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影无奈地叹息,不去想那两个男人会打成什么样子,反正有卫一在,最多各自受一点皮外伤。
“风清影,你怎么还没死!”
一声带着恶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内容是咬牙切齿的愤恨和恶毒。
来了!
风清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慵懒地转头,看着一身白衣,故作单纯无辜的花飘雨。
“你还没死,我又怎么会死呢!这次相见,吐血的,可不是我!”
“哈哈哈……”
花飘雨笑得得意极了,眼神嘲讽,看着风清影,就像看着一个超级笨蛋。
“风清影,你真的以为我是在吐血么?你真是白痴,和御天凌天生一对的白痴,还真应了那句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那我还真要恭喜花姑娘,成为白痴家族的一份子。”
风清影四两拨千斤,丝毫不把花飘雨的话当一回事,姿态是花飘雨熟悉万分的慵懒闲适。
就是这副该死的模样!
花飘雨握紧了拳头,恨恨地看着风清影。
从初见,花飘雨用尽了心思手段想要靠近御天凌的时候,风清影就是这样的姿态,看戏一般,仿佛她是一个耍花样的猴子,而风清影,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本以为陷害了风清影,让御天凌误会,能够打碎风清影那淡然自若的姿态,露出狼狈的模样。
花飘雨已经准备好,要狠狠地打击风清影,肆无忌惮地嘲弄。可是没想到,就在那样的境况下,风清影依然骄傲得像一个女王,睥睨地用鼻孔看着她,不屑一顾。
就连她嫁给御天凌的那一日,风清影都是噙着微微的笑,冷眼看着他们行礼。
就算盖着盖头,花飘雨也能够想象得出,风清影脸上那嘲弄的笑容,而御天凌,就心不在焉地看着风清影,忽略了他身边的新娘。
他们决裂了,花飘雨得意得几乎忍不住自己心底肆意的笑,歪在御天凌怀抱里,等着看风清影狼狈的模样。
可惜,她还是失望。
狼狈的,不是风清影,而是她。
那两巴掌,狠狠地打在她的脸上,疼的,却是她的心。
抚着手腕,那样骨头断裂的疼痛,仿佛还清晰地疼在身上,让她的恨翻滚着,层层汹涌,几乎将她没顶。
她真的疼晕了,醒来的时候,一个人孤伶伶地躺在冰冷的地上,旁边是冷眼旁观的侍棋。
后来,她一个人在乾王府,吊着手腕咬牙切齿的时候,才知道,御天凌居然以那样决然的姿态去追风清影,哪怕他心里,认为风清影是毒害她的凶手,也不曾想过,放风清影离开。
花飘雨压抑着心底的愤恨,等啊等,终于等到圣旨到手,便迫不及待地来了。
她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打击到风清影,让她绝望。
可是此刻,看着风清影,花飘雨突然失去了最初的那份自信。
风清影真的会如她所愿地绝望失措么,这个女人,一直都不曾低下骄傲的头颅,哪怕是她认为风清影最凄惨的时候。
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花飘雨也力持淡定地笑着,斜睨风清影。
“风清影,你现在能够摆出这副姿态,不过就是仗着御天凌护着你,可是他能护着你到什么程度呢?”
“花飘雨,你觉得,我真的需要躲避在御天凌的护持之下么?”
骄傲地一笑,风清影看着花飘雨的目光,万分怜悯。
被敌人怜悯,比被敌人狠狠折磨,更加让人无地自容的难堪。
花飘雨恶狠狠地瞪着风清影,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脸上的淡笑垮下去,她不想看到风清影这样傲然自信,那会让她,嫉妒!
“不需要他的护持,那他的爱呢,他的身份地位呢?风清影,你说,如果摆在御天凌面前的选择,是你,还有他乾王的身份,战神的荣光,你猜,他会选择哪一方!”
“这么愚蠢的问题,也只有你能问得出来。”
慵懒地站起身,风清影缓缓地走到花飘雨身前,眼神锐利,刺入她的心底。
“花飘雨,我和你的区别,是我从来不需要假设。无论前面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遇到多少坎坷挫折,我都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走过,并且收获我的碧海蓝天。可是你不一样,一个棋子,永远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
心脏猛然一缩,花飘雨愤恨地咬牙,怒瞪风清影。
“你不必得意,风清影,我们走着瞧,我就不相信,你在御天凌心里,会比得过他的家国大业!”
“就算我比不过,至少我可以全身而退,我是自由的,你呢,棋子姑娘?”
浑身剧烈地颤抖,是被人狠狠揭穿的狼狈。
心里翻涌着的,是浓浓的嫉妒,还有不曾对任何人言说的恐惧。
她怕,怕那个人的话都是虚假,怕一切只是她自己的一厢情愿,怕时过境迁,她不过是他手里一块弄脏的手帕,随手便会被丢弃。
所以她拼了性命,拼了容貌,拼了所有的一切,也要为他达成心愿。
只不过是因为,一个棋子,爱上了不该
爱的棋手。
“风清影,我是一颗棋子,至少知道,在他手下该走哪一步,你呢,你和御天凌,又会走向什么方向?说得好听,他是乾王,是战神,但是别忘了,他也是天御皇家的皇子。我等着,看你们如何与这皇权对抗!”
“说完了么,门在那边,不送了!”
冷眼看着花飘雨浑身颤抖,力持镇定地离开,风清影心里却没有丝毫快意。
终归,那些话落入她的心底,还是起了层层波澜。
风清影叹息一声,径自拿了一卷书,却是许久不曾翻动一页,怔怔地,望着远天出神。
“兄弟!”
“清儿!”
