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雪裳被逼着去刺青房给额间刺上狗尾巴草的那天,她彻彻底底的痛哭了一次。你们想想看,当同来的那些女子额间刺上的都是些漂亮的梅花、紫罗兰、牡丹花,她额间那一棵丑丑的狗尾巴草还怎么见人哇?更痛苦的是,由于得到桃娘的热切帮助,尹雪裳还是第一个被刺上刺青的人,要问桃娘是谁?便是凭借她那三寸不烂之舌赢来的所谓后台——宣读宫规的白衣宫女。桃娘花名桃花,因为常年负责教导新人而惯被人称为桃娘。本来是一片好心的桃娘却让尹雪裳痛哭的撕心裂肺。
“呃…那个,狗尾巴草哇,你就别再哭了好不?我这不是一片好心嘛,谁知道你那么讨厌刺青了。”桃娘的声音越说越低,她望着尹雪裳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可怜模样,心里开始有点不自在了。
尹雪裳整个身子缩进假山洞里,埋着头不停的哭嚎。桃娘无奈的委曲着身子站在洞口,言语有些愧疚的劝慰。
“狗尾巴草,你…你出来吧!”
“呜呜呜…我不想叫狗尾巴草……”尹雪裳满是泪痕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洞外的桃娘。
“嗨,我还以为是害怕刺青了,原来是因为名字。要不这样吧,以后没人在的时候,我就叫你本名,不叫狗尾巴草了。”桃娘挑了挑眉,示意尹雪裳这样的条件还行吧?
“呜呜呜…可是我额上的狗尾巴草刺青都刺上去了,以后还让我怎么见人哇?”尹雪裳说到伤心处又是一阵哭嚎。
“嗨,这能有多大的事啊,桃娘我有祖传秘方专治疤痕,这小小的刺青不消几日便可痊愈,保证比以前还白皙。”桃娘拍拍胸脯,以示保证。
“哇!领导你真好!”尹雪裳利索的钻出了洞子,对着桃娘一阵大夸,把桃娘夸的不亦乐乎。
“呵呵,那是!不然怎么配被你称为领导了。来~现在说说,你本名叫啥吧?”
“尹雪裳——”
“什…什么……”桃娘的脸瞬间便了颜色。
“我本名叫尹雪裳呀,尹是伊去掉人旁的尹,雪是雪花的雪,裳是……”
尹雪裳尚未说完,嘴巴突然被桃娘捂上了,她的脸上没有了先前的笑意,有些惨白的吓人,捂着尹雪裳的手也在不停的颤抖。
“记住,不要…不要再跟别人说起你的名字。”桃娘努力平静下来的脸上竟然滑落点点泪痕。
是什么,是什么让桃娘害怕到哭泣?她的名字究竟为什么不可以提及?
尹雪裳扒开了桃娘的手,没有费分毫力气,因为桃娘已经没有支撑的倒坐了下去。桃娘坐在地上,竟管地上的寒气冰凉的有些刺骨,也寒不过她的心,她的心里正在一滴滴的流淌着血液,那些被刻意尘封多年的悲伤再次席卷而来,彻底的、彻底的淹没了她。
“领导……”尹雪裳低低的唤着她,她却仍旧呆呆的望着空洞的前方流着泪,“究竟…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