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神往事之梦里三国 二一、似幻还真

作者 : aaa20446

来时路已不可分辨,我只得按照大概的感觉,踏上归途。

还好我的方向感并没有出现偏差,在东方天空微亮之时,桃园屋舍,已遥遥可见。

便在这时,我借着微微的晨光,突然发现,洁白的雪地之上,竟有一些黑色点滴向远方延伸而去。我心下奇怪,伏身观看,却赫然发现,那些竟是血迹,手指轻触,发现血尚未冷,显是不久前滴下的。一丝不安的感觉在心底荡漾开去,但心中一种奇特的情愫,鬼使神差般的指使着我,竟循着血迹一路寻去。

转过数棵雪树,我抬头望去,目光尽处,一个浑身是血的身影,正昏死在一棵桃花树下。是大蛇!一丝寒意袭上心头。我转身向桃园小舍跑去,但跑了数步,却又转回身来。一缕情丝缱绻在心头,令我无法离去,犹豫半晌,我还是转身向大蛇走去。虽然这可能意味着死亡,但这个时候,我只觉得有些东西,比生命更让我看重。

我轻轻的将大蛇扶起,只见她面色惨白,嘴唇发紫,血衣已经层层冰结,探下鼻息,气若游丝。当下毫不犹豫的月兑下自己的外衣,将大蛇包裹起来,抱在了怀中。黎明时分,正是一天中最冷的时刻,没有了外衣,怀中又抱着冰冷的大蛇,一阵寒风吹过,我不由寒颤连连。正当我考虑是否要将大蛇抱回桃园小舍之中时,却听怀中一声轻叹,大蛇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着那双眼睛,我不知道是喜是忧,但恐惧却已令背后冷汗渗渗了。我深吸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情,道:“你醒啦?”

大蛇没有理我,只是用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我,半晌,才道:“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我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不能就那样走开,因为有些很重要的东西,我一定要寻回。”

大蛇轻叹一声,道:“很重要的东西么?公子可知农夫与蛇的故事,公子就没想过,我是故意躺在那里,引公子过来的?生命,对于公子,难道就不重要吗?”

我道:“这个,我确曾想过。但在这样一个世界里,没有亲人,没有爱人,就连是否真实我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生死对于我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的死,可以为你带来一场美丽的梦境,我也希望可以那样做的。”

大蛇微微的笑了,美艳不可方物。在这样近的距离,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每一分神彩的跃动,我的心刹那间便如醉了一般,飘然不知所以。“公子你真的是如此的不同,这番话,如果是讲在四百年前,亦或是讲在我入魔以前,结局一定不会如今天这样。其实我真的是在引诱公子过来,因为我现在的力量,真的已经没有把握可以捉住你。”

既然已经是想到过的结局,又何必惊慌。左肩处一阵微微的疼痛,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身体内被抽离。我淡淡一笑,道:“你可想知道,我想要寻回的东西是什么吗?”

大蛇没有回答,鲜血的美味已经令她无法自拨了吧,我甚至无法确定她在听我说话。但有些事情,一定要在我的生命消失前问个明白。于是我继续道:“就在你拉住我为你挡剑的时候,我从你眼中,看到了一些东西,那是一段被封闭的记忆。我知道那不是虚假的被创造出来的,因为那段记忆竟然对我有那样的触动。可惜你下来的一掌,让我忘却了大部分。现在我只想知道,那段记忆为何会出现在你的眼中?因为那是来自于我的时代,两千年以后的事情。”

“哦?”大蛇蓦的抬起了头,炽焰燃烧的双瞳,直直望向我的双眼,道:“两千年后?我倒要看一看,你在我眼中看到了什么?”

五年级的一节自习课上,因为老师的暂时离去,而变的沸腾起来,纸飞机在漫天飞舞。一个坐在窗边的小男孩,一边很认真的叠着一只纸飞机,一边不时的偷看着同桌一个女生。那是一个很美的女孩,大大的眼睛,清秀的面容,两只长长的辫子便如调皮的精灵,在脑后甩来甩去。纸飞机很快便叠好了,那男孩深深的吸了口气,默默的许下了一下心愿,将纸飞机掷了出去。飞机飞的很高,在天空中划了一个完美的圆弧,竟然又直直的向同桌的那女孩飞了回来。那女孩一伸手,轻轻的将纸飞机接了下来,顿时全班一片哗然。女孩羞红了脸,将纸飞机抛向同桌的男孩,男孩除了傻笑,更是不知该做些什么。

大蛇猛的推开了我,一跃而起,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难道!!!???看着大蛇的举动,我似乎明白了什么,那股悲悔莫名的情潮再次席卷而来,将我一次又一次抛起而又淹没。后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样的情结。

大蛇自言自语道:“原来浮生尽是梦,梦里乾坤是浮生。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原来这一切,尽是自欺欺人。”说着颓然坐在了地上,眼中炽焰渐远,慢慢回复了如水的清纯。

我声音嘶哑,几欲落泪,道:“难道,你真的便是她?”

大蛇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那只是我的一个梦罢了。”

我道:“但对于我来说,那一切却是真实的存在。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又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大蛇道:“很多事情,既然已经忘却了,便不要再记起为好。我已经错了太多,你千万不要再错下去了,这世界还是有很多值得你活下去的东西的,切莫再这样轻贱自己的生命。”

我道:“我只是按照自己心的指引,来做每一件事情,人固可一死,但绝不可背叛本心。”

大蛇吧道道:“便是这份执着,我猜这定是小菡那样爱你这段‘木头’的原因吧。但愿,这样的坚持,可以为你换得一个美好的未来。或许,你追寻的人,也正这世界的某处,忘我的在寻找着你呢。好好的活下去吧,且莫再轻贱自己的生命,这样你才能够去寻找,而不是怀念。我便是不明白这个道理,才造下了这四百年的罪孽。”

我的心微微一颤,道:“龙若雪么?她可真的是小菡么?”

大蛇道:“或许是,或许不是,是或不是,其实有时候决定权就在自己的手中。我已经错了四百年,现在我要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好好修炼。希望有一天可以再见到你。你要多多保重。”

我伸出手去,要挽留吗?但又怎么挽留得住。看着眼前的大蛇,我彷徨无措。大蛇微微一笑道:“既然已经知道了答案,便无须再问了。”

我抬起了头,望了眼彩霞初现的东方,泪光浮动,道:“有一句话,或许是一种感受,即便有着不完整的记忆,我还是记得一定要说给你听。”

我一字一句,刻骨铭心。“在我的心目中,你一直有着,等同于‘神’的位置!”

大蛇泪光闪动,最后一息炽焰,在眼波的最深处,溘然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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