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惠领和庄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过程中,庄公子一直在时不时的观察我,这让我感觉很不自然,或许是因为衣着上的寒酸造成的自卑吧!过了约四五分钟,那王姓男人领着一位看上去很绅士的知天命男人进来,向庄公子躬身道:“习师傅来了”!
庄公子马上站起身来含笑说道:“老习啊,我这里又麻烦您老了”。
“那里啊,只要你老庄这里还吃得下我这点东西,我这里随时为你支应着”,那位习师傅对主人的热情很满意。
“只是少不得您尽点心,我这北京来的后辈,也指着名要您出马,我说就让您老再赏他们一顿吧”!
“嗯,齐公子您来得太少了,今后可要多来,要不我们家光凭颜颜也热闹不起来啊”。
“不敢不敢,习师傅您老严重了,还是叫我小齐吧”!齐惠领慌忙站起身来说道。
“习伯伯,今儿个中午还是您的老八样吧”!庄颜吩咐道。
“嗯,这个自然不用吩咐,也是齐公子爱吃的”。
他这话一说完,庄颜的脸上就红了,看来她和齐惠领可能有一腿吧!我猜想。
“好啦,老习,我这里肚子都咕咕叫了,您老人家行行好,赶紧弄吃的去吧”!遭遇冷场的庄公子笑责道。
“您瞧我,到底老了,一见到后辈就想卖弄卖弄口舌,行行行,我这就赶紧给你们准备去”。
习师傅说着就乐呵呵的转身向楼梯走去,那王姓男人也跟着去了,这时庄颜忽然道:“王叔叔,中午备的啥酒”?
那人回身略一弯腰说道:“东家还是茅台,您这边要不,还是玛姆红带”?
“不了老王,这都是后辈,就一块来瓶木桐吧”,庄公子抢着吩咐说:“他俩下午还要办事,就免了吧”!
“嗯,好”,那人一点头就转身上了楼梯。
“小军,能喝酒不能”?庄公子忽然问道。
“能”,我傻瓜似的回答道,深怕别人瞧不起,因为郭子敏曾说过,你是男人,喝酒的时候就代表着你的血性,就是喝死在外面也不能在别人面前示弱。这句话对我的前半生影响很大,我喝酒也就从来没有害怕过别人,不论喝完后有多么的难受与痛苦。
“哦,呵呵呵……”庄公子很欣赏的笑着问:“能喝多少”?
这时齐惠领和庄颜四只眼睛齐刷刷的射向我的脸,我一紧张就没加考虑的说道:“啤酒能喝七八瓶、白酒能喝六七两,二锅头除外”!
庄颜听我这样一说,嘴里的一口茶立马“噗”的一下,喷了出来,然后笑着说:“不知道我们这里还真是有高人哪”!
然后我看见齐惠领向我翻了一下白眼,庄公子向庄颜翻了一下白眼,庄颜马上就止住了笑意。我知道齐惠领是责怪我说话没水平,而庄公子是责怪自己家姑娘没素养的。
这一下子场面就尴尬了,但沉静了两秒,庄公子就和蔼的说到:“我在你这年纪能喝十瓶啤酒,八两白酒呢!你还要继续修炼那”!
我脸憋得通红,感激地说到:“一定一定”。
“一颗葡萄,早早被收了的,成了别人嘴里的水果,那这颗葡萄的一生也就仅此而已,那同样是一颗葡萄,如果被摘下来没有被吃掉,而是晒成了葡萄干,那它的一生就长了很多,但是却是行尸走肉的一般活着,远没有作为水果的样子,活的有价值。那还是一颗葡萄如果被采摘后用来发酵,那就酿成了葡萄酒,它的生命与价值就得到了质的改变与升华”。庄公子说完端起茶杯,在嘴前抿了一下就放在茶几上了,齐惠领注意到这个细节,就赶紧起身捧起茶壶给他斟上,这也使我一下子对小齐同志崇拜起来,他确实比我机灵。庄公子满意的冲齐惠领笑笑,接着说道:“那还有一种葡萄,寂寞的生长在山谷里没人去摘食,它不会成为水果,也做不了葡萄干,更不会有人用来酿酒,它就那样一直的等待,中间要面对自然灾害、虫蚁鸟雀的袭扰,等到了冬天冰雪覆盖的时候,或许有人发现了这些葡萄,它们已经不能用来食用,那人却用它酿出了更加美味的葡萄酒,原来它们因为冰雪浓缩了糖度,反比那些早早就酿成酒的葡萄更加的甜美,就像德国蓝冰王,你们说这葡萄的生命像不像人生啊”。
“奥”,庄颜若有所悟的说道:“怪不得你中午要红酒,原来是又要教育我们啊”!
庄公子笑而不语,齐惠领身体向他的方向倾了倾,似乎要洗耳恭听的样子,我以前喝的葡萄酒从来就没超过十五块钱一瓶的,所以听他提到葡萄酒,就像找到了知音一般说道:“嗯嗯嗯,我们春节时喝过葡萄酒,很甜的”。
“奥”,庄公子不相信的问道:“你爱喝甜酒”?
“是啊是啊,就是吉林通化葡萄酒嘛”!我高兴地说道。
这话一出口,立马招来了齐惠领又一次白眼,我则云里雾里、不知所以。
“哈哈哈……”庄公子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音洪亮的说道:“原来是这个啊”,我不知他笑在哪里,他却接着说:“颜颜,你说老爸最爱喝tokaji甜酒是为什么”?
“唏”,庄颜鄙夷的瞥了一下嘴,说道:“这也太小儿科了吧”!
见女儿不给面子的拆台,庄公子没有表现出家长的严肃,反而笑嘻嘻的转问齐惠领道:“小领啊,你来说说”。
“是”,齐惠领略一欠身说道:“我听清清说,这种酒产自匈牙利,因为感染上一种灰霉菌,所以才能酿成被称为上帝之泪的黄金美味甜酒”。
庄公子一边听一边点头,好像在示意他讲下去,我才知道我所知道的东西和他们所谈论到的是不一个概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