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殿下成全。”
玉清收敛了眼睛了的精光,伸手将荻愫苧护在怀中,对夜滢任的靠近,有些戒备。
琉月桀面色无恙,手却不由自主的握住,心跳的速度猛然加快,戒备的看着夜滢任,以备他突然躁动。
间隔了许久,夜滢任这才渐渐的松开,确定荻愫苧确实已经脉象全无。
“送人……”
琉月桀一声令下,将士们就下水将竹筏推走。
河水缓缓流动,谁都没再拦着。
直到竹筏上的白影渐渐的看不见,琉月桀才收回目光,夜滢任突然拦在他的面前。
“荻愫苧的死在你的预料之中,对吧?安排那个贱×婢进入巫溪,也是你算好的是不是?”
“殿下说笑了,性命攸关的事情,本王从不敢轻易揣测。”
夜滢任冷冷的看着他,似乎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破绽。
“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比琉月曜厉害,看来我果然没看错。”
“殿下谬赞。”
琉月桀淡淡一笑,侧身从夜滢任身边穿过去,丝毫没注意夜滢任那深不见底的眸子中闪着嗜血的杀气。
琉月桀翻身上马,渐渐远去。
“去下游给我拦着,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夜滢任站在原处,眯着眼睛看着竹筏消失的方向。
琉月桀和玉清,不管是谁,都不会那么轻易的让荻愫苧死,旁人看不见,可他夜滢任却瞧的清楚,琉月桀的眸子里,自始至终都印着荻愫苧的身影。
他越是淡然,就证明,这个越有可能只是一个骗局。
荻愫苧,你最好是真的死了,不然,你今日的所作所为,我必然十倍百倍的从那个贱×婢身上取回来。
×
若说巫溪今日最大的事儿,就莫过于这原本要嫁给二皇子夜滢任的安溪郡主,不仅死而复生,又临时改嫁给了大皇子夜滢观,众人不断猜测,却谁都算不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里,皇城大摆宴席,一路从宫门口摆到了东城门,皇城之内,人人皆可入席。
大红的灯笼照的满城都是亮堂。
宴席的正厅,偌大的夜明珠照的每个人都清清楚楚,自然也瞧的见大皇子的兴高采烈和苏末儿的沉默。
众人起哄说要当场亲亲新娘子,大皇子那痴傻的人,就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上去。
琉月桀不意外看见了苏末儿僵硬的后背,可当夜滢观放开她时,苏末儿已经恢复了最开始温和的模样,招牌的三分笑意,不多不少,不亲不疏。
琉月桀十分满意,十年的训练,终究没有白费。
突然吴殇贴着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琉月桀唇角的笑意越加明显。
起身走到了巫溪陛下的面前,道了一声恭喜。皇上今日似乎格外高兴,对着身边的近侍招招手,近侍毕恭毕恭的将一个精致的木盒递给了琉月桀,琉月桀淡淡的看了一眼,并未着急打开。
“这是感谢你为吾儿送来这么好的媳妇。”
吾儿,这么亲近的称呼,琉月桀淡淡的扫了一眼夜滢观,夜滢观正拉着苏末儿的手,笑的开怀。
琉月桀随着巫溪陛下的笑了笑,暗道世上父母皆偏心,他的父皇如此,这个巫溪陛下又何尝不是?
“打开看看。”
琉月桀应声打开,随后就是一阵错愕。
这是五十年互不侵犯的协议书。
不可思议的看了一眼巫溪陛下,那人只是和蔼的笑了笑。
“朕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想要做什么,只要她能将吾儿哄的开心,让他一世无忧,她就远比这协议书来的重要,这话,你记在心上。”
笑容猛然的收回,换上了一脸的严肃,目光却还是随着夜滢任的身影。
这个时候,他只是一个父亲,愿意用江山换取儿子幸福的父亲。
琉月桀忽而觉得眼睛微微的发酸,这样的情景,年少时他也见过,可惜,都淡了……
×
梦……
漫无边际,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清楚,伸手触模这四周,却什么都模不到,荻愫苧想叫喊,可是话音到了唇边却又怎么都喊不出来,嗓子疼的像是刀割一样。荻愫苧不知道自己奔走了多久,只觉得整个人腿都是酸的。好累……
耳边似乎有人一直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是谁?模模糊糊的想要睁开眼睛,却又怎么都都睁不开。
“唔……”
无意识的呻8吟一声,随后就听见了茶杯掉落地上发出的刺耳的声音。
“醒了?”
