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离开蓬莱仙岛,进入现代化的大都市已经快一个小时了,但是不论是蓬莱阁,还是无影楼和天机殿的族人们,依然好像陷入梦幻之境一般,一个个对那些高楼大厦惊叹不已,那些闪烁的霓虹灯更是令他们无法淡定,好几个人甚至爬到路灯上面去模那散发着荧光的白灯……懒
秦天霖并未阻止他们,因为他很清楚,眼前这个世界,对这些一直生活在方圆不过数里的小岛上,与世隔绝的人来说,简直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的想象空间……
相比较而言,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想象一下与世隔绝的原始生活方式,反而要更加容易百倍不止。
秦天霖他们守在山下,一直没有见到马荣飞或者李思廉露面。
沈嘉怡问道:“秦大哥,他们会不会同归于尽了?”
秦天霖摇了摇头道:“我现在心力交瘁,无法推衍他们二人的命数,不过看他们至今都未曾露面,多半是非死即伤!否则,马荣飞绝对不会轻易放弃追讨狴珠的机会的!”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看了匍匐在夜色中的上古异兽狴貅,此刻狴貅正在吞吐那颗不比它的嘴巴小多少的狴珠,只不过,这珠子自从月兑离了那个青铜鼎之后,似乎渐渐失去了它原有的光泽和热度,变得和一颗坚硬的大理石球没什么区别,这样一个大理石球,显然是没办法将它吞进肚子里去的!虫
狴貅忍不住向秦天霖和娄三青投来求助的目光。
娄三青也没有解决的法子,秦天霖想了想,过去安慰狴貅道:“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可能暂时帮不上你的忙,你要是相信我,就把它放在我这里吧,等我有时间,一定能帮你驯服这枚狴珠,让你恢复上古时期龙子龙孙的威严……”
狴貅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将占满它口水的狴珠吐了出来,滚到秦天霖的脚边。
秦天霖也不嫌弃,将狴珠捡了起来,又对它道:“等一会儿,你就跟着我们去灵岩寺,可能还有一些事情需要你帮忙!”
……
他们又站在千佛山公园的大门口等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终于看到一辆空荡荡的大巴车缓缓地驶到了公园的大门口。
司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微胖,谢顶。也许是事前得到了关照,所以当他看到这一群穿着古装的怪人的时候,并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诧,而是很平静地打开车门,耐心地等待这大家上车!
在秦浩冬和阿南费尽心力的劝说下,那近五十个古代人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踏上了被他们称之为“四面漏风的铁棺材”的大巴车。
秦天霖站在司机的旁边,静静地闭目养神,这一次实在是很凶险,稍有不甚,就有可能万劫不复,他必须要尽快的恢复体力和精力,才有可能对付已经暴露出最大底牌的马荣飞。
肥为敦厚的司机一直在后视镜里偷偷地打量着秦天霖,他从主任那里听说这个年轻人是比灵岩寺的田半仙还要厉害的风水大师,有心想开口求人家算算命,又怕人家不肯,尤其是看着秦天霖一直闭着眼睛,更是不敢轻易张嘴。
一直到大巴车开出了市区,上了通往灵岩寺的公路,司机还在犹豫着。
这时候,秦天霖忽然开口道:“你想问什么就问吧,不用犹豫,反正这一次,我们也要谢谢你天还没亮就赶来载我们!”
司机眼前一亮,有些激动起来,说道:“真的可以么?”
秦天霖点点头。
司机道:“我就是有件事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想不通,想请大仙您帮忙算算!是这样的,我在公交公司开车开了二十年,好不容易存了点钱,买了一套房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搬进了新房子之后,家里原本都很强壮的老婆孩子,就接二连三的生病,整天头晕眼昏,摇摇欲坠!但是到医院去检查又查不出什么毛病……”
秦天霖问了家里的摆设,没发现什么问题,最后判断道:“根据你说的这些,应该不是宅内的风水出了问题,而是宅外有问题!我来问你,你们家的大门,是不是直对着电梯或者楼梯?”
司机忙道:“没错,没错,大仙您真是一猜一个准!我家大门是对着电梯!”
