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房间里没有她的任何踪迹,只有散落在地上的几件衣服证明昨天晚上的一切都是真的。神色一凛,立刻给酒店打电话。经理告诉他,那个女人早上叫客服送了一套衣服就离开了。
煊辰回了公司,然后在傍晚的时候又去了“谜语”。他叫来领班询问,领班告诉他江欣妍在上午已经辞职了。
辞职了?!他脸上依然很平静,内心却涌起了千层浪。
一个人到包厢里面喝了几杯,吴觅很快就来了,还没进门,就大声地说:“兄弟,你昨天对我家欣妍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今天给我打电话说要辞职?”
“没什么,我只是送她回去而已。”顿了顿又说:“她没说原因吗?”
“你知道我这里向来都是来去自由,从不勉强。其实她当初来的时候就说了不会长时间呆在C市。你们真的什么都没有?”
“没有!”他站起来,拿起外套离开了。留下吴觅一脸狐疑。
煊辰第一次认识到有事情是在他控制之外的,刚才就找领班要了江欣妍的电话,不过已经停机了。她为什么一声不响地走了,昨天晚上对她来说算什么,单纯的一夜?她根本一点都不在乎吗?或者这本来就是个圈套,她故意的,故意引诱他,她的目的是什么?
或许她很快会来找他,说出她的条件。他一个人在路上慢慢走着,如果不是右耳还在一阵阵地痛,他简直怀疑江欣妍只是一场幻觉。
第二天吴觅把车子给煊辰送过来,在他办公室赖了半天,说:“辰,你怎么了,难道因为江欣妍?”煊辰没搭理他。
吴觅不死心:“你想见她吗,我可以帮你找她啊。”他执着地认为煊辰和江欣妍一定有什么,凭他那敏锐的嗅觉。
煊辰抬头看他一眼:“我再说一遍,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没有跟吴觅打听任何跟她有关的事,因为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女人给耍了。如果要找她,有太多方法,但他放不下自尊和骄傲。找到她,她若说不记得他,那他要怎么做?
该死的女人,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是又爱又恨,爱她吗,他们根本算不上认识,他除了名字外对她一无所知,但一整天,脑子里全是她的脸,她的声音,还有她柔软的身体。
更多的是愤怒,从来没有一个人这样无视他,周围的人哪个不是想和他攀上点关系的,尤其是女人。她却在拨乱他的心之后蒸发了。是他太幼稚,以为发生了那种关系就表示她对他是有感觉的。就算那天晚上她完全是醉的,第二天早上呢,看到他,无所谓吗?
起初觉得江欣妍应该会来找他,一天天过去,那个女人却没有半点音讯。“晨曦”占了煊辰所有时间,渐渐地,他没有最开始那么期待和窝火。
他嘲笑自己居然还想过和她会有以后。不过是一场成年男女间的偶遇,既然她不屑,他又何必去纠缠。时间再久一点他就会忘了那天,忘了她。
煊辰在办公室里一遍遍地想江欣妍,仿佛回到了两年多以前刚得知她离开了的时候。今天在机场再见到那个身影时他才明白自己一直没有忘记她,他要见到她,当面问她。如果一切只是自己的自作多情,他会就此作罢,如果有其它原因,如果——会有其它原因吗?
电话响起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五点了,吴觅的声音相当兴奋:“辰,能找到的资料已经传给你了。诶,兄弟,老实说你找她做什么,我当初就怀疑你们有一腿你还不承认,我说你……”
煊辰一句都没说就挂了电话,然后把邮箱打开。
第一页是一份江欣妍的简历,她是广州人,初中才来C市,中学都在子辉中学念的。原来她也在A大附属中学上的初高中,他算了一下,她上初一的时候他高三,他是高三那个寒假去的美国,也就是说有一个学期他们呆在同一个学校。不过学校人那么多,从没见过也正常。
资料上说江欣妍考上了广州的大学,最后却没有去,不久之后就开始在“谜语”跳舞。半年之后,才回广州。之后她换了好几个工作,一直和父母住在一起。父母都是很普通的工人,她好像是为了给家里还债才在“谜语”上班。原来是这样,煊辰在心里默默地说,他就知道她不是那种轻浮放纵的人。她是因为家里有事才突然离开的吗,那现在怎么又回C市了?
迫不及待地点开下一页,首先是一张照片,然后他就愣住了。
不是她,这个人不是江欣妍。
煊辰快速地浏览后面几页,还有好几张照片,都是同一个人,但都不是江欣妍,怎么会?
立刻给吴觅甩个电话过去,那边声音很悲愤:“兄弟,你自己说说这是第几次摔我电话了,也就是你,要是别人,我——”
煊辰没功夫跟他瞎扯:“你是找的江欣妍的资料吗?”
“当然。”
“我是说‘谜语’十周年庆那天晚上带面具跳舞然后我送她回家的那个人。”
“废话,我的人我能不清楚吗。我说你到底怎么了,你跟她……”
“没事,就这样吧。”
煊辰一动不动地盯着电脑桌面,江欣妍在“谜语”半年,吴觅应该很熟,不可能会弄错。
那么那天晚上的她是谁?不可能是同一个人,虽然他记忆有点模糊了,但照片上的人样子和她差别太大,他就算只记得一点轮廓也分辨得出来。
到底怎么回事,煊辰此刻怀疑自己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梦,记忆里的她根本就不存在,江欣妍,到底是谁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