玉清慌忙奔到了床边,伸手探了一下荻愫苧的额头。
温度已经退下去了,这下就好了。
“苧儿?”
玉清又轻声唤了一句,荻愫苧这才睁开了眼睛。
模糊的景色渐渐的清晰起来,烛光有些昏暗,荻愫苧抬手握住玉清的手,想要坐起来,玉清忙扶着荻愫苧让她靠在床上,端着一杯茶递给她。
荻愫苧喝了一大口,这才觉得好了一点。
“这是哪儿?”
声音还有一些沙哑,荻愫苧瞧着四周的东西,全然不是自己熟悉的模样,摆设都有些旧了,连蜡烛用的都是寻常人家的蜡烛,不是宫里的粗蜡。
不经意看见自己的衣服,裙衫已经被换下了,现在穿的是一件粗布衣,甚至不及当时在荻家穿的。
玉清的衣服也换了,一身粗布短打,看着像是樵夫,不像是书生。
“城外的一家客栈。”
“和亲的事儿?”
“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
荻愫苧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玉清瞧着她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就好象小时候一直做的那样。
荻愫苧一把手握住玉清的手,不依不挠。
“怎么会过去?夜滢任怎么可能会放了我?没有和亲桀哥哥怎么回朝?”
“你也知道没有和亲我们回不去?你死了倒是一了百了,现在想起来后果了?”
说到这个,玉清的脸色也变了变,一大早上看见她躺在床上,呼吸心跳全没了,即便明知道是琉月桀给安排的一场戏,却仍旧觉得心惊,尤其是看见她脖子上的那道红痕之后,恨不得狠狠的骂骂她。
这会场戏是从琉月出来就安排好的,不然琉月桀也不可能带着苏末儿过来,更不会许他跟过来,大婚前夜,琉月桀会给荻愫苧吃闭息的药,吃过了之后就与死人无异。
两个人都知道夜滢任不可能会这么放过荻愫苧,所以安排了那场殉情的戏码,他们的人却在他们离开之后就将两个人带了上来,事情安排的是天衣无缝,几乎每一步都算计的清楚,可过程终究还是有些担心,幸好她醒了。
荻愫苧抬起眸子,可怜巴巴的看了一眼玉清,嘟这小嘴将自己的不满表露无遗。
玉清无奈的捏了一下荻愫苧的脸颊。
“知道你委屈,行了吧!”
“知道还说我?”
荻愫苧的心情骤然轻松许多,连带着撒娇也有了心情,溜圆的大眼瞧着玉清,笑呵呵的模样惹的玉清一阵恍惚。
“玉清?”
荻愫苧见他不说话,玉清慌忙扭脸。
“桀哥哥和末儿姐姐呢?他们怎么没在?我们什么时候回琉月?”
“明日我与你先回去。”
荻愫苧伸手拉住玉清的手,强迫他看着自己,玉清的眼神有些闪烁。
“是桀哥哥出事了?还是末儿姐姐?”
“没有。”
“你骗我。”
荻愫苧的声音猛然增大了些许,身子本来就有些不爽,当下咳嗽起来,玉清忙拍拍她的后背给他顺气。
“你从不骗我的,小药罐。”
玉清愣住,他以为她已经忘记了他的名字,只记住了一个玉清,却没想到这么多年之后又被提起。少时他体弱多病,若不是她日日从荻家取一些药材出来,只怕早就没有没有了玉清这个人了。
荻愫苧定定的望着他,眸子中的失望几乎让玉清窒息。
“苏末儿代你嫁给了夜滢任。”
荻愫苧难以置信的看着玉清。可随即荻愫苧就想到了这两日苏末儿的反常,那日一遍一遍的交代的,要对自己好些。
原以为是劝慰她,却不曾想,是她劝她自己。
荻愫苧挣扎这要下床,玉清想要扶着她,却被她一把退开。
“苧儿。”
荻愫苧置若罔闻,趴着要下床,结果直接摔在了地上。
“苧儿,你别这样。”
玉清伸手扶起荻愫苧,荻愫苧大力的推开他。
“我将你引荐给桀哥哥,是为了让你造福百姓,是为了琉月千千万万与你相似的书生,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自私了?末儿姐姐是人,不是物品,我不愿嫁,末儿姐姐也不愿嫁,我嫁过去,尚有活着的希望,可末儿姐姐就是死路一条,若是用末儿姐姐换我,我情愿即可就死在你们面前,也好过日后看着末儿姐姐客死异乡。”
荻愫苧梨花带雨的哭着,口中的控诉像是针一样刺在了玉清的心上。
玉清的脸色顿时变的苍白。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般模样?”
