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石磊落并不知道自己的左臂受伤之严重可能影响到以后的正常生活,但茹贝已经开始担心了。趁着石磊落休息的时候,贝贝偷偷去找了石磊落的主治医生,提前了解一下情况。
医生这些日子也在琢磨着这件事,石磊落的身份他已经知道,自然是明白这一后果可能给石磊落带来的终身影响,只是没想到还没有确定出具体的治疗方案,茹贝已经先找来了。
“茹小姐,是他已经发现了什么?”医生第一反应就是这个——石磊落已经醒来,很可能已经发现了左臂的异常,所以茹贝这才来询问。
茹贝摇摇头,见医生的面色严肃,问,“主任,他的伤是不是很严重?”
主任思索一下,拿出石磊落的病例资料,“来,我跟你讲讲吧。”虽然贝贝并不是很懂医学知识,但医生还是很尽责的跟她讲了石磊落左臂受伤的具体情况,一一分析将来可能出现的后果。
茹贝听着,心里的担忧越来越甚,等到听完医生的话,她已经急的团团转了,“那怎么办啊?他要是知道自己可能连动手指的能力都没有了,他一定会疯的!”
茹贝双眉紧锁,脸上的焦虑显而易见——石磊落那么骄傲好强的男人,而且又是一名那么优秀几乎十项全能的特种兵,他要是知道自己的左臂废了,这打击岂不是跟要他死差不多?!
医生顿一下,安抚茹贝,“左臂丛神经受损,的确严重,但也并不是说完全没有恢复的可能。”
“啊?”茹贝一听还有希望,又赶紧问,“那要怎么办——”
“茹小姐你先别急,老首长说了,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治疗战斗英雄,院方已经向全国有名的神经科医生发出邀请,请他们前来会诊。而且,等他的身体稍微恢复好一些,我们会用一些中西医结合的方法先行治疗,根据以往的临床经验,还是有很多患者治疗后取得非常明显成效的,至少手指可以自由活动。”
“手指……那,整条左臂呢?”
“这个,我现在也不好说,因为毕竟我不是这一领域的专家。”医生见茹贝的脸色一下子颓败了,又不禁安慰,“吉人自有天相,你看他当时受伤那么重……实不相瞒,其实当时我们都没有抱太多希望的。可是,你看他还不是那么快就醒了过来?现在也恢复的这么好?所以,他的左臂能否完全恢复,现在谁也不敢说,说不定以他的意志力,最后还是可以完全恢复呢!医学,是一门充满奇迹的科学。你要相信会有奇迹发生!”
经过医生这一安慰,茹贝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放宽了一些,“嗯!我相信他可以做到的!那……医生,我们家属可以帮他什么吗?”
“当然可以!他现在胸口的伤势还未恢复,所以,尽量要让他心情保持愉快,千万不要刺激他。另外,左臂的伤,这个我们目前还没告诉他,因为怕他知道了情绪低落甚至自暴自弃,这样非常不利于胸口伤势恢复,也影响后续治疗。你们家属需要做的,就是尽量给他打气,给他信心!这样即使他有一天知道了事实真相,也可以很积极的面对,这样才有利于我们工作的开展。”
“至于左臂丛神经受损,这个需要神经科医生会诊,手术之后,还需要长时间的复健治疗,同时配合一些中医治疗手段。只要患者的意志力够坚强,能够坚持不懈,还是有康复希望的。”为了给家属信心,医生只好不断的鼓励。石磊落的意志力他已经见识过了,能够那么快从鬼门关逃出来,或许这个问题对他来说也是可以战胜的。不过,这些想法医生都在心里,还不能这么早说出来。万一给了家属希望,最后又没有成功,那将是二次打击。
“嗯嗯,我知道了!”茹贝重重的点头,“我会注意的,我相信他能的。”
出了医生办公室,茹贝一路上慢悠悠的晃回去,心里无比沉重。先前那么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突然之间受了重伤只能天天躺在床上,过阵子恢复之后还可能变成独臂大侠,茹贝怎么想心里怎么郁结,到底要如何瞒着他?石磊落那么聪明的人,肯定很快就会发现的。
回到病房时,胡秋萍正好在照顾石磊落吃一些流质食物,一看见茹贝进来,石磊落立刻来了精神,“喂,你不会是模鱼偷懒去了吧,半天不见人影!”
反正石磊落也快吃完了,胡秋萍见儿子的心思都在茹贝身上,笑笑打趣,“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好吧……我这个娘就识趣一点,主动退出——”
胡秋萍说着人已经起了身,茹贝一愣,赶紧迎过去拦住,“伯母,没有的事,您坐下吧——”
胡秋萍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我就是说说玩玩的,这医院,我还不想老呆着呢。正好,这市里有几个我以前的老战友,这不是来了嘛,趁着机会,我们聚聚。石头这里有你照顾着,我放心。”
胡秋萍这样说,茹贝才点点头放手。
“哎……对了,贝贝,你要的房间找好了,厨房什么都有,我把一些必需品已经准备好放进去了,晚上你就别住医院了。”胡秋萍临走前交代道。
屋里只剩下两人,石磊落见贝贝还是远远的站着,他动不了又不能去抓过来,只好恶声恶气的喊,“喂,你还愣着干什么?我要喝水!”