风清影转头,心底的窒闷一下子消散得干干净净,忍不住笑弯了眉眼,看着满脸姹紫嫣红的两个人。
御天凌乌青了一边眼眶,嘴角流血,一张峻冷的脸不复清俊,而是走形得厉害。
秦逢宇更是夸张,额角破了一块,血殷殷留下,一只眼睛多了一圈黑轮,媲美熊猫,偏偏他还挂着灿烂的笑容,格外有喜感。
“兄弟,你还笑,也不想想,大哥我弄成这样,是为了谁!”
秦逢宇愤愤不平地说着,冲到风清影身前,握着她的肩膀用力地摇晃,直想把她的良心摇出来。
风清影轻咳了两声,排开秦逢宇的手,眼睛斜斜地看着两人。
“打得过瘾么?”
御天凌:“嗯!”
秦逢宇:“过瘾!”
“你们倒是很有默契么,既然过瘾,那你们脸上的战利品,想必也会留着了。看来我这瓶药,准备得有些多余,还是收好,留着我什么时候磕着碰着再用了。”
风清影把玩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装模作样的叹息,就要收起来。
“兄弟,我用!”
“清儿,我要!”
异口同声,御天凌和秦逢宇狠狠地瞪对方一眼,把注意力转回风清影身上。
“你们不是很过瘾,打得很开心?”
“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秦逢宇嘿嘿笑着上前,讨好地看着风清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话转得这么快是多么可耻的一件事。
风清影叹息一声,把药瓶拿给秦逢宇。
御天凌沉默着走到风清影身边坐下,抿紧了唇,静静地看着院中的树。
风清影横了御天凌的侧脸一眼,心里暗道一声,真是个别扭的家伙,从袖中掏出另外一个瓷瓶,细细地给御天凌擦起来。
御天凌唇角勾起一抹淡然却幸福的笑,秦逢宇却是暗沉了眼眸。
足足过了三天,御天凌和秦逢宇脸上的伤,才稍微好了一些,不过秦逢宇脸上的熊猫眼,依然很明显。
这一日,阳光很好,御天凌打发了花飘雨,三人坐在院中,又陷入诡异的氛围里。
轻轻地在心底叹息,风清影放下手中的茶杯,站起身。
“要出去走走么?”
御天凌也妇唱夫随地看着秦逢宇,不过心里万分不希望他跟着。
“去走走啊,也好,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闷在家里,骨头都要生锈了。”
说着,就站起身,轻轻地伸了个懒腰,一身湛蓝的袍子,在阳光下清透如蓝宝石,俊朗无双。
“公子,你现在不宜出门!”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御天凌心里暗暗开心。
卫一拦在秦逢宇身前,目光扫过他受伤的地方,满脸的不赞同。
“公子,你的伤势还未完全痊愈,若是再遇到危险,我和卫三无法护卫你周全,伤好之前,先不要出门了吧!”
“卫一,你怎么总是唱反调?”
秦逢宇横了卫一一眼,走到风清影旁边,扶着她的肩膀向外走去。
御天凌眯眼,抬手打掉秦逢宇的手,将风清影拉到自己身边,隔开两人。
“御天凌,我揽着我兄弟,沟通感情,你摆出那一副妒夫的嘴脸,实在是难看。”
御天凌挑眉,笑得十分可恶。
“我就是一个妒夫,我就是不让你靠近清儿,你能拿我怎么样?”
秦逢宇呲牙对着御天凌一笑,转头招呼卫一和卫三。
“御公子一个人走路实在是太孤单,你们两个陪一陪他,不要让他觉得到了我们家里,慢待了。”
卫一和卫三虽然心里不赞同秦逢宇出去,但是也只能无奈地跟在他身后,此时听了他极度不靠谱的命令,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护在御天凌身侧,隔开了他和风清影。
两个人心里的念头非常一致,风公子可以不喜欢公子,但是御天凌,不能欺负公子。
御天凌咬牙切齿,暗恨自己为何不把四大护卫带出来,落到此时人单势孤的地步,只能眼睁睁看着秦逢宇接近风清影。
“大哥有话对我说?”
风清影微微侧头,看着秦逢宇,脸上的微笑,有着洞彻的分明。
最近这段时间,秦逢宇已经不和御天凌斗气,今日如此,必然是有话要单独与她说了。
秦逢宇怔了一下,苦笑。
是啊,风清影如此聪慧玲珑的心思,想必他想说什么都已经猜到,这点小细节,不足挂齿了。
“兄弟,过几天,我便要回大秦了,你要不要去大秦转转。那里的风光,有着与天御截然不同的高远和苍茫,是铁血男儿的摇篮,那里的汉子,胸怀天地。”
脸上闪过一抹向往,风清影转身,摇头。
“对不起,大哥,我留在天御,有我要做的事,有我要保护的人。等到尘埃落定,也许有一天,我会踏上那片你挚爱的土地。”
失望地低头,秦逢宇掩去眸中的黯然。
“罢了,早就知道会是这个回答,只是不甘心不问一问就离开。这样也好,没有遗憾。”
“大哥,江湖路远,终有重逢的一日,你我始终是兄弟。”
秦逢宇沉默了一下,抬眸深深地望着风清影,想要把这个身影融入目光之中,存放进心底。
“兄弟,无论以后我们立场如何,是否敌对,你终究是我的兄弟!”
默然,两个人之间第一次出现这样凝重的氛围。
一直不曾向对方袒露身份,一直不曾面对这个现实,可是终归无法避免。
天御与大秦,是敌人。
秦逢宇和御天凌,也是敌人。
风清影站在御天凌身边,他们之间,也早晚是敌人。
是敌人啊!
“卫一,卫三,我们走了!”
招呼一声,秦逢宇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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