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的争论就此结束,他果然说的出做的到,直接将我拎到银行,冻结户头,让银行转递卡片。我料想老大会发怒,林赛却道:“你又不跟他过一辈子,他也不能一辈子为这事生气,长痛不如短痛,真为他好的话,早点断他念想。”
他说的对,只是由他这么恶狠狠地说出来,未免有落井下石之感。
为了报复他,我道:“就算真跟你结婚,也可以离婚的,等离了婚后我第一个去找他,只要他还没结婚,还要我,我就跟他过一辈子。”
“这事休想,”他果断地道:“轮谁也轮不到他,何况,我们未必会离婚。人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象我这么好的男人,你错过了都没处找去。只要我不提出离婚,象你这么又凶又懒又有习惯依赖性又不会过日子的丫头,才不会没事找事地费神办这么一件复杂又不讨好的事呢。行了,这事别讨论了,没意思。”
又将我拎出银行,塞进他的迈巴&赫。
“别嘟着小嘴,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他斜了我一眼道:“你老跟你老大这么扯不清,等于是在害他。他也才三十出头,早放弃你,还可以找到更好的女人过一生。这不正是你一直想的吗?”
“我是想他这样,可是我也不想他为了这个伤心难过,”我道:“本来可以缓缓让他明白这个的,没必要一下子刺激他,何况他刚救过我,我不能过了河就拆桥。”
“我是男人,我知道对一个男人来说怎么样处置对他最好,”他道:“你什么事处理起来都干脆利落,只有这件事上婆婆妈妈的,真不象你为人。也许你对他的感情并不象你自己理解地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这事就到此为止吧。”他道,看看周围的路,道:“带你去看演出怎么样?”
“不要,我缺乏这方面的欣赏力。”我拒绝,未免带着负气成分。
“那去,找个酒吧,喝点酒听听音乐?”他问。
“不要,我是音盲,音乐对我没有感觉。”
“那你要干嘛?”他道:“这会儿回家时间太早,又不能一直开着车在城里转。”
“我要去男人最多的地方,包一打的男人,跟他们**上床!”我怒道。
他失笑:“那你等我去买个DV先,行了,别生气,算我错了还不行吗?来,笑一笑,说你原谅讨厌的林赛了?”
我转过头看窗外,不去理他。
“要不,你刷爆我的卡,”他道:“听说女人生气时就会拿钱出气,你就狠狠出回气如何?”
我还是不理他,他泊下车,对我道:“走吧,再帮你买点东西,你不是说行李丢了吗?咱们去找找看有没有你说的那种香水,或者别的也行,只要你喜欢。来吧,来吧,算我赔罪如何?”
他下了车,转到我这边车门,拉开,将我拉下车子。
“大街上,生气多难为情啊,”他道:“来,小妞儿,给老好人林赛笑一个吧。”他做了个鬼脸,我努力忍着想笑的冲动。
他将我拉进商场。
我百无心绪地跟着他乱逛,老实说,已不太生气了,但是一下子又转不回来。而且我怕他以后总这样大包大揽,不顾别人的感受,所以还绷着。他倒转得很快,见我不动,就自己挑,付钱,交给保镖帮拎着。我看他也不是真心要逛,纯粹为了找到突破我冰颜的利器。
我的眼光在五光十色的橱窗时扫视时,忽然有件东西吸引了我,那是一块男式Breguet的表,粗犷但不失精致,简单但不失华贵,林赛戴了也许很好看。我转头,林赛还在另一边付帐。自打有次说过他用保镖付帐太耍酷后,他倒是老老实实地自带卡付钱。至少在我面前是这样的。
看他付了帐后走过来,我却不想让他知道我已回心转意。我说要吃冰淇淋,让他去买。他也并不怀疑,转身就去当小差。
我走进表店,让售货小姐取下那款表。在另一个男店员手上试了下,觉得真挺不错,于是决定买下送给林赛。
我掏出卡,刷了后,小姐说卡限不够。于是再翻出爸给的那张卡,终于买下了那块表。店主也在店中,问明了是送男友的后,他很慷慨地拿出一枚与之相配的呔夹送给我,说是他原先自己保存的留为自用的,早已绝迹的一款。我很谢谢他的好心。
拿了小拎袋出店,林赛靠在店边懒懒地看着我。手上却没有冰淇淋。
“送我的?”他笑嘻嘻地问。
“不是,”我下意识地否认:“送我哥的。”
“是吗?”他走过来,恶作剧地笑:“你哥几时成了你的情人了?”
