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我在这儿。”他紧紧地将她护在怀中让她埋头在他胸口。
一个小时后,急救室的门终于被打开,李媛和阎昊立刻迎了上去。
“妈妈……妈妈……医生!我妈妈怎么样?”李媛拉扯着主治医生不停地追问。
“到底怎么样了?”阎昊沉声开口。
主治医生对阎昊叹息地摇了摇头。
一瞬间犹如晴空霹雳炸开了她的全身神经,她感觉天似乎都要塌了,从她懂事起,母女就相依为命,如今少了一方,她又该怎么活?
“不过患者等会儿应该会苏醒。”
“什么?”两人惊愕地抬头看向主治医生。
“但是恐怕不到半小时,半小时后……”主治医生叹了口气,“你们还是做好心理准备吧。”
再也没有耽搁时间,李媛跌跌撞撞地跑向了母亲的特护病房……
“妈妈,你终于醒了,认不认得我?”
“我的乖女儿,媛媛。”
等阎昊听主治医生交代好具体的病情后来到病房,李媛的母亲已经醒了过来,或许是回光返照,她脸上虽显疲惫但意识非常清楚。因为在她看到门口的阎昊时,她眼底闪过的神色骗不了人。在阎昊看来,那是惊讶、歉疚和闪躲。
“媛媛,你还没吃饭,想要吃什么?”阎昊来到李媛身边俯子轻声问道。
李媛摇了摇头:“我不要吃,我要和妈妈说说话。”
还有最多半小时,在母亲醒过来之后就剩半小时相处的时间,她又怎么舍得离开。
“嗯!那我先出去了,你们慢慢聊。”
阎昊知道她的心情,但是却不舍地让她面对如此残酷的生离死别,他已经面对过一次,不想看到她和他一样承受着失去亲人的痛苦。可是现在,他却无能为力。
“等一下。”
如同初次见面时那样,在病房里,李媛的母亲再一次叫住了阎昊。但是同初次见面不同的是,阎昊神色虽然冷漠,但是却没有了厌恶。
“能不能……过来一下。”
听了她的话,阎昊抬步走了过去。或许对于别人,哪怕是就要死了,他也不会心软,但是对于她……她是李媛的母亲,所以他没有对别人那样的彻底冷漠。
她抬手想要抓住阎昊,可是阎昊并没有伸手,于是她的手又放了下去。
“哥……”李媛抬头满眼的祈求。
阎昊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她拉着他的手,看了看李媛又看了看阎昊,嘴角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她心里很清楚,阎昊对她的女儿是真心的好,这个儿子……
她的心猛然一紧,或许她这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他了,但是她却无法选择。
“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她眼底泛起了一层雾气,慢慢地开始腥红一片。
“什么?”
阎昊微微启唇淡淡地问,但是他心里的感知远比他的外表来得真实。被她握着的手虽然微凉,但是却暖了他的心。多少年了,他没有体会过被一个做母亲的人如此牵着手,最多的也就是女乃女乃了。
从小失去双亲的他,已经忘记了有父母疼爱是什么感觉,但是没关系,即使没有也没关系,因为他已经找到了值得他疼的人。
“可不可以帮我照顾媛媛?”她心里明白得很,在这个世界上,或许只有他才能照顾她的女儿。
李媛再度哽咽,在最后的时刻,妈妈还是只想着她。
“嗯!我会的。”他果断答应。
“可以照顾她一辈子吗?”她满眼的期待,“哪怕以后发生任何事情,你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吗?”