秦天霖道:“那问题多半就是出在这里了!大门正对电梯,用风水术语来说,是犯冲。”
“犯冲?什么意思?”司机一脸的茫然。
秦天霖解释道:“这么跟你解释吧:本来呢,一个人家的住宅是用来聚气养生的地方,人住在屋子里,体内的生命磁场会不断地释放出能量,这种能量充盈呢,家里自然就平安健康,就好像生活在一个温暖安逸的保护伞当中!但是,当大门与电梯相对的时候,电梯启动的速度是非常快的,当它上升或者下降的时候,就会像抽风机一样,将你们家宅内的磁场生机尽数吸走,一下子,家里的生机就空了!空了之后,就要人体再次补充,就会造成人体本身磁场出现问题,出现透支的状况,所以才会总是觉得头昏眼花……”
“原来如此!”司机恍然大悟,感激地道:“幸亏有大仙你跟我讲明白,否则我倒哪里弄清楚这么高深的东西!”
秦天霖摇了摇头道:“不用谢我,其实要破解这种冲煞也不难,在进门处用屏风隔开,或者砌一道玄关隔离就行了。”
司机听到这里,猛地一拍大腿,激动地道:“难怪了,当初开发商曾经留了玄关的,可是我嫌弃它
挡在那里进出不方便,所以自作主张把它拆掉了……唉,真是没想到啊!”
此时,他已经对秦天霖非常信服了,也没有了之前的拘束,趁着秦天霖还没闭上眼睛,又试探着问道:“大仙,能不能再帮我算算别的?”
“说吧!”
“我有个弟弟,十几年前,因为和家里闹矛盾,所以离家出走了,我想算算他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秦天霖问道:“有你弟弟的生成八字吗?”
司机讪讪地道:“只记得年份是1972年,具体的月份不记得了!”
“没有生辰八字……这样吧,你随便说一个字,我来帮你拆个字吧!”
“这个……我一时还真是想不到有什么字比较好!”司机不免有些尴尬。
“不要紧,只要是跟你弟弟有关的,比如他的长相啊,他的特长啊,随便想到一个字就行了!”
“嗯,我弟弟十三岁的时候,摔了一跤,磕掉了一颗牙齿!嗯,就测这个牙齿的‘齿’吧!”
秦天霖心里当时就咯噔一下,看着对方充满希冀的面孔,微微叹息道:“虽然结果可能有些出乎你的意料,不过,还是希望你能够节哀顺变!”
司机“啊”了一声,当时就傻眼了。
幸好,这时候天还没亮,道上的车很少,几乎没有别的车,否则,只怕要撞上。
“大仙,这个牙齿的‘齿’有什么说道没有?怎么这人说没就没了?”
秦天霖道:“这个齿字,字体的上半截和‘歲’字一模一样,这是太岁当头!外边重重险厄,终归于凶,‘齿’字的下半截正好和‘凶’字仿佛!所以,你那兄弟,多半没有活路了!”
“可是,他72年生的,如今才36岁啊,怎么就……”
秦天霖微微有些歉意地道:“齿,也可以表示一个人的年数和年齿。一般人都只有28到32颗牙齿,极少数有人能长出33颗牙齿!你弟弟如今已经36岁了,你想一想,普天之下,有没有能长到36颗牙齿的人呢?如今你刚好用这个‘齿’字来问他的凶吉,他肯定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司机摇了摇头,不在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叹息。
……
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大巴车终于稳稳当当地在灵岩寺广场外面停靠住了。
赖承嗣已经站在夜风中等了一会儿了。
看到他们过来,赖承嗣笑呵呵地迎了上来,问秦天霖道:“怎么样,这一趟收获如何?”
秦天霖郑重地掏出了那枚石球道:“幸不辱命,将狴珠带回来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它不像骊珠那样,现在变得和一块石头差不多了!”
赖承嗣沉吟片刻之后道:“这大概是狴珠的一种自我保护方式,一时之间,我也弄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能等回香港之后,集合几个老家伙的思维一起来想办法,看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秦天霖收起石球,开始给赖承嗣介绍夜雷空、乌翔等岛上的原住民,又介绍了娄三青。
娄三青很是汗颜,他本来就不善言辞,所以一路上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此刻看到赖承嗣,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赖承嗣却是感慨万千地道:“娄三青啊,娄三青,真没想到你小子居然也老成这副德行了!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当初我随着伯父在中原行走的时候,其实还到你们娄家做过几天客的!当时我对你驱虫的本领很是惊奇,还特地拿了一块伯父送我的蝴蝶玉琥珀,跟换了两只长了四个角的怪虫子……”
娄三青讶然,听他这么一说之后,尘封了快五六十年的记忆,一下子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