“难道我说错了?”
玉清苦笑一下,望着荻愫苧的眸子中闪过了太多的苦楚。
“对于苏末儿,你才知道多少?对于琉月桀,你又了解多少?我不过是一介书生,我能有多大能耐变了这两国邦交?苏末儿是琉月桀的死士,功夫高强的远非你我能比,你以为我凭什么能将他嫁给夜滢任?荻愫苧,你太看得起我了。”
玉清转身就打算离开,荻愫苧却忽而抓住玉清的衣摆,贝齿紧咬这下唇,玉清没有往前,却也没有扭头。
空气中沉闷的听不见任何声音。
争吵,似乎并不是第一次,怀疑,却是史无前例的。
似乎从她进了京城,两个人就背道而驰,越走越远,直到今日能这般轻易说出他自私这样的话语。自私?谁都能说他自私,可唯独荻愫苧不行。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荻愫苧晃了晃他的衣摆,撒娇,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玉清,玉清仍旧不为所动。
“我不知道是桀哥哥的计划,你别生气了,气坏了身子多不好。”
玉清扭头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仍旧没说话。
“我腿疼,地上凉死了。”
荻愫苧的可怜巴巴的开口。
荻愫苧的腿在十二岁那年受了伤,之后一直拖着也没好好治过,受不得凉。
玉清仰天长叹了一口气,最后还是无可奈何的蹲下,将荻愫苧抱到了床上。
“先睡一觉,明日我们启程。”
荻愫苧瞪大眼睛,拉着他的衣摆的手怎么不肯松开,玉清看着她的模样,勉强的笑了笑“我怎么会怪你?傻丫头。”
荻愫苧再次确认玉清真的没有生气,这才松开了手。
玉清帮他吹熄了灯,等到她睡着,才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今日,若是琉月桀守着她,她势必就会以为这是疼她,换成了自己,就是自私。
荻愫苧,呵呵……
×
后夜,大婚的喧哗已经渐渐的褪去,剩下几盏宫灯慢慢悠悠的随风摇晃,昏暗的灯光下,一群人快步闪进岁暖宫。
宫中那人正襟危坐,瞧见他们回来,脸色才有些好转。
“人呢?"
夜滢任瞧了一眼,没看见有人跟回来,不由开口询问,那堆人刷的跪下,不敢抬头。
“我们按照殿下的吩咐去下游寻人,只看见了竹筏,并没有瞧见有人。”
“没有瞧见人?”
“是”
“一群废物。”
下面的人谁都不敢接声,一个个全部缄口默言。生怕惹了这位爷生气。
“她尸体见到了吗?”
“没。”
“下游河岸也没有?”
“没有。”
夜滢任停顿了片刻,半晌之后原本冷凝的表情突然舒展开来。
琉月桀大概不知道,那条河是的下游是瀑布,一旦有人掉下去,势必会在瀑布下面出现,夜滢任派人守着,也就是守的洛川瀑布。
既然下面没有,那就是在上面的时候就不见了,殉情殉到从河里逃生,这倒是有意思的紧。琉月桀,你的心的终究还是不够狠,那女人你还是杀不了。
“传令下去,命所有人密切注意城内的生面孔,四个城门严加盘查,一旦有陌生面孔出城,即可回报。派人看着琉月的送亲队伍。任何人都不准出驿站。”
“是。”
剩下的人谁也没逗留,全部退了出去。夜滢任笑的越发的明朗。
琉月桀,你不是想带走她?我偏偏就要留下。我倒是想看看,这偌大的巫溪帝都,你有多大的本事能把人从的眼皮子底下将人送出去。
×
清晨起来,琉月桀已经命人收拾东西,巫溪,不是久留之地。带来的嫁妆已经全部送到了巫溪皇宫,巫溪的回礼会在稍后送过来,琉月桀对谢礼倒是没什么感觉,巫溪皇上送的协议已经比所有的贺礼都重了。
琉月桀已经可以想象,皇上看见这协议该是什么样的表情了,是继续打压他,还是另眼相看?