她的话让李媛和阎昊都为之一愣,但是见她的神色却并非是说笑,所以两人都不敢提出质疑。
“妈妈不要这样,等你好了,我会照顾你,永远照顾你。”李媛一想到时间在静静地流逝,心就被整个提了上来。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一生一世,你放心。”
这是一种誓言,也是一种承诺,此生都不会变。他心里明白,她也相信,只要有人能替她照顾女儿,那么就算是死,她也不再担心害怕了。
“哥……”
李媛抬头看向阎昊,他闻声垂眸望向她,嘴角微微扬起,正如唐颖所说,他的眼底都尽显温柔,但是她分不清那是什么样的情感。
“还有……最后一个请求,你能成全吗?”李媛母亲饱含着热泪满目感激看向阎昊。
“什么?”他已经尽可能的不那么冷淡,但还是显得有些疏离。
“你……可以喊我一声‘妈’吗?”她支吾着开口,最终还是说出了她最后的愿望。
阎昊微微愣神,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把她当成自己的母亲,可能是事出突然,也可能是先入为主,自己已故的母亲深深地留在了他的脑海。而对于她……
让她住最好的病房,给她最好的医疗,安排最优秀的护工,只是因为她是李媛的母亲,如此而已。
“哥……你叫啊……你叫啊……”
李媛起身苦苦请求,她只想要让
他完成母亲最后的心愿,哪怕他不愿意,哪怕他到现在都不想承认他们的母子关系,又或者因为其它因素,比如阎氏这特殊的家庭而不能公开他们的关系,但是现在是母亲最后的时间,几乎是在等待死亡的过程,李媛不忍心看着母亲带着遗憾离开。
阎昊见他们母女都齐齐凝视着他,当着他开口,居然开始尴尬起来。
“哥……”李媛急得紧紧拽着他的另一只手。
就在她撇着嘴几乎就要哭出声来时,阎昊急忙转头硬着头皮微微启唇低声开口叫道:“妈!”
当那一个字从阎昊口中轻吐而出的时候,李媛高兴地握着她母亲的手落下清泪:“妈妈,你听到了吗?哥哥在叫你,你听到了吗?”
“嗯!我听到了,我听到他叫我‘妈’了。”
自从她生病以来,李媛从来都没有看到母亲这么开心过,不由地心情也明朗起来。
“妈妈,那等你好了就和我们一起住,有妈妈,有哥哥,还有我,我们一家人一起……”
说到这里,忍不住心头开始泛酸,半小时……离半小时还有差不多十分钟……
都说世界上有很多奇迹,这一刻,她真的希望奇迹能降临到她母亲身上,让她可以快乐地活下去。
“孩子……”
李媛听到母亲的话后擦干眼泪抬头望去,却发现她此时正望着阎昊,只见她一手拉着他的手,另一手拉过李媛的手,将李媛的手放在阎昊的手心。
“以后……媛媛就交给你了……”她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体力逐渐下降,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了。
“放心!”阎昊拉着李媛颤抖的手坚定地开口。
“不管什么时候都要好好照顾媛媛……无论是……无论是今后发生任何事情……你都要好好照顾媛媛……拜托了……”
最后的几个字她几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在交代,当看到阎昊频频点头后,她嘴角浮出一抹笑,带着安慰闭上了双眼。
“妈妈你醒醒……妈妈……”看着旁边监测器的波段呈一条无情的直线时,李媛彻底崩溃了,“不是说半小时吗?不是还有十分钟吗?为什么?妈妈……你醒醒……你醒醒……”
外面依旧雷电交加,而病房内的李媛则是泪如雨下,她完全接受不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妈妈……你走了我该怎么办?你不能扔下我……”
“媛媛!”阎昊将哭个不停全身瘫软的李媛紧紧抱在怀中,“妈妈已经走了,可是你还有我,你的天不会塌,如果天塌了还有我在,知道吗?”
他不停地安慰,可是却发现自己的心也跟着她一起乱了。
不知道是因为李媛的情绪带动了她,还是在他们的母亲离开前,她请求他开口叫了一声妈的缘故,他的心居然也跟着疼了起来。
怀中的李媛颤抖的身子让他近乎不知所措。
“哥……”
“我在……我在……”
“哥……我好累……我好……”话没说完,她在他的怀里晕了过去。
“媛媛,你醒醒!医生!医生!”
这几天有点忙没有加更,请大家原谅,接下去一定会多多码字,等待爆发的时刻,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