“倪天远不是吗?”我故意道。
“你有几个情人?”他并不生气,道:“不是一直说他是你兄长吗?”
他伸手拿过小袋子,我道:“别动,不是你的。”
“看看总行吧?”他笑:“别这么小气嘛。”
他拆开包装,打开盒子,啧啧道:“真漂亮,我喜欢,我试着戴戴你不会反对吧?”
他将包装及盒子塞回我手上,又解下自己的表塞给我,把那只新表就这么戴上了手腕。我郁闷,天下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就算是送他的,可是我口上都说了不是送他的,他也不该这么自说自话吧。
他端详着那支表,道:“跟你一样,式样有点保守,但有贵族气息,缺乏点时尚,但传统经典……”
“不喜欢就拉倒!”我道,“干嘛这么阴阳怪气的?拿来!”我去扯,他笑着闪身避开,道:“这么做就不合大家闺秀气质喽。好吧,我跟你开玩笑的,我喜欢,真的。送我吧。”
“不送!”
“那你打算给谁,这可是块男表噢,你不会要自己戴吧?”
“送谁也不送你!”我瞪眼:“拿来!”
“好好,我错了,你担戴一二吧,”他道:“别逗了,这可是公共场合。”
已经有人在回头指点,店主也走了出来,旁观着笑。我只好收手。
林赛将那只呔夹也拿了过去放进衣袋。然后就把我手上抱着那一堆包装纸包装盒连同原来的旧表裹在一起,冲店主笑了笑,道:“谢谢。”
店主冲他笑着挥挥手,道:“你有个很棒的女友。”
“是的,我也这么想。”林赛恬不知耻地道。随即搂住我,我要挣月兑,他低低道:“我国风气是比较保守的,你这身打扮已经很引人注目了,不想警察来找你问风纪问题吧。”
这人真是讨厌无比,明知道我最怕什么。
“冰淇淋呢?”我质问他。
“我本来想去买的,后来发现忘了问你要什么口味的了,所以再回过头来找你想问问的,”他依然一副赖皮的笑容:“你现在说,还来得及。”
我更生气:“这么说你一早就来了?为什么一直躲着?”
“难得看我的小公主买件礼物送人,可不能打断了她的好兴致,”他笑道:“再说,你挑东西时的认真神态真的很动人,我都舍不得那一刻了。”
“你真是个小人,”我忍不住骂。
“还是个卑鄙的小人,”他笑:“我给你补充全得了。你说到男友时,整个人都亮了起来,因此我知道,你是爱这个男友的,是吗?”正走过一个垃圾箱,他随手就将手中的东西扔了进去,我忙去拣那块价值不菲的表。
他伸手拉我,问:“你干嘛?这是垃圾箱,小姐。”
我拣出那块表,道:“为什么扔?就算你不要了,也可以捐给你妈妈的基金会,起码它还值个一两万美金吧?不能用来做善事吗?”
“好好好,那你留着捐给她吧,”他忙道:“但请你不要老站在垃圾桶前好吗?”
他将我拉离了那个垃圾桶,又接过保镖递来的纸巾擦我的手跟那块表,那急迫的样子象是我刚感染了什么细菌似的。
“真不知道你这公主是怎么当的?还去掏垃圾,就算你要拣回那块表,叫个人来帮你拣好了,也不嫌脏——真丢人!还笑?没见过你这样的,送块表还遮遮掩掩的,犯得着么?又不是你地下情人!”
他将“丢人”的我拉离了商场,关进车里,气呼呼地道:“为你在巴黎订的衣服明天就该到了,麻烦到时试一下看哪里不合适,还来得及在见爷爷前改。今天买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自己去处理,不要弄乱我的屋子,尤其是卧室。不准笑!我要你听清我的话,并回答是!”
“林赛,你最后这句话让我想到天帆,我刚摆月兑一个魔鬼,不要再让我遇到一个阎王好吗?”
“说了不准笑!我是认真的!再笑,我就将你推下车去!”他几乎在咆哮了。
“不敢麻烦你亲自动手,我这就自己跳下去好了。”我说着推开车门,看准了旁边车道没车,就跳了下去。
“见鬼!你居然敢真跳!”他吼。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引起一片惊呼叫骂和一长串的奇怪声响。
我笑着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土,走到人行道上,得意地看着几乎晾成车祸的混乱现场,然后在林赛终于控住车停下打开车门后,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