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薇一离开皇帝的书房,皇帝便也急急离了座走到一旁那幅精美的屏风后面。
一个秃头白胡须的老和尚身穿一袭浅黄僧袍,外披一件大红袈裟早已立在屏风后。
“智空大师,您刚才都听到了,这让朕如何是好?”皇帝对面前的老和尚很恭敬。
“皇上无需急。”智空大师慈目微张,手指不停地掐算着,然后轻轻一笑,“此女果然不是一般人。”
明正皇帝一听智空大师的话,急道,“朕也知晓此女不是一般人物,只是如今她要离去,如何是好?”
智空大师仍然一脸淡然地笑着,“皇上莫慌,此女能到大羲,也算是与大羲有缘。贫僧刚才从屏风后见此女有一国之母之象……”
“大师的意思是要朕迎娶她为皇后?”明正皇帝问道。只是他转而又思忖,那姑娘能应吗?
“不必迎娶。她不是要皇上下道旨吗?皇上今日便让人拟旨封她为一国之母即可。她成了一国之母,宫中皇子皆称她为母后,各妃嫔便以皇后之礼待她,这样她住在宫中便只向皇上下跪,只听皇上指令了。”智空大师清澈的眸中闪着睿光,捋着胡须慢慢说道。
明正皇帝听了沉思片刻击掌称妙,“大师此计甚好,朕就依大师所言,即刻命人拟旨,再传召此女来商议一二。”
“不可!”智空大师忙摆了摆手。
明正皇帝见智空大师摆手,不解道,“大师又有何不可?”
“启禀皇上,即刻拟旨可,但传召此女来商议之事不可。”智空大师眼中的精光一现,合手在胸前念了句佛号,“阿弥陀佛。”
“哦,朕还是不明,请大师指点迷津。”明正皇帝不知智空大师之意,只好请他明说了。
“启禀皇上,若是皇上召此女来商议此事,怕是此女不愿。她既先有恩于皇上,皇上自是不可勉强于她,若是皇上威胁于她,这事若被传扬出去,有损皇上的龙威。”智空大师轻轻摇了摇头,“若想留住此女,只能先斩后奏。明日午时,皇上便下旨宣朝中三公九卿、宫中所有妃嫔皇子皇女、俱各执事的宫人都集于太德殿前,然后颁圣旨于此女,诏诰天下。此女到时若不愿,皇上便可说是按她的意思来颁的旨意,想必她也是无话可说了。”智空大师眼中浮起一丝狡黠。此女是不能离开大羲朝的,现在大羲朝虽表面平静,实则已近垂危。
“多谢大师指点。”明正皇帝一脸高兴。
“贫僧能为皇上分忧,甚是荣幸。”智空大师谦虚道。
明正皇帝这时却敛了脸上的笑,转而换上一副无可奈何的愁容叹了声气,“朕自登基以来,并无建树。只不过啃着先皇的老本勉力让大羲国无风无雨的过了这么几年。想必大师也知道,朕无心于政事,这天下交于朕,朕实是为难。朕若不早早退去,怕是要毁在朕的手上。朕一向厌烦与人交道,只想像大师一样闲云野鹤的自在。”
智空大师同情地看着明正皇帝,静静地捻须听着。
“朕总想寻个机会离宫去,好一心向佛,不问这些俗事。无奈太子年幼,朝中能辅佐之人甚少,朕放心不下。不知是否是朕一片向佛的诚心感动了佛祖,天降于此女来让朕解月兑了罢。”明正皇帝一时激动起来,“待此事落定后,一了牵挂。朕便随大师隐于世。”
御书房中一片宁静,阳光透过纸穿户射进来,点点斑斑印着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