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早朝,左相林承之行色匆匆地往凤仪宫赶去。
“臣参见皇后。”左相林承之依礼向自己的女儿打拱作揖。
坐在上面的林若雨忙道:“父亲不必多礼。”
等侍女给左相奉上茶,她纤手一挥对站在青杏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去吧。”
青杏自左相一进殿,她便知晓主子会这般吩咐的,忙躬身和殿内的其他人一并退了出去。
待宫人一退下,林若雨快步下了台阶走到左相面前,“父亲急着来找女儿可有什么要紧的事?”
左相花白的胡须因为嘴唇的颤动而颤抖着,他鱼鹰似的浊眸泛着阴寒之光,憋了口气他才说道:“你弟弟他——”
“膑儿他怎么了?”看到父亲一脸痛苦的样子,林若雨的心不由得往下沉去。
“他自回到家中,体热一直不退,李太医说如果体热再不退下去,怕是——”说到这,他狠狠地叹了声气,“脑子要烧坏的!”
“脑子要烧坏?”林若雨一时没明白过来,“他那日在宫中还好好的——不如,女儿再请求皇上指宫里最好的太医去看看?”
“李太医是最好的了,还有比他好的么?!”因着急儿子的病情,林承之气得跺了下脚,“我可怜的膑儿……”
“父亲不必心急,弟弟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见父亲急得焦头烂耳,林若雨宽慰道。
“但愿如此。”林承之无奈地长叹一声。
“雨儿,你可有查出是谁推的膑儿?”林承之目露凶光,咬牙狠狠道:“若是知道是谁推的,我定教他生不如死!我儿所受的苦遭的罪定要千百倍还他!”
林若雨看到父亲咬牙切齿的凶狠模样怔愣住,未出阁前,她最怕见到父亲这个样子,令人总觉背后暗生凉意。
“回禀父亲,女儿已暗中查过了,有一太监回禀说,弟弟出事前曾在倚霞殿外的长廊前与国母相遇过,后来国母和弟弟离开了倚霞殿,他便不知了。据女儿安在西华宫的眼线回报,那日国母换过两次衣裳。膑儿醒来时,我问他遇到了谁,他说是个蓝衣妹妹。”林若雨说到这,似是想起了什么,惊呼道:“果然是她!上元节那日国母穿的是一件宝蓝掐白纱的合欢裳!想来,她是到了赵顺仪处换的衣裳。”
她一说完,林承之牙狠狠一咬,目光怒火似要吞灭一切,嘶吼道:“不管是谁,如果膑儿有事,我定要让其死!”
林若雨心一惊,目光有些怯怯地看着父亲。
“她把你弟弟害得这般,哼!这痛也是要让她同受的!”林承之突然又阴冷地哼了一声。
“父亲是想怎样?”林若雨紧张地注视着因气愤而面容铁青的父亲,小心冀冀地问道。
父亲从小对她们姐妹二人家教甚严,稍有不慎便是家法侍候。所以,只要父亲一生气,她便骇得大气不敢出,现在虽贵为皇后,但面对父亲时,她心里还是隐隐有些害怕。
“我们如此这般……”林承之狠绝的目光黯下,声音也小了下去。
诡谲的气氛在慢慢扩散,一个阴谋在华丽而空落落的殿宇里计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