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赖承嗣才清醒过来,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王锐,询问道:“老小子,你这样刺激我这个老不死,应该不至于仅仅是为了打击我吧?说说吧,你有什么好建议么?”
王锐笑了起来,点头道:“你虽然快老死了,但是幸好脑子还算清醒!建议我自然是有,而且不止一个!你想听积极点的,还是消极点的?”
“先来个消极点的吧!积极的留在后面,那样我心里面没准能好受点!”赖承嗣直言不讳地道。
“好吧!”王锐拍拍手道:“消极点的建议就是:你就放心的去死吧!因为自从宋朝赖布衣名震天下之后,这普天之下钻研赖家麻衣神算的玄门玄师可谓是多如牛毛,虽然大部分都不可能得到真传,但是毕竟也有些有潜力,有毅力,又有运气的玄师能够透过麻衣神算的皮毛,进入更深层的修行!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即便你这个赖家的嫡系后人呜呼哀哉了!从赖布衣那里传承下来的玄门易术也不会失传!就好比刚才你也看到了,那些学生几乎是人手一本赖布衣的《青乌序》,这难道还不足以说明问题吗?”
赖承嗣顿时长大嘴巴,王锐这副话虽然有点强词夺理,但是也确实有点道理!
“何况玄门易术这种勘破命运的能力,为的就是帮助世人突破命运的桎梏,朝着更好的方向生活。所以往往需要打破、突破固有的那些条条框框的束缚。赖布衣固然很了不起,但是在宋朝之前似乎没有赖布衣,也没有麻衣神算吧?你可以试想一下,假如当年赖布衣也是一门心思想要传承师门的绝技,这个世界还会出现赖布衣独创的麻衣神算吗?”
王锐的话,仿佛一声声雷霆在赖承嗣的耳边炸响,振聋发聩。他不禁觉得有些惭愧:“是啊,也许我正是因为被先祖传下来的麻衣神算束缚了手脚,才会在三十年前就进入瓶颈期,一直无法继续往上突破……”
他这样一想,内心之中的愧疚、绝望、失落这类负面的情绪顿时一扫而空。直到这时候,他才隐隐约约地猜到王锐的真实用意,心中不免升起了一丝感激的念头来。
但是王锐紧接着的这番话,顿时又像是给他迎面泼了一盆冷水,把这点尚未生根发芽的感激给浇死了。
王锐继续道:“至于积极的念头,则更简单,现在我所认识的人当中,就有三个适合给你当徒弟的人选!你可以任选一个,把你的麻衣神算传授给他们!”
“哪三个?”
“第一个是你最初看上的秦天霖!第二个则是你眼前的这个长了一副鬼瞳的乡下小毛孩阿南!”
“鬼瞳小子?”赖承嗣下意识地看了阿南一眼。
吕思卡和柳天官之前并不知道阿南身具“幽魔鬼瞳”的事情,闻言极为惊骇,要不是顾忌他们的身份,只怕都要上去围观阿南了!毕竟“幽魔鬼瞳”几百年都未必会出现一个,确实非同小可!
而且,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吕思卡和柳天官的第一念头就是劝说赖承嗣不要选择阿南做继承人,因为不管怎么说“幽魔鬼瞳”给玄门造成的阴影确实很大,万一阿南这样天赋异禀的人,又掌握了“麻衣神算”这样的大杀器,日后一旦入魔,走上邪道的话,绝对比郑天伦还要可怕好几倍,只怕到时候真正能够制住他的人就没几个了!
王锐才理会自己刚才那番话已经给柳天官和吕思卡造成了极大的心里困扰,他继续侃侃而谈道:“至于第三个么,就是秦天霖在香港收的的一个徒弟,我今天也见过了,资质还算不错,能不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还说不好,但是要说接你的班,把麻衣神算传承下去,那是绝对没有任何问题的!”
赖承嗣想了想,先是看了秦天霖一眼,然后才转头对阿南道:“鬼瞳小子,有兴趣跟我这个老家伙学本事不?”
阿南先是看了鱼大师一眼,然后才问道:“学了你的本事,能不能打败并干掉那个和鱼爷爷有仇的郑天伦?”
赖承嗣道:“能!”
阿南却是将信将疑道:“你骗人,如果能的话,你怎么不是郑天伦的对手?”
赖承嗣丝毫不以为忤,反而赞许地道:“那是因为我的先天资质不如郑天伦,但是鬼瞳小子你不一样,你这体质确实是好几百年才会出现一个!以你的资质,再加上我的麻衣神算,只要你学的又快又好,超过郑天伦,那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是可以试试!”阿南点头道。
这时候,赖承嗣才转头对秦天霖道:“我之所以选择阿南而不是选择你和你的徒弟,希望你不要产生任何误解!”
秦天霖生性豁达,自然不会介意,忙道:“没事的,赖前辈!我也很为阿南高兴!况且晚辈受家慈的影响,在易术方面,已经形成了固有的认知。想要半途打破原有的认知,转而学习麻衣神算,只怕会适得其反,到时候搞不好反而会让赖前辈你失望……”
赖承嗣笑道:“你这小子,满嘴抹了蜂蜜似的!一番话说出来滴水不漏,这一点上来看,连我都不如你!所以我算是看出来了,以你的天赋和勤勉,再加上你不骄不躁的性子,注定以后会走出一片与众不同的道路来!想必超越旁边那个自以为是的赌徒,应该问题不大!”
他在夸奖秦天霖的同时,也不忘损王锐一番,说起来这老人还真是个不肯轻易服输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