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那群蝙蝠就“唧唧叽叽”的飞回来了,黑暗中看不清究竟有多少只,但那怪异的鬼啸声以及翅膀划破暗夜的呼啸声形成了巨大的压力,重重的向我们相依为命的四根锁链扑来。我们这时距离对岸尚不知道还有多少米,小七的两根锁链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我看见他开始大跨步的向前冲去,就大声喊道:“小七”!他并没有顾上回答,矫健的像第一滴血中的RAMBO一样。
“你再放一……”,我的一个“枪”字没说出口,右手手背上像被胡蜂蛰了一下有点儿麻疼,本来两只手已经在锁链上吊了好几分钟,这一下子就惊月兑了那只手,吓出一身冷汗。
“你没事吧”?小七动作极快,说这话时已经把我落下十几米了。
“再放一枪”!
我几乎是吼了出来,由于中间这一段我的双脚几乎踩不着下面那根锁链,此时身体的所有重量全压在了左手上,要是左手再被咬一口,我的性命岂不是要完全交给身上系的这根看起来不咋地的安全背带了,不由得不心慌。
就在这时,又是“砰砰”两声枪响,电光火花之间换得了瞬间宁静,就听见小七喊道:“快点走,还会回来的”!然后就是“砰砰砰……回来的……回来的……”的回音了,看来我们走到了很空旷的一个环境中。我不敢马虎,看看右手除了背上一个小口子还在往外出血以外,伸屈还算自如,就重新抓住锁链奋力攀援起来,两条锁链开始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叫。
小七说的没错,那群蝙蝠果然打了一个回旋后就重新包围了我们,我们俩像是菜板上的鲤鱼,对自己的受到的袭击毫无还手之力,头盔上不断有一种指甲抓铁皮的声音,那是蝙蝠的牙齿在和我的头盔做斗争。
“对面还有多远”?心急火燎的我大声冲他喊道。
迎接我的却是“啊”的一声惨叫,接着就看见对面的铁索加大了晃动幅度,接着就是“扑通、扑通…”的落水声,听起来并不太远。顾不上分析自己的处境,急忙抽出自己的手电打向小七那里,看见他双手已经离开了锁链,双脚也是,整个身体仅靠那根安全背带悬挂在半空里,被无数的蝙蝠包裹着,看样子形势万分危急。他不断地挣扎着挥舞那把开山刀,那些来不及闪避的蝙蝠就被刀刃所肢解,小七的身上一片鲜红,看不清是蝙蝠的血还是他自己的血。其实我的境况也好不到哪去,除了头顶那顶头盔有效地保护了头部以外,身上单薄的秋天外套已经逐渐的抵抗不了大群蝙蝠们的抓咬,耳朵、后背、前胸、大腿不断地中招,时不时的传来一阵剧痛,像过电一般刺激。原本紧紧抓着锁链的手,在成千上万的小畜生攻击下,也显得力不从心,就在绝望之际,我听见“扑通”一大声水响,用手电去照时,穿过黑压压的蝙蝠团,我看见小七悬挂的那根锁链空荡荡的渐渐停止了抖动,我周围的蝙蝠一下子增加了好多。双手遭到的攻击忽然变得多了起来,我终于支持不了这种折磨放开了双手,想来小七应该是支持不住选择了跳水的。就在我松开铁链的一瞬间,我的手电也一块被我松开了,这一下子我的周围就是一片漆黑了,那些小畜生们就更加的猖狂了。原本以为我可以解开安全背带松开了双手的,现在才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因为整个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安全背带上,想要打开那个卡子根本就不可能,那小七是怎么做到的?赶紧抽出腰间的伞兵刀学着他的样子挥舞一下护身,但抽出刀子后我就想到了小七的方法,没有犹豫马上就划向头顶的安全背带,割了两下,我的头部一“嗡”的一下,然后就失去重力坠落下去,身体周围迅速地被冰凉的液体所包围。
下面的水流很湍急,只是会几下“狗刨”的我没扑腾几下,就被卷到了漩涡中,整个身体失去了重心,我惊叫着“啊”了一声,嘴里就灌进去一大口水,眼睛冒出了金星,那水居然是甜的。心想,这他娘的算是挂了,也是因为水流很急的缘故,那恐怖的情景仅仅持续了不到十几秒,我的双脚就有了支撑,天不绝人啊!小时候算命的就说我一生会有水灾,果然他娘的应验了,大爷我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尽管身体还在水中,只要双脚能挨着水底,心中就不那么害怕了,只是周围一片黑暗,分不清哪里是河岸的我只好暂时呆在原地恢复一力。身上被咬伤的地方在冷水的刺激下疼痛难忍,加上对于身体感知的恢复,这冰冷的河水慢慢地开始发起抖来,特别叫人感到难以忍受。可是又不敢动,害怕一脚踩空重新漂到漩涡里,存着一丝希望沙哑着喊道:“慧领……”,周围就又响起了“慧领……慧领……”的回音,伴着“哗哗”的流水声,空旷极了。忽然双腿不知绊到了什么,像是水草一样的软软的磨挲着有裤管的小腿,那感觉不是一般的怪异,难道是水草?我的小腿抬了一下,那团物事就顺着水流快速的向下漂去,小腿重新站稳时,居然被什么勾了一下,感觉像是皮鞋,头皮才开始发麻了。地下河当然不会有水草之类的东西了,看来刚才碰到小腿的应该是一团头发,难道是尸体?夜叉?越想越害怕,不由得绝望起来。这时,左小腿那里又被一件东西缠上了,用脚趾头想一下也可以确定那是一具躯体,因为他身上的衣服漂浮在水面上,身体半沉在水中,我试着用手去推开他,居然模到了一张冰冷的脸。整个人一下子崩溃了,我宁肯泡在水里淹死,也绝不叫自己把自己吓死,反正横竖是一死,干脆就这样淹死算了。想到这里就他娘的啥也不顾了,把刀子往嘴里一咬,就向水里扎去。
有道是:
一支红烛一本经,
晨钟暮鼓天边星。
人生在世多悲情,
何必堕入纷争中。
莫言红颜多薄命,
可曾有人惜英雄?
不若半醉半清醒,
青楼闹肆揽花行。
人生苦短多伶仃,
且向深山关天晴。
镜湖独钓水中影,
从来骚客爱秋风。
南柯逆境是一梦,
枕下残花非雅兴。
宛然一笑携卿卿,
琴瑟和弦守中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