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瑾担忧以尹雪裳如今的状态孤身回仙山会出现危险,况且传闻中的仙人是在凌雪国境,可是现在的凌雪国已经分属了天沐风的地盘,一个不小心被他的眼线发现了踪迹就难保全身而退。
“裳儿,如若你实在不肯先随我回赤烈,就让我陪你去仙山吧。先不说此去会受到天沐风势力的阻拦,仅是一个仙山仙人就令人心生恐惧,传闻仙人中机关密布,而且隐匿山中的仙人也性情古怪。我虽不知道你寻那仙人有何目的,但是你这样莽撞冲去,姐姐只担心……。”
“姐姐请放心,裳儿与那仙人是旧识,若我有危难,那里便是我最好的去处。”尹雪裳抬起眼帘,又幽幽道出一句,“凡尘之事已与裳儿再无瓜葛,裳儿此去仙山便青灯古佛常相伴,拜与仙人修道。”
唇边的一抹苦笑被自己偷偷掩去,她又岂会是那种甘愿清心寡欲常伴青灯古佛的人?这样的借口不过是让他人安心罢了。
“修道?就是要弃去七情六欲,你不再与我们这些世俗之人有任何沾染了么?”
“小印走了,我的心也死了,这尘世已于我了无牵挂。”
“宁南在你的心中就没有半分分量么?”到了最后她还是会关心箫宁南的感受,她怕他在尹雪裳的心中藏有情愫,又怕他会在尹雪裳的情上受到伤害。吟瑾纠结在这些情感之间,她舍弃不了,也奢望能去拥有。
“裳儿只当宁南是朋友,姐姐不必挂怀。裳儿反而觉得,姐姐你若是真心喜欢宁南,就该努力去争取,而不是推让。”
尹雪裳一语道破她心中所想,吟瑾愣在原地慌了神,她以为她自己将这份感情掩饰的很好,殊不知越是拼命掩饰越是暴露的干脆。
惯于谦让反倒会失去心中所想,不气不馁或许有一线希望。尹雪裳感叹自己有幸生于现世,不用受古代封建教条的压迫,她的思想从来都是自由、舒畅的。
“可是,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就算愿意为宁南倾尽全部,也换不来他的另眼相看。”因为他的心中始终只有裳儿你一人呵……吟瑾眸中黯然失色,她拘于身份、拘于地位,她与他有着天壤之别,她怎敢奢求。有时候她真的好羡慕尹雪裳,不拘泥于任何身份、地位,活的自由、洒月兑。所以,那样的女子才会得到那么多人的青睐吧。
“只怕姐姐不只是一个小小的婢女那么简单吧?”
尹雪裳突然道出的话令吟瑾心中一阵,神色慌乱了几分,细细察探望去,她眉目之间神色安定,幸然没有追究自己的意思,方才放下心来。以前只觉得这丫头大大咧咧、心思善良,凡是都不去深究计较,岂料她只是惯于自由不拘束,而非心思不缜密。
“裳儿······。”藏掖了几句话,准备搪塞过去,却被尹雪裳打断。
“不管姐姐是何种身份,卑微或者高贵,于情来说只在乎那份真实的心意。”尹雪裳轻轻伸出手来搭在吟瑾的肩上,唇边乍现一抹淡然的笑,“姐姐,是得是弃只在你一念之间,裳儿看得出你对宁南是真心实意的,我不能给他的就让你去补全,裳儿能做的只是居于仙山之后日日为你们祈福。”
吟瑾相视而笑,不管从前或将来如何,这一刻她真心将尹雪裳的话纳入心中,真心将她当做姐妹。裳儿的这一去,她怕是已无法阻止了,不如放手让其离去顺了心意。这人世间的分分合合总会有一个收场,或许他日再见,已一别经年。裳儿,那么能为你做的也只能是祈福。
裳儿,或许你离开了,不再回来更好。这样,我就不用被逼着去伤害你······
最后的道别,她们相拥而泣,转身,消失在同样的夜色不同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