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春 第二章:看尽落花能几醉-能几醉01

作者 : 慕容止

01

“父亲……”

两年前,在风轻若还只是李邵阳的最后一天里,正与李岩奇几人筹备着逃家的李邵阳被他的父亲叫到后花园的一棵花树旁。

“诶,我说,你从昨天看到现在,现在花开了吗?”

这是园中唯一载着的一株木槿。李邵阳每年的六月都会如期看到红色的木槿花盛放在枝桠之间,而她的母亲会在这一段时间里,难得地安静下来,拣着花瓣泡三杯花茶,等待三人一起时小坐。其实,关于这的记忆也只是从十三岁开始。十三岁之前,他们一家还生活在京都,李邵阳常年住在皇宫作为几位皇子的伴读,其中就有身份神秘的李岩奇一同。而那时的闲王爷也并非闲散如其称号。直至那一日,皇帝突然谴了李邵阳回去,李邵阳回到家时,闲王爷什么也不问,只是说了句“收拾一下,我们几日去漓都”,李邵阳装着满肚子的疑问收拾好,坐在马车上本以为闲王爷多少会讲上一些,怎料竟是一路的无言。即使是李邵阳装着无意问道,他也只是看着京都的方向不出一语。

到了漓都不久,李邵阳无意间发现,李岩奇与他的母亲也在之后不久到了漓都。其实也不是无意,这是路过书房时,不小心听到了闲王爷正和李岩奇的母亲谈论。大概是有关这次离京的原因,李岩奇的母亲还说:“实在是对不住你们了。”“没关系,毕竟我也想有几年清闲的日子了。弟妹,你大可不必自责。”

“弟妹?”父亲的弟弟不就是……

“邵阳,希望花开的时候,你可以回来……”

当林杨和慕容珠儿在第二日一大早来到闲王府时,闲王府已经换上了清一色的白色。林杨接过周管家手中的白色细带系在腰间,想着将另一根递给慕容珠儿,却看到她的眼里满是心疼,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想都不用想,林杨便知道那人正是跪在灵前的风轻若。

林杨也许已经放开了,将手中细带递过,道:“珠儿,过去吧,轻若应该等了许久。”

慕容珠儿回头,疑惑和愧疚。

林杨已经猜到慕容珠儿下一句会是什么,在她开口之前忙道:“还有时间和我道歉?还不快点过去。”

慕容珠儿听此,垂下了头,接过林杨手中的白色细带系在腰间,在腰系了一个蝴蝶结。

风轻若跪在灵前,耳中萦绕着的不是现场的杂绕或是僧人的颂祷,而是父亲在最后一刻说的话,他说:“邵阳,园子里的木槿……你……还没有……没有去看。”最温柔的坚持,即使到了最后一刻,也不忘记教训自己的儿子。

“父亲,我回来了。”可是我迟了,迟了整整两年。风轻若忍着心里难受,又不想在父亲的灵前失了男子的坚强。

沈九环顾了四周,闲王妃居然不在,也许是在许久之前就约好的,闲王妃从昨晚夜里开始就消失在众人的视线内,即使是闲王爷生前最爱的木槿花旁,也不见闲王妃驻足过。沈九心中觉得奇怪,想要问一下风轻若,但见到他此刻的状况后,还是放弃了。

慕容珠儿走近,林杨亦随后跟上。沈九见林杨在自己边上站定,于是问道:“你和我妹妹怎样了?”林杨答得却是很随意,他说:“看缘分吧!我不想强求了。”真的是不想了,还是已经想明白自己的心意。算了,在这里就暂且搁下吧,总有一天,一切都会找到属于它的真正结局。

风轻若沉浸在悲伤里,突来的温柔怀抱让他有一瞬间的僵硬。是熟悉的感觉,是珠儿。她来找自己了。风轻若的眼里瞬间湿润,再怎么坚硬的心,也抵不过爱情的柔软。风轻若抬起垂下的双手,伸向环在腰间的手臂,然后模索到那双柔软的手紧紧握着。风轻若咽着声音唤道:“珠儿。”

慕容珠儿顺从的“嗯”了一声,听此,风轻若僵硬的身子软下来,安心地靠在喜欢之人的怀中。“珠儿,谢谢你。”

细风扫过,带来缕缕清香,管家不忍地回头,却刚好看见自己的王妃从门口进来,手中是一瓶未开封的酒。闲王妃感觉到管家的注意,对着他摇了摇手中的酒瓶,然后说道:“周管家,让他们都回去吧,我们一家三口需要安静地待一会。”

周管家看着闲王妃脸上的笑容,一时忘记了动作。

闲王妃再次提醒。周管家这才应下,然后一个个谢了前来悼念的人,说道:“各位的心意,闲王妃已经领下了,现在就让他们一家好好独处一会儿吧。”众人听此,也就各自回去了。谁也不知道今天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景象,这能感慨着,默默地希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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