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安三十二年,七月初二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京城的每一个角落,送亲的乐声滴滴答答传到了宫外。
今日,便是巫溪郡主大嫁。
大红的喜袍穿在身上,精致的珠帘挡住了她的容颜,素手被夜滢任牵着,远处城楼上的皇上还在说着送亲的话。
一身明黄色的龙袍,此刻越要的耀眼,刺痛了荻愫苧的眼睛。
宁王殿下会随着送亲的队伍一直到巫溪,六皇子就只能送到城门口,此处,就是极限。
明明是大喜的日子,琉月曜却是一身玄衣,手中的偃月刀握的死紧,身后站着的是大批的禁军。
“叩首,谢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荻愫苧跪下,早已忘却了皇上说的是什么,大抵不过是一些好好相处的话语吧。
“启程……”
皇上挥挥手,荻愫苧就被送到了马车中。
欢快的乐声落下,四处寂静无声,就如同荻愫苧死灰一般的心一样。马车滚滚前行,出了南城门。
忽而,哀怨绵长的箫声有远处慢慢传来。
荻愫苧的眼泪悄然落下,这曲子,是那首相思曲。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错,错,错……
这是玉清教她的第一首诗,一笔一画,一字一句。
这曲子,是玉清手把手教她的第一个曲子,一弦一柱,一句一声。
当年她用这首曲子,讨了她娘亲的欢心,也用这首词,逼出了她娘亲的眼泪。
轻轻撩开布帘,玉清长身而立,一身素白的长袍,随风吹动。
十年了啊……
“回去吧……”
荻愫苧摇手,示意玉清莫要跟着,孰料玉清翻身上马,跟在了送亲队伍的后面。
“出嫁怎么能没有我这个做哥哥的随行?”
两个人相视一眼,荻愫苧放下了帘子,似乎亲人,就永远只有玉清这一个。
送嫁,除了他还有谁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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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溪属水,少有平地,唯一的大陆就是帝都的那一片巫溪圣地,多数人以打渔为生,海上的军队战斗力一项强大的,即便是全盛时期的琉月王朝也不敢轻易的触其逆鳞。
巫溪大陆之所以叫圣地是因为大陆上有许多稀有的草药,有许多都能延年益寿,多少人费尽心思想要得到那东西,最后往往是被巫溪人作为贡品送出去。
在海上行走了将近十日,这才算是到了大陆上,巫溪民风淳朴,载歌载舞的将琉月桀一行送到了驿馆,夜滢任只得先将人放在此处,许诺明日接荻愫苧进府。一旦入了夜滢任的府上,琉月王朝的人就算是完成了送亲的任务,可以启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