另眼相看?这个想法让琉月桀自己都笑了起来,他怎么可能会另眼相看,他恨不得自己即刻就死在他的面前,若不是……
琉月桀收回了心思,再也没有往别处想,推开门准备出去。
这厢琉月桀刚出屋门,就瞧见了今日的不同之处。
门口的侍卫换成了巫溪的禁军,原本守门的两个人已经不知所踪,驿馆内所有人进出都受到了排查。尤其是琉月王朝的出去,门卫虽然没说什么,可谁出门,就有人一个门卫跟出去。紧接着,会有下一个人来填补上原来门卫的位置。
琉月桀蹙眉,这应该不是巫溪皇上的意思。不可能昨日还相谈甚欢,临走却给了这么一个难堪。
那么,就是夜滢任监视他。
琉月桀转身回了房间,吴殇随后就到。
“什么时候换的人?”
“昨儿夜里,王爷从宴席上回来之后。”
“他们俩呢?”
“在客栈,街上都是暗哨。”
暗哨,那就更说明这些情况应该是巫溪陛下不知道的,而让夜滢任这么大动干戈的人就只有一个,荻愫苧。
看起来他们也去找她了,而且没有找到。
“他们出的去吗?”
“路上盘查的厉害。”
看起来确实是针对荻愫苧无异了。
琉月桀不再问话,双手抱胸看着窗外的景色出神,吴殇知道,这是自家主子在盘算。
吴殇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后,随时准备听候琉月桀的召唤。
琉月桀拿起纸笔写了几个字,尚且来不及收拾,外面就淘腾起来。
“王爷,王爷?我们来看你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夜滢观,这皇城之内,也只有夜滢观有这么乐天的嗓音。
琉月桀出门就瞧见夜滢观拉着苏末儿乐不颠往这边走,看见琉月桀出来,就迎了上去。这人,永远都是笑眯眯的模样,就连偶尔撒娇的模样都带着可爱。
“末儿说你们要走了,我们就过来看看,王爷这是要回去了吗?我让滢任送你们好不好?”
夜滢观笑眯眯的,手里攥着苏末儿的手,时不时的会回头看苏末儿一眼,像是极喜欢苏末儿这人,琉月桀的目光流转,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倒也没多说什么。
“殿下去把你给王爷带的东西拿下来好不好?”
苏末儿带着淡淡的微笑,指了指远处的马车,夜滢观乖乖的就走开了。
苏末儿看见他走远,才开口问琉月桀是怎么回事,琉月桀也没时间多解释。
从袖子中拿出一个瓷瓶,连带着的刚才写的字条一起放在了苏末儿的手心,苏末儿瞧了一眼即可明白。
“城西的香溪客栈,天字一号房。”
苏末儿还没点头,夜滢观跑了过来,手上拿着的是一个精美的锦盒,献宝似的递给了琉月桀,眨巴着眼睛等着琉月桀打开,琉月桀瞧了一眼苏末儿,苏末儿点头之后琉月桀才打开。
锦盒内放着一对精雕玉酌的玉佩,清透的玉佩上雕刻着一对龙凤,做工算不得上乘,但是着实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
“我自己雕的,好不好看?”
夜滢观讨赏似的语气,不由让苏末儿露出了笑脸,夜滢观看见苏末儿笑了也跟着傻乎乎的笑了起来。
“好看,殿下有心了。”
“哪里哪里,你是末儿的娘家人嘛,我又不知道送什么,嘿嘿……”
琉月桀暗自抚模着玉佩上的痕迹,细女敕光滑的手感宣召这个男人身后的内力。
琉月桀看向苏末儿,苏末儿倒是没吃惊,显然是已经知道了。
琉月桀不由多看了夜滢观几眼,夜滢观却依旧是傻乎乎的笑着。
“明日还望殿下恩准末儿亲自送行,您也知道,这次之后,只怕是都遇不到了。”
琉月桀话音未落,苏末儿的表情就变的有些哀怨,夜滢观赶忙开口安慰苏末儿。
“我会陪着你的,不要难过。”
苏末儿抬头笑了笑,也没多言,琉月桀看了此情此景,心中的大石才算落下。
×
玉清推开窗子,看着客栈门口明显多出来的几个摊子,不等楼下的人的反应过来,就快速关上了窗户。
早上下楼吃东西的时候无意发现了这些人,看见路人也不招呼,只顾着盯着路人看。玉清自小在市井之间长大,小摊小贩该是什么模样,他比谁都清楚。
这些人明显探子,至于他们想要什么,玉清不敢去想,可玉清却清楚,他们这次是出不去了。
“人还在?”
