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阿萝。”
我被人推醒,很不情愿地睁开眼。
“吃点东西再睡。”林赛温柔的声音。
我有点头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怎么突然变得象牧师了?
“还记得昨晚的事吗?”他看着我,小心地问。
昨晚?昨晚怎么了?
我忽然发现自己一丝不挂,我忙缩回被子里。从他的眼中,我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屋子里安静地没有一丝声响。
我依稀想起了咖啡厅,阿萨德,酒吧,酒,大麻和……
我慢慢起身,慢慢套上晨褛。
“阿萝,”他盯着被子道:“如果我父母去你家里提亲,你会答应吗?”
我掀开被子,下床,走进浴室,打开水,冰凉的水直灌下来。
我洗完出来,林赛还在。我走到桌边,吃早餐。
林赛走过来,从身后搂住我,亲吻我的头发。
“阿萝,过会儿我陪你去游泳。”他道。
我问:“你的伤能游泳?”
“我可以岸上看着你,”他笑:“说了,我是你的全程导游和保镖。”
我笑,保镖?就他?
我吃完,林赛从外屋走回来,拿着一个小盒子。这个人做事越来越奇怪了。
他打开盒子,一个黑乎乎的镯子被锦锻包围着躺在里面。
他拿起来,告诉我:“传说中国的秦始皇为了建造宫殿,曾让人在全国寻找最好最结实的木头运往帝都,人们在砍伐树木时发现了一棵千年沉檀香木,树干需要十来个成年人手拉着手才能合围过来。于是人们砍倒了它,准备献给皇帝。在运输过程中,经过一条叫百花溪的地方时,突发洪水,将运送的官吏兵卒冲入河中淹死了,其他役夫也四下逃命,为怕皇帝追究,幸存的知情人躲了起来,这棵沉檀香木也就自此沉睡在溪底,一睡就睡了近千年。”
我看着那个不起眼的镯子,看来这个就来源于此了。
“后来到了太平盛世,新的皇帝派官吏踏勘国土,修订版图时,这根奇木才重见天日,当然,它再次被费尽心力讨好皇帝的官吏送到了帝都,成为了新的大殿横梁。它的边角料被做成了首饰与香料,成为当时皇族与贵族争相炫耀的物品,由于此木自身随带的香气及在百花溪中浸泡时沾染上的百花及百草之香,使得这段木头的香味比之同类更为繁复,也更为贵重。后来由于战乱与变故,这些首饰渐渐散失,而为不知内情的人损坏,仅存一对龙凤雕花的手镯幸免于难。”
一对?这里只有一个嘛。
“我外祖母的先人自索斯比拍卖会上重金购得此对木镯,于二战时带回中国,一方面想为当时的中央政府出点力,另一方面也让它叶落归根。后来中国成立,我外祖母的先人就留下来参加国家初建。再后来,中国发生了动&乱,外祖母的先人被打倒关进监狱。等放出来时已是白发苍苍,沧海桑田。也幸而这对镯子黑乎乎的不起眼,才得以逃过一劫,没有象其他家中的珍藏一样烧的烧,抢的抢,也算是不幸中之大幸吧。”
我听说过那段历史。也曾跟周剑问起过,周剑却不愿多说,只是脸色异常沉重。
“我外祖母将这两只镯子分别给了最喜欢的儿子和女儿,叮嘱他们要将这两只镯子传给孙媳和外孙媳。我妈妈得到了这只凤镯,她从没跟我提到过这事,直到这次受伤后,她才跟我说了它的来历。她说以前不放心给我,是因为怕我糟蹋了这只镯子,现在,她说她相信经过这件事后我会为它找一个最好的主人。我……我想,你把你的护身符给了我,我得给你新找一个,所以……”
他犹豫地看着我,我笑:“你想送给我呀?你舍得?”
他笑了:“你敢要?”
