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停下脚步,背向云霄道长道:“道长这是何意?”
云霄道长道:“姑娘若要离去,贫道自是不敢阻拦,但这样公子身受重伤,贫道怎能袖手旁观。况且姑娘与这位公子萍水相逢,如此急着带他离去,这居心恐怕……”说着脸上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白衣少女一声冷笑,道:“不管我的居心如何,总比道长要好得多,我可不想这位公子也变作心月湖中人。”说着,径直向楼梯走去。
云霄道长一闻之下“心月湖”三字,面色顿时变得血红,吼道:“大胆女子,满口胡言,赶快将她给我拿下。”音未落,那四名青衣人已猱身向白衣少女扑去。
周公子大喝一声:“不可无礼。”欲要阻拦,但手刚刚抬起,却身形摇晃,一口鲜血哇的喷出。曹欢惊叫一声,忙上前搀扶,周公子右手一挥,挡住曹欢,竟不让她近前。
那白衣女子一声冷笑,身形闪动,已避开了那四名青衣人的攻击,而后电光火石间已连交了十数招,竟然不落下风,但她怀中抱着一个比她要高大不少的男子,行动甚是不便,想要走月兑,也是不能。
我看得暗暗乍舌,心道怎么这时代的女子,怎么都有这般好的武功?可惜我空顶了张简的名头,却是手无缚鸡之力,当真连这些女子也不如。心下想着,却不由得为那女子担起心来,初见云霄道长之时,见他道骨仙风,心下本是极为尊敬的,但这时见他为难这样一个少女,心底难免不平。而且那女子说到什么“心月湖”时,这老头子竟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莫非真的干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此时场上,云霄道长看着那四名青衣人,竟然拿不下一个怀抱伤者的女子,脸色越发难看,袍袖一抖,移步便要加入战团。我心下不由一紧,这老道士显然不是那四名青衣人可以比肩之辈,他一加入,那白衣少女恐怕凶多吉少。当他正好走到我的近前,我心生一计,忙装作自言自语道:“一帮子大男人,竟然合力欺侮一个弱女子,难道就不知道羞字怎么写吗。”
我故意将声音说得甚响,楼中半数的人都被我的话语吸引,数十双眼睛,齐齐向我这边看来,云霄道长顿时也成了众目之的,他脚步一滞,愤愤的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站在我的身旁。
我心下暗道:“还好这老道士还要些脸皮。”
此时白衣女子与那些青衣人交手已百合有余,虽然占得一些上风,但那四名青衣人相当的有默契,一旦一名同伴有难,剩下三人便立刻全力攻那白衣少女所必救。那白衣少女怀抱伤者,有所顾忌,所以竟也难分胜负。我不由暗暗为那白衣少女焦急,但一时又想不出帮她月兑身的良策。
正在此时,蓦地,一道炫目的强光,自南湖方向爆射而来,我此时虽背对南湖,却也被反射的光线照得一阵头晕。我还没愣过神来,头顶之上,一声雷霆巨响,震得眼前一黑,“扑通”一声,身体不由自主的跌在了地上。
半昏半醒间,我只觉得得身下的摘星楼,便如巨浪中的小舟般上下颠簸。半晌,我勉力抬头望去,眼前一切,皆如水中涟漪一般动荡曲,楼中人众,东倒西歪,乱成一团,云霄道长,周公子,西摩尼等人盘膝而坐,似在调息,而那四名青衣人却全倒在了地上,白衣少女向那青衣公子却已不知去向。
“不知道曹欢怎么样了?”我站起身来,四下寻去,却见她正慢慢身周公子身旁站起,似乎并无什么大碍,便也放下心来,再看楼下围观的人群,早就乱成了团,纷纷指手划脚,议论论刚刚的事情。
我心下惊奇,但略一想却也明白过来,看来住得高了,不但不胜寒,打雷下雨的,见得雷光,听得雷声也要比别人强烈许多。但转念又一想,不对啊,刚刚那么强的光线和声音,又怎么可能是普通的雷声?况且现在是晴天白日呢。
心念转动,我抬头向天上望去,只见原来天上那道横贯南北的轻云,竟然自南湖之上,如爆米花般的膨胀开来,薄薄的迅速在天上铺了开来。
“张公子。”耳畔响起一声轻呼,我回头望去,却见周公子正微笑望着我。
我遥遥望着周公子,受伤之后的他,身上那种摄人的风采,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略显苍白的脸色,和身上斑斑的血迹,反倒生出一种令人无法形容的俊美。“若花丛中的王子”,不知为何,我心底蓦地冒出这样一个句话。
“花丛中的王子!”电光在我心头闪过,这种感觉,曾几何时,似曾相识。
“张公子?”见我发呆,周公子又是一声轻唤。
我蓦地惊醒过来,慌忙走到周公子近前,道:“公子有何吩咐?”
周公子道:“吩咐不敢当,只是我身受重伤,又经刚刚雷暴震动了心脉,现在根本动弹不得,但眼前却又有一件万分紧急的事情,只有拜托公子了。”
我道:“公子有事请讲?”
周公子道:“现在天上,可有轻云正在迅速扩散?”
我道:“正是如此,现在已经快布满整个天空了。”心下暗奇,他是如何知道的。
周公子面色一变,道:“公子赶快,让楼下人众撤离,再晚,恐怕就来不及了。”
我道:“究竟怎么了,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吗?”
“龙吸水。”身前不远处有个微弱的声音道。
我抬头望去,一年少年正慢慢从地上站起,却是杨修。
云霄道长蓦地睁开了双眼,道:“你怎知道?可是真的要发生龙吸水?”
杨修恭身一礼,道:“据典籍描叙,这确是龙吸水发生的前兆。”
周公子道:“龙吸水一起,楼前必定淹没,后山地势高耸,山洞众多,道长可令楼下人众,向后山避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