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不由一惊,想不到此人竟然如此的阴险歹毒。不由得的抬抬手臂,却发现并不什么异样,心下不由暗笑,想来我并不是什么武功高手,那毒气对我来说,并不起什么作用。
黑衣人浑身一颤,忽得起手如风,在我身上疾点数下。我只觉浑身一麻,“扑通”一声便跌在了床上,动弹不得。黑衣人哈哈一阵大笑,道:“想不到公子,还真有一些与众不同之处,中了我的毒气,还能抬了胳臂的,你便是第一人。”忽得瞄向我额头渗出丝丝鲜血的纱布,眼睛中放出异样的神彩,道:“今日,我倒要尝一尝,公子的鲜血,与旁人究竟有何不同。”
说着,他猛得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在纱。我一望之下,不由惊得眼前一黑。那哪里是一张人类的脸,根本就是一块千疮百孔的烂肉,除了眼睛,剩下的五官,全都烂成一团,黄白的脓水,还不时的自那蜂巢般的脸中流出。一条青黑色的东西,自那团烂肉里伸了出来,便如一条水蛇,钻出了泥塘,“啪”得挑开了我额头的纱布,在我的伤口周围肆意身在舌忝食着。
我心底不由一声哀呼,那是他的舌头吗?我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什么?但心底的一团怒火,却令我毫不退缩,双眼依旧眨不眨的盯着黑衣人,尽量投射着轻蔑。
片刻后,那黑衣人似乎很陶醉的将头抬了起来,嘿嘿笑道:“这血的味道似乎有点特别,我真的有点等不急要将你剖开来看看了。你知道吗?如果我下手快的话,你的心脏被取出来的时候,你还不会死,还可以亲眼看到自己的心脏在我的手中跳动。”
他说话的时候,几滴黄白的脓水,滴答落在了我的脸上,令我恶心得通身起栗,但我依旧强硬的挤出一丝冷笑,道:“那我还真要感谢你,让我看到如此有趣的事情。”
“哈哈……”那黑衣人又是一阵狂笑,道:“承君之谢谢。但是,今天我心情特别好,我决定要将你一寸一寸的将你剖开,好好品尝一下你的味道。”
“你,”我的心中,不由怒火更胜,我强力压制着。我知道,一旦我恐惧或愤怒得失态,只会让他更加得意。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用出来好了,人终有一死,你也不会例外,我想到那日,你一定不会比我好受到哪去。”
那黑衣人再次一阵狂笑,道:“死么?我现在这模样,和死去,有什么两样?痛苦?这世间确实不会有人,比我更懂得它的滋味。”言方毕,手中刀光闪动,刃尖已抵在了我的胸口。
我望着黑衣人,不知是否错觉,只觉在他那一块烂肉般的脸上,尽痛苦之色,令我没有再出言讥讽。我望了眼他手中的柄短刀,只见那锋刃,便如一泓秋水,不由叹道:“这还真是一柄好刀。”
那黑衣人道:“公子还真是识货,平常人还真未必看得出此刀之好。此刀乃百年前,天下第一大匠师月云道长所铸,名曰君子。刃出秋水,切金断玉,想来用来切开公子肋骨,亦是易如反掌。公子如此君子,能死在此刀之下,却也真是一件幸事。”说着,却将短刀拢入了袖中,挥手之间,又取了另一把通身暗碧,二尺多长的长刀,嘿然笑道:“但我又怎能让你如愿。此刀名曰贪狼,乃董卓佩刀,饮尽天下无辜黎民之血,虽为利器,却为天下正义人士所唾弃。但不知公子死于此刀之下,可有幸感。”言毕,轻轻一挥,已将我胸口肌肤划破,但下刀甚轻,只有丝丝鲜血流出。那黑身人俯身用舌头缓缓舌忝净,抬头发出一阵如同鬼枭般笑声。
冰冷,滑腻,如蛇一般的东西,在我的胸口蠕动,恶心得我汗毛全竖了起来。我道:“阁下如此所为,不过为了让人恨你,怕你,憎你,恶你,但这些在我眼中,不过是小丑跳梁,徒增笑料而已。”
那黑衣人身体一震,仿佛泛起一丝怒意,但旋即又哈哈鬼笑道:“公子莫不是想激怒我,让我痛快的一刀杀了你么?我差点就上公子当矣,但终归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哈哈。以后我每刀便会划深半寸,公子如此爱笑,但不知能笑到第几刀。”言毕已将刀对准了我胸口上上次划过的伤痕,缓缓划了下来。
一阵刺痛,自胸口传来,我自付必死,索性闭目不语。
“叮”,一声清响,斩破了风雨,遥遥传来,声虽不大,但那感觉就如青锋入水般,直直的将一切声音拦腰斩断。那黑衣人划过我的胸口的短刀猛的停住了,片刻,眼中突然凶光大盛,口中恨恨道:“又是他,为什么每次都来坏我好事。但是,这一次的食物真的很特别,你就随了我吧,大不了我让他死的快一点。”说着猛的举起短刀,疾如流星般的向我的胸口刺来。
“叮”,又是那一声轻响,我的胸口一阵剧痛,但落在我胸口的,不是锋刃,却是他的手,重重的砸在我的旧伤之上。我闷哼一声,睁开了眼睛,那黑衣却一跃而起,恨恨的道:“想不到你的运气还真是好,三哥竟来得这般的快。”说着,跳起身来,向窗口走去,忽又转回身来,恶狠狠的道:“但你那个小情人,就没你那么好命了,可怜她被我封了穴道,又一身湿衣,躺在冰凉的地上这么半天,不死,恐怕也要在床上躺着过下半辈子了,想去救她吗?却不知你现在可有力气走出门去。”说着又是一阵狂笑,破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