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贼和马艳丽订亲那天晚上,魏猴子来找我,说他爹找我们有事,我就通知了强子和罗雷,田贼则去约会了。晚上去老龙窝果园的路上,罗雷给我说,马艳丽家不要田贼的彩礼和三金(金项链、金手镯、金耳环),但要他们家在洛阳买套房子,这首付嘛马家愿意出一部分。人家马家说了,这是为了他俩将来的幸福。草,多么善解人意、百年难遇的丈母娘啊!田贼可真有运气,不由得感慨万千。那时候我们不到十九岁,洛阳的房价是八百多元一平方,当时还不流行高层建筑,不过那时候黄金也没突破一百元一克的大关。所以,这事很快就被罗家的亲戚给操办了,尽管买的地方不是很好,毕竟他一下子成了市民了,真是可喜可贺的事情。
等我们来到果园的时候,由于是夏天,魏礼群和魏猴子就坐在果园窑洞前的石板桌子上吃晚饭,这里比起村里要冷清不少,但是由于是个起土坑,四围不透风,也闷热得很。在魏礼群来这里以前,这地方一直被村里人拉土垫宅基地,一些无主的坟就被刨开了,一地的白骨,没一点人气。要不是他在这里种了果树,我想再过几年,馒头嘴也会被村里人给挖走的。
“来啦”魏礼群端着碗站起来跟我们仨打招呼。
“咋这么晚才吃饭来”我笑着问他,算是接上话了。
“这时候桃树上长腻虫,我给树打药,刚打完,要不是候玉来这里做饭,现在还吃不上来”魏礼群一边“呼噜呼噜”的喝着玉米糁子汤一边回答者我的话。
“后晌,猴子叔来找我说,你找我们来?”
“嗯,那北京人今天又来了,还是问我九龙璧的事。但他今儿个带来一个人,说是姓姬,看样子长得还挺像你们家来人,我叫他们今天晚上过来,叫你们来认认,顺便也给我壮壮胆”看他的表情已是轻松不少,似乎情况有了转机。
“奥,还有这事”我倒要看看是谁来”强子来了劲。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瞎聊,他们爷俩吃完饭,不等他爹吩咐,猴子就整了碗筷刷锅去了,他最近表现的极像一个孝子。这时果园外面传来汽车喇叭的“滴滴”声,我们就一块往门口走去。
来的是一辆军蓝色的丰田普拉多越野车,北京牌照,车上下来仨人,一个身高一米九左右,膀大腰圆的三十多岁的平头大汉,带条拇指粗的金项链,是开车的。一个和我们身高差不多,有四十多岁样子的中年男人。一个女孩子,这女孩很靓丽,一看就是城里长大的。
“魏师傅,我们又来了”那平头大汉一看见魏礼群就哈哈大笑着打招呼,一开口就是一股北京味,举手投足和神情感觉有点压人,不一般的气场。
“王老板里面请”魏礼群站在他两米多远的地方诺诺的说道。
那些人也就不客气的迈开步子进入了果园,那平头汉子边走还边说:“哎呀,魏师傅老感觉你这里可真是世外桃源啊,住在这里能不长寿也不行啊,哈哈哈……”
“王老板是北京来的,这叫你见笑了”魏礼群谦虚的回答他。
说着说着就到了窑洞前面,这时,魏猴子已经准备了好几把椅子放在外面的空地上,石桌子上已经沏好了细纹竹叶茶。那平头大汉也没客气,就坐在院子中间的椅子上,接着在魏礼群的相让之下,那中年男子和女孩才坐了下来,一看凳子不够用,我们仨就坐在那张石桌子上。
“魏师傅,不知您考虑的怎样了”平头男开始直截了当的问魏礼群。
“这个嘛……”魏礼群思索了一下,就说到:“九龙璧从吴大帅哪儿丢失,也几十年了,我们家还真没一丁点的线索。我想,不管现在是谁拿到了那东西,他们都会来这里寻找那盒子,以便找到进嵩山的办法。您第一次来的时候,我以为九龙璧就在你们手里,原来是真没有啊”
“嗯,也不瞒你说,我这位贵州朋友来洛阳就是为了找到九龙璧的,现在线索到你这里断了,我也没法跟北京那边交代啊”平头大汉是滴水不漏的。
听到“贵州”来的,我心中一丝暗喜,说不定是我五老爷家后人呢!我就一直盯着那中年男子的脸,的确有点像我们家的人,而那女孩则好奇地看着我,为啥只看她身边的老男人呢?估计心里在想,难道我长得不美吗?难道你是同志吗?注意到这,我只得低下头思考这贵州男。由于是夏天,这个起土坑几乎是蚊子的天堂了,由于窑洞前的灯光吸引了更多的蚊子,那女孩首先坐不住了,开始站起来来回的走动,我看见她白白的大腿上,起了不少的红包儿。
“你是贵州来”我忍不住直接问道。
平头男转过身子看了看我,眼神里充满了诧异,从他们进入果园还就没正眼看过我们仨。那贵州男回答说:“嗯”,看样子脾气还好啦!
“那你知道姬正南吗”?
贵州男的身子抖了一下,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我说:“那是我爹,你怎么认识”?
“那是我五老爷”我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颤抖着说。
“奥,想不到……”他的眼睛有点湿润了,“你是谁家来”?这时,他说的是洛阳地方话。
“我老爷是姬正邦”我指了指强子说道:“他老爷是姬正良”。
强子急忙站了起来,向那人笑了笑,我看他笑得不是很自然。
“想不到我一回洛阳就能见到家里人那”他从裤兜里掏出一张面纸,檫了檫眼角的泪水,接着说道:“我叫姬方俊,我还有个哥叫姬方勇,他以前回来过,我是第一次”。
“这俺们记得”强子忍不住说道。
“那俺五老爷还在吗?”我问这问题,现在看来是有点傻了。
“唉,孩子那”方俊爷伤心地说道:“七八年就去世了,我哥是在九五年去世的”。
“那家里人多,我们也不知道你排到第几,改天我问问我爷,我们就先叫你小爷吧”!
我想了想辈分不能乱,就提议道。
“哎呀,老姬,没想到你一到洛阳就认了这么大俩孙子,咱明儿个得好好庆祝一下,我请客啊,哈哈哈……”平头男见今晚谈不出什么进展,就决定来个曲线。
这时,那女孩就坡下驴说道:“咱这都拉上亲戚了,来日方长,这里蚊子多,明儿个咱到洛阳慢慢叙吧”!
于是平头男就起了身,我们的小爷就也跟着他站起来,那女孩率先走出果园子,临走时,平头男教我们明天上午务必在村口等着他们,好来接我们到洛阳去,只有我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