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说得诚恳,那黑衣人道:“公子与我,也甚是投缘,请尽管放心,有缘自会相见。”转身欲去,忽又转过身来,大声道:“唉呀,险此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公子可曾将那位姑娘的湿衣除去?”
想起刚刚为思烟解衣一幕,我不由面色大红,窘道:“晚生本来有此想法,但男女有别……”
那黑衣人一敲额头,道:“公子有所不知,本门此药虽好,服用之人却最忌湿寒,如果穿着那身湿衣服药,恐怕事得其反,连性命也难保全了。”
我惊道:“这、这可如何是好?”
那黑衣人道:“人命关天,轻重公子自行掂量。那位姑娘穴道虽解,但明天中午前,绝对不会醒来,公子务请放心。”说完飞身掠去,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我心下暗道:最后这句什么意思,让我尽管放的什么心,忽然想起,竟然忘了问那黑衣人的姓名。却忽又听远远的传来那黑衣人的话语:“此药乃我门中秘药,万金难求,有病医病,无病强身,万万不可浪费。”声音袅袅,似已在数里之外。
我回身关上房门,走至床前,思来想去,最后只得轻轻将思烟扶起,除却了她外面的罗衫,露出里面粉红的肚兜。思烟相貌虽然一般,但内里的肌肤却洁白如玉,恍若凝脂,一对酥胸高耸,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顿时心撞如鼓,面红耳赤,怎么也不敢去碰他的裙带,连忙将头转了开去。如果小菡知道,头上肯定又会遭到一痛爆栗。
想起小菡生气的模样,我的心中不由泛起一阵?意,转念想道,如果今日她知道我见死不救,恐怕今生都不会再理我了。又想起那黑衣人说的真切,万般无奈之下,便对天起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今日之举实为救人,迫不得已,若有半点轻薄之心,便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咬咬牙,用眼角瞄了一下思烟裙带的位置,双眼一闭,双手便模了过去。谁想只听“嘤咛”一声,双手却迎一双软软的小手之上。我不由大惊,赶忙睁开双眼,却见思烟紧抓着我的双手,眼中尽是惊恐,颤声惊叫道:“公子,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大窘,忙挣月兑双手,道:“思烟姑娘你千万不要误会,只因你身穿湿衣昏倒在地上,我怕你风寒入骨,万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若我有半分轻薄之心,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思烟略一回想,突然将身体缩在被中,大叫道:“鬼,有鬼,鬼啊。”
这下倒把我吓了一跳,回头四望,却见房中空空,突然明白,思烟定是想起了那黑衣怪人,忙道:“姑娘莫怕,你可是做恶梦了,有我在这里,什么妖魔鬼怪全不用怕的。”
思烟颤抖着身体,慢慢从被中探出头来,满脸泪痕,道:“公子,那真的是梦吗?”
我心道:如此可怖之人,还是不要告诉思烟的好。便道:“当然是梦了,我见你进房,听得一阵乱响,忙跑过去看,却见你摔在地上,浑身冰凉,想是淋了雨,害了病,便出去为你找医生,恰好有个游方的郎中路过,便为你开了药,他说你一身湿衣,如不除去,定会害场大病,所以我才……如有冒犯,望姑娘见谅。”
思烟的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道:“丞相既然让思烟来侍候公子,思烟便是公子的人了。只是思烟相貌丑陋,恐配不上公子,辱没了公子才名。”
我面色不由更红,道:“姑娘切莫这样说,这数月来,多承姑娘照顾,姑娘心地,皎然若月,其是几分姿色可以相比,姑娘在我心中,才是最美人仙子。今日姑娘之病,也皆由我而起,实在愧对姑娘。我去为姑娘煎药,姑娘将湿衣赶快换下,被子也换了吧,早被衣服染湿了。”说着从柜中抱来了干净的被子,拿起水桶,飞也似的跑出房去。想起刚刚的一番胡言乱语,不由暗暗自责,如果被小菡知道了,不知要笑成什么模样。但转瞬又想起,时空永隔,今生恐已无望想见,不由黯然泪下。
思烟望着我跑出去的背影,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娇俏的吐了下舌头,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自言自语道:“好个厉害的黑衣人,一眼便看穿了我是装昏。还设下这样的诡计害我,我若真的明天中午醒来,这清白之躯,岂不是便坏在了那小子手中……”
思想间,勉力起身换了衣服被子,我却未将她的干衣拿来,只得就那样缩在被窝之中,突然想起我走时的最后几句话,不由面色绯红,暗道:“他如真的不嫌弃我,可如何是好?一会他回来,如果要……我这般模样,可如何是好。”突然抬手在自己脸上狠狠的抽了一巴掌,骂道:“呸,你以为你是谁,却学着人家女儿般的思春。”
这时恰好我端了水,行至门前,突然听见里面啪的一声响,以为又出了什么事情,门也来不及敲,便撞了进来,见一切如常,心下稍定,便道:“思烟,没有什么事情吧?”
思烟支吾道:“没、没有事情。”
我见她面色甚红,便道:“你的面色好红,一定是高烧所至,你等等,我马上为你煎药。”说着将药中的一包放入了砂锅之内,加了水放在火上,也幸好我大病刚愈,以前为我煎药的用具一应俱全,省得我去寻找。然后又用剩下清水,将毛巾湿了,拿去敷在思烟的额头之上,却突然瞥见思烟脸上五个清晰的指痕,惊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那黑衣人又回来了不成?”
思烟大窘,结结巴巴的道:“刚刚,刚刚……刚刚有蚊子,我打了用力了一点。”
我道:“蚊子……么?”我拿起思烟湿衣,放在火边烘烤,心下虽然不信,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