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完了钱就问我怎么回事,是不是张大上井了。我还没等说,坏种就比比划划绘声绘色的描述了一遍,听的娘们也是低着头忍俊不住的嘿嘿笑。笑够了骂道“滚滚滚,赶紧滚,你们俩真是大哥来,以后这种事儿少干,赶紧换衣服休息去吧”。
娘们说娘们的,我不管那么多,拿着钱和坏种对望一样有了主意。把大家召集起来说“都看见了吧,队长看咱们干了一夜干的不错奖励的钱大家拿去。还有就是你们打了大队长得的奖励,只给梁建国他那一份,因为他出力最多,至于其他的吗”,略一停顿,把钱拿在手中扬一扬说“干了一夜都辛苦了,中午一起出去吃饭去”。
梁建国咧着嘴笑笑说“我那份儿也不要了,都放进去吃了吧。不过呢,你俩大哥以后要有这种事儿,提前说一声,兄弟们也好心里有数”。转头有对大家喊“你们说是不是”?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喊“是”,都乐呵呵的跑了。
人都说一岁年纪一岁心,这话一点不假。
过完年,还没过十五,坏种就开始整天的闷闷不乐,问他吧,他也不说,只是淡淡说,你小毛孩子不懂。见他这么说,我也就懒得问,
过完十五,我们班又倒成了夜班。这天晚上,上班前娘们说,白天搬家没搬完,一边立上架子吊过东西去了,一边还有值班房,让我安排两边看井。就在这口井上我和坏种开始算计着干活了,同时也闹了不少的事儿。
我安排梁建国带着张月东去值班房那边,我和坏种去另一口井看东西。到了井上后,趁着天亮看看两口井并不是很远,相隔也就三四里地。我和坏种找个背风的地方铺开棉袄一躺,开始抽烟胡聊。
聊着聊着,坏种又开始愁了,叹口气说“兄弟,我得跟你学,以后要像你当初欠债那样,班里的看井我包了,多挣俩工时,你没意见吧”。
我不置可否的一笑说“说啥呢,哥”。还想说点啥,但是我打住不说了。我一下子明白了,原来坏种打算结婚了,愁钱。
我也长叹一声说“没问题,这还用和我说么,你自己安排不就行了”。
坏种翻翻身,手托着脑袋,叼着烟,侧过身来对着我说“兄弟,咱以后不能这么干了。想想这么多年来,你是出了名业务好、技术精、整个大队也是出了名的,啥都拿得起放得下。我跟着你在队上,被哪边急了那边抓,没少出力。可是咱俩带着弟兄们打的都是硬仗,都是别的班儿算计完了不愿意干的活儿。到月底拿钱的时候往往是咱们最少,班里这几个小兔崽子之所以愿意跟着咱俩,一是脾气相投,二是你我出手大方不在乎钱,经常带着出去吃点喝点,三是因为你,虽然咱俩是出了名的坏蛋,但是你为人厚道,每月分工时的时候把弟兄们都召集起来,当面划分,从来都是自己少要两个,不亏着他们,他们才愿意跟着咱。以后干活咱也得算计算计,都老大不小的了,你得带着兄弟们挣钱啊”。
听坏种一番话,我也是沉思良久无语。看看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我说“你说的那些都没问题,咱俩先琢磨今晚怎么过吧,在这草里一晚上咱俩非成了冻萝卜干儿不成,两边不远,我看不行咱俩也去那边吧”。说到要去那边,猛然间心中略有一动,继续说“哥,反正这路不远,不行咱用通井机去把剩下的东西都拖过来,收拾干活儿算了”。
坏种也沉思一下说“行,就这么干了”。
我俩从草棵里爬起来,溜溜达达去了梁建国他们那边。到了以后和他俩一商量,也都同意。我再伸手拿过施工设计来一看,心中琢磨一下,然后分析说:既然咱们要算计着挣钱,那你们可得都听我的。咱可不能像他们一样,为了钱啥缺德事儿都干,耽误了工期。你们看,这口井检泵、补孔、丢封,现在原井泵挂1400米。那么,我这么算,今晚咱拖过东西去穿大绳,不急不慌起出100根左右的抽油杆。明天一白天,他们上午基本干不了多少活,搞搞现场,起出剩下的抽油杆,泵上起不了多少。明晚咱们起原井、下通井、就是累死也不能歇着。通井深度是3100多米,咱不能下完,得给他们留点尾巴,让他们上午下点,开始起是重负荷,一天他们起不了多少。后天晚上又是一晚上的好活儿,而且还可以休息几个小时。再往后射孔、稳压、测压、丢封……咱先不算那么多了。今晚开始,我保证月月让他们喝汤。
下来值班房,吆喝先别撤电,照着倒通井机挂值班房,然后撤电。由于通井机没灯,我和张月东开着,让坏种和梁建国每人点上颗烟,举起来在前边走,我看着这俩烟火头掌握方向。张月东则站在车门口,看着路边,随时给我指挥一下。
四个人紧密配合,三四里路开了近一个小时。等开到井场,我两个眼直接不行了,瞪的酸疼酸疼的,眼泪扑簌簌的掉啊。从通井机上跳下来,让他们接电,我就趴到草里闭上眼,让眼睛休息一会儿。
等接好了电,我眼睛还疼呢,这次让梁建国上架子,坏种操车,我和张月东在井口忙活。我们四个可以说都是老手了,很顺利穿完大绳。垫车、排大绳、起滑车、摆驴头、拆井口、砸卡箍、打杆桥,做好了一切开工准备。
看看表才不到十一点,招呼先吃点饭,然后干活。在值班房吃着饭说着话,我嘴里啃着馒头,站在门口撒尿。这下可不得了,尿到了梯子上,电的我啊的一声摔下值班房。爬起来提着裤看看,原来刚才张月东接电,没接电热器的地线,上班房的梯子就成了地线了。
我也不吭声,他们在值班房问我,我就说刚才没站稳掉下来了。蹲在一边啃着馒头,等着看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