荻愫苧换了男装,可惜过于耀眼的容貌依旧让人侧目,只怕出了这门他们就会被送到夜滢任的面前。
昨天说好来接应的吴殇也没来,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两三个时辰了。
“他们怕是也遇见麻烦了。”
荻愫苧默不作声,玉清只瞧了一眼就看出来她的心思。
“别想着回去,你已经回不去了。”
荻愫苧深吸了一口气,倒也没开口反驳。
楼下嘻嘻笑笑的声音转移了两个人的心思,玉清小心翼翼的推开窗子,看见的就是新婚的巫溪大皇子带着新娘子在逛街,身后跟着大批的禁军。
百姓瞧见大皇子出来,也都跟他打招呼,看来夜滢观在坊间倒是风评不错。
“殿下,你媳妇真好看。”
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夜滢观跟着旁人笑了起来,拉着苏末儿的手越发得意。
苏末儿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正巧看见玉清开了窗子。
随后苏末儿收回了眼神,玉清也忙关上了窗子。
“是苏末儿。”
话音未落荻愫苧就想推开窗子,玉清伸手拦住她,摇了摇头。
楼下,苏末儿忽然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客栈的门口,众人不明所以,夜滢观也停下来了,疑惑的看着她。
“口渴了。”
店小二听见这话,立马将人请了进去,身后的禁军想跟进去,苏末儿只是看了一眼,夜滢观就摆手让人守在了门口。
“你喝什么?”
夜滢观瞧着这客栈不由的皱眉,这里很破烂,根本不配他媳妇来喝茶。掌柜的看见大皇子这表情,心道不好,这位爷对吃喝一向挑剔的很。
“都好。”
苏末儿的心思根本没在茶上。
他们进门这么大的动静,楼上也应该听见了吧,荻愫苧喜欢看热闹,理当出来看看才是,更何况她明明瞧见了玉清。
“你找什么?”
夜滢观的俊脸突然在苏末儿的面前放大,苏末儿本能的往后退了一下,夜滢观明显不乐意了,立马嘟起了嘴巴,苏末儿没说话,只是往夜滢观的身边坐了一点,夜滢观才又笑了起来。
身边的看客看见这情况,都纷纷的笑了起来,夜滢观也不介意,大家笑,他也笑。
苏末儿抬眼望了一眼二楼,就瞧见玉清正下楼。原本清秀的面貌此刻显的有些黝黑,换上了一身粗布衣衫,远看还真看不出这人是玉清。更何况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大皇子身上,谁也没注意楼上下来了一个人。
玉清假装不经意的从苏末儿他们身边经过,苏末儿趁着夜滢观不注意,拿出一块碎银子直接打在了玉清的小腿上,玉清小腿一软,人一下往他们这边倒下里。
夜滢观飞身将人接住,眼睛明显有些不悦。
“没事吧?”
苏末儿跟了过去,对着夜滢观关心的询问。
“没事,没事。”
夜滢观将玉清扶起来,玉清赶紧道谢,然后就一瘸一瘸的开始上楼。
苏末儿看着玉清上楼了,这才真正坐下喝茶。
玉清回房间就慌忙拿出苏末儿塞给他的东西。两个人看见是一瓶药不由都有些疑惑。
“怎么用?”
玉清文荻愫苧,荻愫苧直接将药粉倒出来,张嘴就想吞下去,玉清扣住她的手,将药粉送到了自己面前,舌尖轻轻尝了一点。
“玉清你……”
“是毒药我也得先替你尝尝。”
荻愫苧还来不及说什么,就惊讶的看着玉清的脸,刻意用黑粉遮盖的脸上开始慢慢出现黑紫色的印记,荻愫苧用手模了一下。
“跟末儿姐姐的一样。”
玉清闻言找到镜子照了一下,伸手模着自己脸上突然冒出来的胎记,不得不佩服琉月桀的这些药真不是一般的有用。
“我也来。”
不多会儿,荻愫苧脸上就冒出了一大片的胎记,几乎将整个脸都遮住了。这张脸如果陌上黑粉,只怕谁都不愿多看一眼。
荻愫苧把剩下药粉重新装回去,才拿着塞子准备塞上去,眼睛却不经意看见了塞子内放着纸条。
小心翼翼的将纸条抠出来,看见上面写着,明日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