我只是小小的金蝉,您却是天下称赞的包青天呢,以后呢,金蝉要多多向包大人学习喽。”说完,金蝉对着包大人立即行了一礼。
包大人也立即弯腰还礼,“小姐切莫再向包拯行礼,包拯不敢当。”只因金蝉已是皇上未来的妃子,包大人自然不敢受她的礼。
金蝉和西城二人脸色顿时变了下,不愉快的事情立刻袭上心头,金蝉不愿做皇上众多妃子中的一个,西城更是不想让任何人将金蝉娶走,然而,圣旨已下,再躲,能够躲到何时呢?这事,早晚都是要来的。
为了不被别人看出来,金蝉又立即说,“金蝉不再行礼便是,包大人,我和贺佐在驿馆的事情,千万不要对外人讲。”
“是怕打搅了小姐游玩?”
“不,我是怕给各位带来杀身之祸。”
众人震惊,包大人立即问,“这是为何?”
“我也不知道,有一伙人,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刺杀我两次了,幸好有,贺佐在,还有不知道哪位朋友派来的三名高手,也都帮了我大忙。我们捉到杀手两次,第一次,那人正要讲出幕后主使人的时候,被同伙用暗器射杀了,第二次,那杀手正要讲,却是中毒死了,他是之前就被人下毒了。对了,他死前就说是鬼,奇怪吧,是鬼让他来杀我的,谁信啊。”
“有这等事?”包大人想了想,捋着胡子,怎么可能是鬼呢,显然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才是呢。
“大人,我们来前,属下在宫中听太医讲,曹将军之女曹小姐在府里遇刺,受了些伤,也是事来突然,却是目的很明确,坚决要杀了曹小姐,据说那曹小姐平时里也是很少出门,怎会惹上仇家?因此,属下大胆猜想,是不是,跟皇上选妃之事有关系呢?”
展护卫这么一说,包大人和公孙先生立即恍然大悟,包大人一个转身,坚定地说,“本府明白了,此事,必须尽快彻查才好,定是要查出那幕后真凶。公孙先生,立即飞鸽传书给八王爷。”
“是,大人。”
其他人都各自回房,只有公孙先生和展护卫陪在包大人身边,门外有张龙赵虎把守,他们正在商量刺客之事,暂定元凶在宫内。
***
三日后,包大人等通过朝廷发往各州县的公文得知,皇上今日大赦天下,因为皇上找到了自己的弟弟,也就是先皇的亲生儿子——西城,也就是曾经的莫西城,如今已经认祖归宗,被封为“齐王”,生母玉如意已遁入空门,削发为尼,赐号妙贤真人。
西城得到消息,完全惊呆了,他没有想到,这就是他的身世,他的身世竟然是这样的,这可是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情。他只想着师父有一天可以给他关于父母的消息,但是,也只是想象一下而已,如今,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知道了自己的父亲是先皇,母亲叫玉如意,如今已经出家,这个消息,对他来说,意外,实在是太意外了,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当今皇上,竟然是自己的哥哥,天啊,怎么会是这样呢?
西城的反常,让开封府众人感到奇怪,西城是王子,为什么他的师弟这么震惊?他应该高兴啊,师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而且还是先皇的皇子,他应该开心啊,为什么此刻竟然完全惊呆的模样呢?
许久,西城才回过神来,笑说,“师兄知道了自己的身世,真好,你们在屋子里,我出去走走,”说罢,就跑开了。
不止是西城反常,金蝉也是一样,西城竟然是皇上的弟弟,皇上居然是西城的哥哥,他们会是兄弟,天啊,真是不敢想象的事情,太意外了。金蝉突然想起之前皇上假扮的白龙,似乎他的平民打扮还真是和西城很像呢,为什么那个时候,自己就没有看出来呢?对了,还有他们一起去迎战敌军一对兄弟的事情,怎么就是没有大胆猜想一下呢?
王朝对着金蝉开玩笑说,“原来你们府上金屋藏蛟啊,哎,是蛟龙的蛟哦。”
“别说你们了,我都很意外,只是不知道,西城的身世,谁先知道的呢,我很好奇哎。”
“那你可以飞鸽传书何大将军,或者是骑上你的旋风,日夜兼程,回去问问哦。”
“你们说的何大将军可是何锐?”
这声音是一直坐在椅子上一语不发的李大娘发出来的,她本是一直听大家谈论的,这会终于开口了。
“不,这位何大将军是老将军的独生子何靖,”包大人说着,又疑惑,“夫人也认识何老将军?”
“不错,二十七年前,确实是故人,他与夫人杨小姐,还是我亲自做的媒。”
众人又是一惊,这位大娘如何识得老将军和杨小姐,尤其是开封到陈州,千里迢迢。她如何做的了媒?想着,应该是这位大娘说大
话了,毕竟,老将军和杨小姐大名,天下人皆知。
“你们不相信我说的是吧?是不是认为我一个瞎眼的老乞婆,就没有机会结识达官贵人了呢?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李大娘啊,”金蝉照实说了。
“不错,我是姓李,现在的人,都叫我李大娘,已经叫了这么多年,我也已经习惯了,然而,我不可能永远都去做要饭的李大娘,我等了二十七年,就是再等这一天,等这一天,事实真相大白于天下的这一天。包拯,”李大娘激动不已,竟然喊了包大人的名字,确实让人惊诧莫名,“包拯,我问你,当今圣上,是谁的儿子?”
众人面面相觑,天下人皆知,当今圣上乃是八贤王三世子,七岁那年被先皇接到宫里,封为太后,十三岁登基,至今已经做了十四年的皇帝。
“圣上乃八贤王与狄娘娘的三世子。”
“错,”李大娘猛地站了起来,歇斯底里,“皇帝是哀家的儿子,是哀家与先皇所生的太子,而不是八贤王与狄娘娘的儿子。”
这下,不像刚才西城身世那样,西城惊呆了,而是所有人都惊呆了,都傻傻的,定在空中似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李大娘,竟然是当今圣上的生母?真的还是假的?这话,可不能随便乱说的,大逆不道,传了出去,可是要杀头的,她怎么能够讲出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