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日寒鸦一片愁,柳塘新绿却温柔。
若教眼底无离恨,不信人间有白头。
肠已断,泪难收,相思重上小红楼。
情知已被山遮断,频倚阑干不自由。
——辛弃疾《鹧鸪天》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到“寒氏”。我问一个前台小姐,“小姐,请问,你知道总裁办公室在几楼么?”她一直看着我,最后说:“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几年前那个清洁工,不过,变漂亮了。”我说:“我们见过么?”她说:“见过,那次你站在“韩氏”门口。”我想起来了,她就是那个把我当成清洁工,叫我大姐的人。我说:“既然我们见过面,那你告诉我总裁在哪。”她说:“在24层,你有预约吗?”我说:“有。”她说:“那我帮你查一下,什么时间。你叫什么名字。”没等她说完,我就走了。
李助理望着我离去的背影,对前台小姐说:“哎,问你个事,你知道她去哪。”她说:“李助理,她去找总裁,我话还没说完,她就走了。”“糟了!”
我找到总裁室,正想推门进去,有一个人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请等一下。”他跑到我面前,说:“小姐,你不能进去。”我说:“你是谁。”他说:“是这样,我见过你,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韩总的助理。”“哦,你好。”他说:“你没有见过我所以不认识我。”我说:“这跟我进去有关么。”他说:“这,韩总他”里面隐约传出音乐声,在我推开门的那一刹,我的眼睛湿润了——
韩羽阳优雅的坐在办公室里,听着音乐,还有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在跳舞。
那个跳舞的女人停下来冷冷的看着我:“你懂不懂礼貌,进门要先敲门。”韩羽阳说:“出去。”我站在那里没反应,就那样看着他。我为什么要难受,他做什么都是他的事。李助理说:“小姐,请。”我转身想走,韩羽阳说:“等一下。”他指着她说:“简小姐,请你出去。”简小姐说:“韩总,我舞蹈还没跳完。”韩羽阳说:“出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临走时,这位简小姐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依旧站在那里没有动。
韩羽阳走到我身边说:“小曦,事情不是你所看到的那样。”我艰难的从嘴里说出:“与我无关。”他说:“你明明很伤心的,为什么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我说:“才不是呢,看来,我打扰了你的兴致。”他说:“这位简小姐,是一家公司老板的女儿,我正准备收购这家公司,老板不甘心。”“你说这么多干什么。”“这是美人计。”“他们成功了,你还挺享受的。”“你觉得那是成功吗?我只当是在欣赏一场小丑表演。何况,我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那她”“我要让她输得很难看。”我不禁同情起这位简小姐,“这样,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这是她要付出的代价。”“什么代价。”“她不该来这。”
车上,韩羽阳问我:“小曦,你没话跟我说吗?”我说:“没有。”他说:“你不应该告诉我你来找我之前去了哪里。”“医院。”“你是去看他吧,为什么这么快就承认了。”“你问我,表示你已经知道了,我还有必要么撒谎吗?”韩羽阳笑了一下,“你进步不少,想不想上班?”“你会给我这个机会吗?”“当然,前提是你当我的秘书。”他继续说:“你可以拒绝,如果你想去白墨辰那上班,是不可能的,但是我不会阻止你去看他。”“我不明白。”“你不认为,一个自己喜欢却得不到的人在身边是另一种打击吗?”“原来,你又把一切都算好了。这辈子,你除了算计,还会什么。”“我的心告诉我,这辈子我只爱你。”我顿时呆若木鸡,想不到他会如此说。一会后,我说:“我们已经错过了。”他说:“小曦,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我不相信已经错过了,我会努力把它修补好。”“破碎的东西,即使再漂亮,它也是破的。”
“但我会让它更胜从前。”
第二天
韩羽阳说:“小曦,你还没起床。”我说:“我不想起来。”他说:“你不是想去上班吗,我们一起去。”我说:“今天我不去,过几天再说。”“你是不是病了。”他一边说一边模着我的额头,“还好,没发烧。”我说:“你还走不走。”“好,我走,你睡吧,有事打电话给我。”
“小言,你来这里多久了。”“有三年了。”“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我爸很早就去世了,还有我妈和我弟弟。”三年前寒冷山庄就存在,这么说,韩羽阳精心谋划了很久。“小言,我来这里这么久,还没好好看看呢。”“小姐,我陪你。”“不用了,我自己到处走走。”“可是,这儿这么大”“小言,你是担心我迷路吧,不要紧的。”
这儿的确很大,可以说,一些古建筑加上现代的装饰,很特别。我穿过长长的围廊,拐过几处弯,来到一处别院。这座建筑物的风格竟然是仿造佛教建造的,而且,这里很安静,不,是幽静。我好奇地走过去,门没有锁。我推门进去,看到堂前有一尊菩萨,一个女人跪在那里,口中念念有词,想必是在念经。
她转身,看着我说:“你终于来了,你还记得我吗?”
她的眼睛对视着我,熟悉的容颜展现在我眼前,我在记忆中搜素着她的身影:“孩子,不要哭了。”我探出头来,是一个年轻的阿姨,“你是谁。”“这个平安符给你。”我接过平安符:“你是谁。”“以前,我的女儿也住在这里,但是前年,她去世了。”“她得了什么病。”“白血病。”“这个平安符是为她求的。”“以前是,现在它是给你的。”“谢谢!”我说。“如果我的女儿还在,也有你那么大了。”“对不起。”“傻孩子,说什么对不起,这个平安符,会给你带来幸运的。我要走了。”“阿姨,不知为什么,看到您,我觉得很亲切,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你吗?”“会的。”
“阿姨,原来是您,您是在为您的女儿祈福吗?”“是的。”“她会知道的。”“不,她不会知道的,过去不知道,现在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会在这儿呢?”“孩子,你愿意听我讲个故事吗,我想为我的罪孽赎罪。”“阿姨,我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