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第一次相亲,大男人上轿,头一回,说不紧张是假的,就在母亲和大妗子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过程中,我极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心绪,不想表现的太拘谨。
“看,咱们只顾着瞎聊呢,都忘了军军的事了”,大妗子终于回到了正事上。
“那闺女后晌在家不在,要是在了,他们就见一面”,母亲提议道。
“那我去她家看一下,原来说好今儿个晚上见的,现在保不准会在家”,妗子说完就起身出门了。
大妗子一走,母亲就开始教育我了:“军军,待会人家闺女要是来了,你可得好好谈啊”。
“嗯”,我顺从的答了一声,其实心里很忐忑,真的不知道要谈些什么,于是在这凌乱的不安中,妗子回来了。
“那闺女出去玩了,她妈去叫她了,一会就回来”,妗子一到家门口就嚷嚷道,好像街坊邻居都要让听见的样子。
“奥”,母亲急忙应道:“光启(音)家有几个闺女啊”?
看样子母亲还是认识对家人的,只是不知道认识不认识那女孩。
“咱见这燕子是他家老二闺女,上头还有个哥,下面还有个小妮妮”。
“这”,母亲明显的表现出忧虑说:“光启以前好赌博,现在还那样吗”?
“还赌呀”,妗子也不瞒哄就说道:“只是孩子大了,老大一结婚就分开了,他手里又没钱,能赌个啥?他家琼枝很能干,这些年开个小商店,还能顾住生计吧”。
听到这里,我心中很不是滋味,说心里话真不想摊上一个赌鬼的老丈人,况且家里穷也就不会陪送什么嫁妆了。
“那这闺女咋样啊”?母亲不放心的说道,看得出来,细心地她还是打听过的,只是想确认一下。
“不给你说过了,燕子以前搁广州那边厂里上班,一年都给家里拿个一万多块,你说治事不治事”,妗子明显表现出不满意,那意思仿佛在说,咱们是亲戚,还信不过我,把有毛病的姑娘给你家说。
母亲也就不再问了,话题也就重新回到大舅竞选村长上来,她们主要分析村里有几个对头,镇上有谁支持,村民要求发点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
时间不大,一声清亮的“婶”,打断了正在热火朝天谈论“政治”的大妗子和母亲,气氛一下子宁静下来。
“燕子啊”,妗子首先反应过来,就起身出了堂屋,母亲也跟着出去迎接,我也就不好意思干坐着了,就随她们出了门。
一个干净郎利的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姑娘,站在门口,回忆起来,对她唯一的印象就是,她戴一个手镯大小的金属圆耳环,别的就回忆不起来了,因为那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脸庞正在发烧。
“琼枝快进来啊”,妗子连忙走到门口拉起那妇女的手说道。
“不了,商店那边没人,我还得回去照看着”,那妇女一边跟妗子说话,一边看了母亲一下,又打量了我一番。
“那也不差这一会吧”,妗子的个性是火辣辣的那种,说着就扯起那妇女和那姑娘的手往堂屋里拽。
“秀娥真不进去了”,那妇女极力挣月兑道:“叫燕子她们见一下就好了,我就不进去了”,说着,她就把自己的闺女往堂屋这边推。
“你看看军军,还不快叫燕子进屋里倒杯茶”,妗子提醒我道。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走下堂屋的台阶,没敢靠近那姑娘。
“那我就先回去了”,那妇女说着又往我身上看了看,就准备出门,妗子也就不再拉扯她,与母亲一道把她送出门外。
“走,进屋坐坐吧”,看见她们都出去了,我大着胆子跟她说话,不过声音稍微有点娘们,紧张的缘故吧!
于是她就随我来到大舅家的堂屋坐下,我根本就找不到他们家茶壶,所以也就谈不上倒水这回事了。于是我俩就相顾无言的干坐着,气氛说不上和谐。
“你在哪里上班啊”,还是人家先开了口。
“我搁洛阳饭店里面打工来”,我诺诺的回答她,偷偷看了一下她的脸,说不上丑陋,也说不上漂亮,很大众的那种,要不我现在也不会回忆不起来。
“奥,做服务生吗”?
“学厨师来,先干着杂工”,在我心里厨师到底算是一份正当职业,不像我现在不三不四的过活。
“你弟兄几个啊”?通过谈话,发现她还是比较有心眼的那种。
“俩,俺弟还在上学“,我老实的回答。
“那你们家得要两所房子了”,她笑着说道,其实SB也能看出她是在试探着我家的底细。一般情况下,女孩都愿意嫁独生子或者只有一个男孩的家庭,因为这些家庭一般都比两个男孩或者几个男孩的家庭富裕,首先房子这一大关就不用操心。
“还没有,有所宅基地,还没盖房呢”,我又如实回答了。
“奥”,那女孩陷入长长的沉闷中,似乎在计算着我的家底一样。
“你不上班吗”?我开始主动出击道。
“再过两天还想去广州来”,她说的很干脆,几乎没有思考。
于是这次搞笑的相亲就在无聊中结束了,去广州是一个托词,可能是不愿意发展吧!后来应我的邀请,她又出来见过我一次,她还专门去我家做了实地考察,不过结论肯定是不满意,要不也不会没了下文。这是人生的第一次失败,败得不是我,是社会,如果各位看官不同意,请把自己归零再去找同级别的女孩相亲,我会恭喜你,和我一样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