我看着这只历经沧桑的镯子,它暗沉的颜色透着稳重沉着,一缕缕柔和古雅的香气淡淡飘浮在空中。我伸手取出来,道:“我为什么不敢要?这世上还有我不敢要的东西吗?”
他松口气。我道:“可是这东西的味道会让我在出任务时暴露隐藏地点,成为活靶子。你也不想我被人一枪爆头吧?”
他脸色变了变,道:“不会的,你是狙击手,在别人发现你之前你会先击毙他们的。”
我笑道:“我平时戴,出任务时跟遗嘱放在一起,如果我哪天死了,我会让人把这个宝贝还给你的,你不会做赔本买卖。”
“那我还是希望我别再收到这东西吧,”他苦笑:“我宁愿做次赔本买卖——你还想不想去游泳了?”
想去,当然想。
我在楼顶露天的游泳池中游泳时,林赛就坐在岸边的太阳伞下,戴着墨镜佯装看书,其实在看池中各种肤色的美女。
我游到岸边,示意他过来,他放下书,摘下墨镜走过来,蹲在池边,笑嘻嘻地道:“怎么?这么会儿就累了?真不中用!平时怎么训练的?就这熊样,你老大还不把你骂死啊?”我让他低下头,他以为我要跟他说话,完全没想到我会将他拉入水中。
我大笑,他从水中钻出来,**的狼狈样子真是可笑。他一把拉下我吻住了我。我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凝视着我,水珠在他头上脸上闪闪发光,象棵圣诞树。我实在不能不笑,他傻乎乎的样子说多可笑有多可笑。
“林赛,我想去买衣服。”我对他道。
他没丝毫反对,游到池边,上岸,将我也拉上去。
刚上岸,就看到阿萨德带着几个保镖美女也摇荡而来,冲着我挥手,林赛立马上火,等那帮人走过身边时,一把揪住阿萨德的衣领,道:“今后离她远点!否则别怪我不顾兄弟之情!”我忙拉开他,阿萨德的保镖也虎视眈眈。
阿萨德依然笑容可掬,道:“亲爱的兄弟,何必激动?这么美的女人,多几个男人欣赏不是很平常吗?”林赛目光如火,瞪着他:“你再说一遍?!”阿萨德转向我,欠欠身,道:“你该劝劝他别动不动就发火,对女人理该温柔呵护。”我笑笑。“呵护到聚麀之乱?”林赛显得咄咄逼人。阿萨德仍然面对着我道:“他没跟你说过那对中国姐弟的事吗?还有,他为什么当兵?”我预感到要出事,果然,林赛的拳头闪电击出,正中阿萨德的脸,保镖上来,我忙道:“别动手!”这青天白日的,真打起来让人笑话。我死活拉着林赛往回走,林赛的脸铁青铁青的。
我连衣服都没换,穿着泳衣将林赛一路拉回房间。他的朋友们还在客厅聚会。我掠过他们惊异暧昧的目光,走入唯一的私人空间——卧室,将林赛推进浴室,然后拿了干衣服给他放进去。等他洗完出来,我再去洗。
林赛坐在屋里发呆,这可从来没有过的事儿。
我走近他,他上身赤&果着,伤口附近明显发炎。我问他:“你西蒙叔叔的电话呢?打了没有?”
“不用!”他一脸傻酷。
我要去找他保镖问。他竟然火:“说了不用!”
我走回他身边,拿了椅子坐到他身边,问:“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让我安静一下!”他吼。我立马走开,战时特殊情况训练时,教官说过:遇到精神异常者有危险行为时,千万不能刺激他。
我自己出去买衣服,出门前顺带跟门口的保镖说打电话叫医生来给林赛处理下伤口。
拎着衣服四下乱晃,想着林赛啥时能恢复正常,还是另找个窝先窝着?目光闪过路边一家日本玩偶店,忽然想起周周来,小女孩子都爱玩这个的吧。我顺脚走了进去,事实证明,路边店是不能随便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