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烟此时,还在试探着,怎么能将天花板强行打开,听到我这一问,顿时也是面色一变,道:“公子不说我还差点忘记了,刚刚我们在这厅堂之内一番搜索,确实不曾有这宽大的宝座,这时怎么就凭空冒了出来。”
我心下一惊,暗道有古怪,但放眼四周,却不见一丝异样。转回头向那宝座看去,只见那宝座形制古朴,通身都和小楼一样,为精铁所铸,宽有八尺的背上,尽是精美的雕饰,仔细一看,竟是黄帝大战蚩尤时的情景。且雕工精湛,钩划之间,竟连那上面那些主要人物的须眉头发,面目神情,都雕得活灵活现。只见那宝座左侧,黄帝乘雷车,服驾应龙,翔于天际,其下的地面上,率领着无数的部落勇士的风后力牧、应龙女魃、天女之辅等众将,个个威风凛凛,恍若天神;而椅子右侧,蚩尤则是四目六臂,盔甲鲜明,率领其部下风伯雨师、魍魉魑魅、山精鬼怪,也个个雄壮无匹,气吞山河。这场涉及无数天地鬼神的上古大战,虽在雕刻之中,但那一触即发的气势,让人心惊胆寒。
我手指轻拂着那宝座背上的雕刻,心神不由一阵激荡,如果这楼是黄帝所筑,那么这宝座,连同上面的雕刻,也定是黄帝时作成,这可是最接近那场涉及无数神人大战的证物,说不定,这上面人物的容貌,也都是依照真人雕刻而成,要不哪会有这般的生动。想到此,我不由更加留意起那些人物的容貌,只见黄帝一边,除了天上盘旋的无数巨龙外,其它人众,虽然形象有些夸张,但却还都是正常人的体貌;转回头再看蚩尤一边,却尽是些容貌奇特,多头多臂之辈,心下不由奇怪,是当时的雕工故意丑化蚩尤一众,还是蚩尤一部当真本就是些妖魔鬼怪呢?
当看到蚩万容貌之时,只见他并没有我相象的那般丑恶,除了四目六臂大异常人之外,那眉目之间,竟有一丝似曾相识的英俊。我心下不由一声叹息,这位被中国人奉为战神的英雄,最终也不过落得个身首异处下场,着实令人唏嘘不已。真不知是天妒英才,还是中国人都喜欢同情失败者,传说中的那些英雄人物,如蚩尤、后羿、夸父、项羽等等,无不是英雄盖世,却又都是悲剧收场。但我想后者的成份居多些吧,想来当年要是蚩尤打败了黄帝,现在提起,我也是要为黄帝唏嘘半天的,一山不容二虎,王这种东西,从来都是只能有一个的。
感叹之间,指尖轻轻划过蚩尤的面颊,突然之间,不知是否是错觉,我见蚩尤那英俊的嘴角,竟然浮起一丝笑意。如同触电一般,我慌忙将手缩也回来,再看那雕刻,蚩尤嘴角的笑意,却也凝固在了那里。就在我以为是自己眼花的时候,却听身后思烟“咦”得一声,我回过头来,问道:“思烟姑娘,你可曾看到了什么?”
思烟道:“这,这些雕刻上的人物,似乎刚刚动了一下,你看那条龙的翅膀,本来是向下煽动的,这时却扬了起来。”
我心下一惊,那条龙的翅膀,原来是什么样的,我并没有注意,但如果思烟也看到这些雕刻活动了,那刚刚蚩尤嘴角的浮志那丝笑意,便不是我的错觉了。我道:“这宝座恐怕有古怪,且让我再来试探一下。”说着,手指再次向雕像中的蚩尤面颊划去,但这次,我睁大的眼睛中,一切却都是静止而毫无变化的。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我的推测是错误的?正疑惑间,我猛得发现,在黄帝像与蚩尤像的中间,隐隐得竟亮起了几丝淡蓝色的光线,好似裂痕又若肌肤中的脉络般忽隐忽现,缓慢延展开来,而那线条的中心,正指向宝座正中的天空。像是得到了什么指引般,我不由得用手指随着那脉络般的光线一路模去,而那脉络般的光线,一待我手指滑近,光芒便愈加明亮。待指到中天,一颗淡蓝色的珠子,透过那厚重的青铜椅背,蓦地显现了出来。
与此同时,千万条密密的光线,自那淡蓝色的珠子中发出,一下子铺满了椅背。雕刻的人物,竟然一下子全动了起来。我悄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机关,是在这个地方,刚刚定是我抚模宝座背部的时候,手指扫过了这里,牵引到了这股神秘的力量,才让那雕刻动了一下,而当我的手指滑过那里,到了蚩尤脸上时,那股力量便又停止了。
我不由张大嘴巴,在我的手指之下,那青铜的椅背之上,伴随着那丝笑意在蚩尤脸上的消失,一场死拼的大战,瞬间拉开了帷幕。一时间,雕刻之中,血肉横飞,天地色变。我虽然看不到血色,也听不到声音,但那些淡金色的雕像的动作,却是那般的逼真,须眉衣发,都在随着人物的第个动作而飘动纷飞,每一次的刀斧的挥动,每一次全力的呼喊,都是那般的逼真而生动,从而将那场惊天动地、牵涉无数神人的大战,毫无保留得呈现在我的眼前。
思烟在我后惊呼道:“摄影之术,想不到这世间,真的有这般奇术。”
我道:“那是什么?”
思烟道:“一种传说中可将时空中的某个片段真实记录,而后赋予五行之物,将之永久保存的奇术。一旦在影心之中,注入强大的灵力,便会再次将那个片段,通过所赋予的五行媒介,完整得展现出来。”
我惊道:“这么说,我们现在所看到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思烟道:“公子,恐怕真是这样,只是这故事发展的速度,好似要比现实中快得许多。”
我心下不由一阵莫名涌动,说不上是惊骇还是激动。低头再望那椅背上的战场,果然那些人的动作,都有很大的时间跨度,就好比现代摄影技术中,每数分钟拍摄一张,而后再以正常的速度播放一般。心下不由暗道:这样也好,要不然那场持续了数天的大战,我怎么有精力一直看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