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柔软的身体瞬间变得僵硬。
景昱看到她的大眼没有了生气,直直地看着他,甚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恨意。
这些年来她隐藏的很好,但是景昱是谁,任你披了无数马甲,都在他面前无所遁形。
“不要试图欺骗我。”他挟起她的小巴,一滴泪顺着美丽的大眼,颤巍巍地坠落。
“你该有的小聪明,还是留着骗骗无知的小孩。”
纱雅的身体不住的颤抖,仿佛又回到了那日夜晚。
寒冷,凄厉的叫声,求饶声,眼泪,都如锋利的刀子一下一下凌迟她的心。
“恶魔……你就是……恶魔……”
晶莹的物什挂在唇瓣上,随着它的颤抖而缩进唇腔里,咸涩的味道弥漫了整个口腔。
纱雅的身体无力地瘫倒在地板上,背脊贴着冰凉的橱柜得以支撑。
“你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
“你救我,我可以报答你……为什么,维艺死了……没了……”
纱雅蹲在地上,抱着双腿,不住地摇头,一想起维艺,眼泪如决堤的洪水,汹涌澎湃,一滴一滴砸在地面上。
景昱倨傲的身体站在她面前,一言不发冷冷看着她。
维艺,又是维艺!
“你给我记好,你的命是我给的,身体是我的,思想……”他俯子,捏住她的下巴无情地宣判:“也只能是我的!”
纱雅不记得景昱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只觉得这夏末的日子,真是冷的彻底。
维艺的笑脸,永远定格在那块黑色的冰冷的石碑上。
他还那么小,只有十八岁,他拉的曲子,是世界上最优美动听的。
忽然,目光触及空空如也的小指,那枚在她小指上闪耀了三年多的尾戒,不见了!
纱雅像疯了一样把家里所有的抽屉和柜子都翻了个底朝天,忽然记起在拉斯维加斯那个冰冷潮湿的密室。
混沌之间,她记得有人从她的手上拔下了什么。
可是,为什么要拔掉她的戒指?
景昱冲进来的时候,她只觉得一阵光浩浩荡荡席卷了黑暗的密室,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纱雅拿起手机,立刻拨通景昱的号码,收到的,是一阵忙音。
手无力地垂下,戒指到底在不在景昱那里还不一定,尽管如此,心里还是存有一丝侥幸,就算不在景昱那里,只要求求他……求求他,他就能把戒指找回来。
日子过了这么久,她才发现戒指不见了。
到底是对维艺的感情淡到足以忘记,还是原本就没有那么爱他,不过是一份执念而已?
纱雅用力晃着脑袋,排除这个可怕的想法,这么多年的执着,不会成为笑柄。
*
景昱手握着西尔贝的方向盘,车子如飞速前进的箭一般穿梭在公路上,一路上横行无忌,无视交通规则。
他从来就不忌惮这些所谓的既定规则,但是平日里遵循也未尝不可。
他不急于这一分一秒。
耳边响起方才纱雅迷茫悲痛的那句话,和她悲哀的表情,她的唇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的时候,他恨不得把她的骨头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