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残雪一路狂奔,出了松阳县一路往北来到白云镇。如今已是两日后。
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树上的蝉也越发的不安生了。知了知了叫的人发慌,苏残雪住在一家小客栈里烦闷的喝着茶,一口接一口的饮着,口中抱怨的嘀嘀咕咕:“好想念百事可乐,好想念水晶葡萄,呜呜好想念珍珠女乃茶,还有肯德基跟德克士,落后得连个冰棒也没有,呜呜,悲剧,真是悲剧。”
扣扣扣扣!
苏残雪抬起下巴,看也不看门口一眼,呆呆的盯着茶碗里的水,低低的应了一声:“进来!”
小二提着一个大水壶走到苏残雪身侧,眼角有些抽筋,应付的说了句:“姑娘你要的茶水。”
苏残雪晃了晃手,身子稍稍离开了桌面,空出一尺见方的地方,慵懒的伸了伸胳膊,“恩,倒进去吧!”小二听到苏残雪的回话,眼神中闪过一丝解月兑,快速的往茶壶中灌满了水。一刻也不想多留,拧着水壶就出了门,走了两步赶紧跑回来将房门给轻轻关上。
这也怪不着小二,这已经是苏残雪喝的第6壶茶水了,早先他将热水添进去之后,被训斥的体无完肤,奈何他嘴笨一句也顶不回去,几次下来他只得老实,谁叫客栈茶水供应不收费,他一个小二只有大热天烧水的命。
苏残雪在门关上的那一刻,眼里一抹精光闪过,嘴上浮上一抹得逞的笑,两片唇轻启,微抿一口茶道:“好在顾客是上帝这句话没变!”伸手模了下胸前的卷发,无奈的撇了撇嘴,继续跟茶水较劲。因为没有蝶儿在身边,苏残雪如今顶着一头波浪卷,穿着一件粉色衣裙,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绸带,可是从她背后怎么看怎么像一个穿上了华丽衣服的乞丐婆,古典美跟现代美的结合在她身上变成矛盾美。
苏残雪百无聊奈的站起身,打开窗户,往下看了看,外面天气不错,路上行人也很多,她实在没办法无聊的在客栈里呆着了,将银子从包袱中拿出塞进怀里,对着镜子随便把头发绑成一个简洁的花苞,悠哉悠哉的往楼下而去。
虽然来这里也有一些时日,可是看见街上纯手工制作的珠钗首饰,她还是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每路过一个小摊都要上手模模,边模边赞叹做工精良,即便是现代的高科技也未必可以做出如此花色重叠的银质籫子。她很想买可是每次想到那几两碎银子乃是她全部的身家性命,这要是买了,她没有绑到大款以前,就沦落为街头叫花子,她只好咬着牙看几眼,模几把,过过瘾便作罢。
“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蝴蝶儿忙,蜜蜂也忙,眼前金银满成山,满成山;世上只有有钱好,没钱的日子过不了,投进钱的怀抱,幸福美男抱抱”
苏残雪一路瞎唱,一路前行,奈何街上都没有一个看的养眼的男人,更别说什么大款了,越往前走人越少,正当苏残雪要回去之时,一个穿着破旧,衣衫褴褛的小孩子冲到她面前跪下,顶着一张脏兮兮的小脸,可怜巴巴的望着苏残雪说:“小姐行行好,小的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可以赏给小的一个铜板吗?”
苏残雪又同情又惊讶的看着小乞丐道:“你说你三天没有吃过饭了?怎么会这么惨啊?”话落走过去将小乞丐扶起。
小乞丐看了看苏残雪,轻轻挣月兑苏残雪的手,带着自卑的眼神瞄了一眼苏残雪,随即移开低声道,“小姐,小的身上脏,恐弄脏了小姐的衣服。”
苏残雪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一个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孩子,成熟的跟大人一般,说出的话透着无尽的沧桑,这一瞬间她由同情到不忍到心疼,微笑的遥遥头,伸手抚上小乞丐的头,柔声道:“你不脏,一点都不脏,走我带你去吃东西。”
苏残雪拉着小乞丐来到一个面摊前坐下,叫了三碗面,她将其中两碗推到小乞丐面前,催促道:“快吃,不够姐姐再给你要。”
小乞丐痴痴的看着苏残雪,“姐姐”他口中反复念这两个字,声音很小很小,他长这么大除了爹娘对他这么温柔说过话,其他人都是对他避之则吉,唯恐沾染到晦气。如今却有一个衣着光鲜打扮怪异的小姐一点都不嫌弃他,还愿意让他叫他姐姐,他怎么能不感动不愣怔。
苏残雪不明所以的看着小乞丐,又看了看碗中的面条,拿起筷子叨了一口,小心谨慎的咀嚼几下,抬起头疑惑的看着小乞丐问:“你碗里的面条很难吃吗?”见小乞丐不吭声随机把她面前的面条推到小乞丐面前,“喏,吃罢!”
小乞丐被苏残雪的举动再次感动了,只是盯着苏残雪看,眼里集聚了两团水汽,并不曾言语。苏残雪一看急了,冲着面店老板抵唤:“你的面怎么把人吃成这样了?”面店老板笑呵呵的走过来,看了看小乞丐,又看了看苏残雪,最后笑道:“小姐,老朽卖了大半辈子面,从来没有人因为吃面闹出什么毛病,老朽看他是感动的了!”随后面店老板走到小乞丐面前,拍了拍小乞丐的肩膀,提高声音道:“小伙子,小伙子!”
小乞丐回过神来,促狭的笑了笑说:“不好意思,我失态了,小姐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呼!”苏残雪舒了一口气,“还好没吃出毛病,那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小乞丐抬起头心虚的睨了苏残雪一眼,埋头大吃,没一会两碗面条就见底了,再观苏残雪碗里的还有大半碗,这样快慢的悬殊,让一旁大跌眼镜的苏残雪又是哀叹,又是感慨。
小乞丐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谢谢小姐,小的叫朱明。”
苏残雪将口中的面条吞咽下月复,扭头看着小乞丐,两只眼睛眯成一条缝,尴尬的笑了笑道:“呵呵,不好意思,搞了半天都没有问你名字,呵呵,朱明这名字不错,要不要再吃一碗?”
朱明慌忙摇手,吱吱呜呜的道:“不用了,呵呵,我已经饱了,我还有事先走了,今日之恩来日我朱明必报。”
“喂,喂你等等。”苏残雪低头狂吃两口站起来正要追,才发现哪里还有朱明的身影,随后摊了摊手苦笑了笑:“哎,我只是想给你点钱。我又不是采花大盗,跑那么快,算了丫丫的,我继续填肚子。”
苏残雪吃完饭,很不文雅的模了模肚皮,起身要走却被饭店老板叫住,她不解的问:“老板有事吗?饭钱我不是老早就给过你了吗?”饭店老板摇了摇头,眉心皱了一下,似是下定决心了一般,模了模胡子走过来道:“小姐,以后千万不要过于相信人,救济人也要做一番考究方是。”
苏残雪模着脑袋,疑惑重重,“老板,你说什么呢?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直接说清楚点。”饭店老板见苏残雪善良,想了想便道:“小姐,你的银子想必已经被偷了。”
“银子被偷,谁偷得?”苏残雪尖叫出声,路人纷纷侧目,她完全不理,伸手往腰间一抹,果然没有了,她一直都没有离开这里,钱袋吃饭的时候还在的啊?怎么会?她抓住老板急切的问道:“老板是谁偷得?本姑娘要去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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