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老头站起身来慢步走近玄印的身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背部,想要张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曾开口,只是低垂的眼眸中黯淡了些许光芒。
他原本是想要了解清楚他们的来历后,若无害便留下若有害便驱赶出村的。可是玄印的那滴泪水却狠狠刺痛了他的心弦,他不是当初那个心狠手辣的白彰墨了,他是有感情有思想的怪老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埋藏着记忆的人,都有相似的疼痛。
“你们安心留下吧。”怪老头回头瞧了一眼榻上正熟睡的尹雪裳,咧嘴便笑,“这丫头,我还挺喜欢的,吵吵闹闹的总还能弄出许多乐子。”尽管尹雪裳总是给他带来数不尽的麻烦,隔三差五还会跑来胡闹一番,从来不把他这个老头子放在眼里,他还是喜欢的紧,仿佛在她身上才能看见这世间已经少有的真性情。
“老先生不怕我们会给这村子带来祸患么?”玄印心里明白,只要外界有人得知了他们还活着的消息,这村子就必然不会宁静,是福是祸谁也不知。
“其实,我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像尹丫头这般调皮呢,可惜······。”他望着尹雪裳睡熟的面容笑弯了眉眼,就好像望见了自己失去多年的女儿。如果他的女儿还活着,应该有尹雪裳这般大了吧?血腥的罪孽报应在了年幼的女儿身上,他真是悔不当初,如今他愿用余生去悔过去弥补曾经犯下的错。
怪老头不在过多言语,在桌子上留下几副草药便收拾收拾离去了。目送怪老头离去后,玄印心中的情绪才慢慢平静下来,刚才的那些故事仿佛一场梦幻在眼前飘过,他知道不管是怪老头的过去还是自己的过往都已散做云烟,此时此刻眼前的一切才是他最该珍惜的。走到榻前坐子,用手背探了探尹雪裳的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方才放下心来。只可惜那片云海被这突然而来的大雨湮没,还害的裳裳淋湿了身子,只是他疑惑的是裳裳究竟是望见了什么才会激起潜藏的记忆,头疼欲裂?他更担心如此一来是不是表明裳裳的记忆正在缓慢复苏?是不是终有一日她会清醒,她会恨他隐瞒了一切?
“裳裳,在将来还未到来之前,我愿意倾尽所有保护这份短暂的幸福。”就算你日后会恨我······
榻上的人儿眉间微动,几秒之后缓缓睁开眼眸。刚才她模模糊糊的听着玄印和怪老头在说着什么,听不太清楚也就没太在意,只是他们的声音一直在耳畔轰响,搅的她美梦破碎才慢慢醒来。不过最后一句他听清楚了,小印说他愿意倾尽所有保护这份短暂的幸福。呵呵,这个傻瓜!既然是幸福怎么会短暂了?她会陪着小印永远永远幸福下去的。
“裳裳,你醒了?”眸中暗藏的忧郁在望见她眨巴眨巴的眼睛时立即散去,欣喜之余又担忧的询问着她,“头还疼么?有没有很难受?不要逞强,要告诉小印哦。”
“不疼不疼!有小印在,开心都来不及哪还有时间疼呢?嘿嘿。”她腻在他的怀里,享受着这温馨的时光。
“裳裳,我们成亲可好?”他咬紧牙关,鼓起勇气终于说出心中一直期待的事,他不敢直视怀中的人儿。
他的裳裳可愿答应?他的裳裳可会生气?
胸膛里的那颗心脏的剧烈跳动,已然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