茹贝缓过神来,没好气的瞪了石磊落一眼,想起医生交代的话,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讽刺吞回去,老老实实走去给他倒水,“呐——”
“你不喂我,我怎么喝?”石磊落见她气鼓鼓的递着杯子过来,横在他面前不动,挑挑眉道。
“你精神这么好,有精力找我茬,还没力气喝口水吗?”茹贝还是忍不住了,这人不能惯着,不然身体好了,脾气再也压不下来了。
某人一点也不生气,稳稳的睡着,“我告诉我妈去,你虐待我!”
“我,我怎么虐待你了?”茹贝刚才心里对他的那点同情一会儿就烟消云散了,恨不得把他拖下床打一顿。
“你看啊……我现在胸前受着伤呢,你要让我自己坐起来喝水么?要是伤口裂开了怎么办?要是内出血怎么办?要是——”
“得得得!”茹贝再也听不下去了,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自己靠前一些,抱着他的脑袋抬起来,又把杯子凑过去,“喝吧!”
看着某人无比享受的把脑袋靠在贝贝的臂弯里,含着笑意慢悠悠的喝水,茹贝看着他欠揍的表情,真想把杯子猛然一抽,直接把水全部灌倒他的鼻孔里去!!只可惜不能啊不能,不然要是呛死了,她真成杀人凶手了!
满意的喝完一杯水,石磊落还色迷迷的伸出舌头舌忝一圈,“哇,怎么觉得被人伺候着,连水都格外甜呢!”
“是吗?”茹贝忽然放柔了语调,眸光一转甜甜的笑起来,“那我以后在水里加点黄莲好不好啊?”看你还说甜!zVXC。
原以为他会生气,谁知他腆着厚脸皮,“行啊!媳妇喂的,哪怕是敌敌畏,我也得喝啊!”
“哼,说得好听!你也知道我没那个胆!睡觉吧,你现在只有多睡才能恢复的快!”懒得跟他贫嘴了,茹贝给他的嘴擦擦,掖掖被角,哄着他睡下,坐得远远的看书起来。
石磊落早上刚醒,上午哪里有睡意啊,见她坐那么远,又不跟他说话,他心里又痒痒的难受,“饥渴”的看着她几分钟之后,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哎,你能不能坐这儿来啊?”
茹贝眼都没抬,懒懒的问,“坐哪儿啊?”
“坐……”石磊落用眼神点一下病床旁边的位置,“坐在我身边啊——”
“为什么呀?”
“因为——”石磊落眸光一转,“我脊背痒!”
茹贝终于放下书,有些疑惑的问,“真的?”
石磊落皱着脸,身子艰难的蠕动,“真的!”
他这样成天躺着,医生也交代过要时不时的翻动一体,不然背上会生褥疮,茹贝想着他也躺了一夜了,估计也是难受,只好赶紧过去,轻轻推着他,让他身子侧起来,“哪里痒?”
“右边……”
“这里?”
“上一点。”
“……”
“下一点。”
“……”
“左边,左边一点——不是,再往右一点点……”
某人指挥的忙,某人伺候的忙。偏偏他的左臂受伤,又不能碰,他现在右侧着,茹贝只能用力抵着他沉重的身体,一只手忙着听他指挥。发现他有些恶作剧之后,茹贝一把揪在他的脊背上,“到底哪里啊?再不说实话,我就挨片拧!”看你到时候还痒不痒!
石磊落“啊”的一声叫出来,“茹小贝,我现在是伤员!”
“你要不是伤员,我直接拳打脚踢了!”茹贝没好气的堵回去,“还痒不痒?”
“不痒了!”石磊落也郁闷了,还想着趁自己生病时多折磨一下这丫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铁石心肠,他都伤成这样了,她居然还舍得下手!
“茹小贝,你真不是女人!”女人怎么会铁石心肠,凶到这个地步呢?
他们以前就这个问题讨论过,当时茹小贝同学脑子抽风回答了一句让自己窘的无地自容的话,现在旧事重提,两人都是一愣,显然都想起了某个晚上混乱的一夜……
见茹贝红了脸没说话,只是抵着他的背,轻轻的捏捏他的肉,锤锤他的肩,石磊落终于良心发现,“嘿嘿,你是女人,货真价实的女人!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茹贝没吭声,只是手下动作重了一下。
他做完手术后穿的少,胸前有伤,为了方便检查,只套着薄薄的病号服,茹贝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手法,按摩的舒服极了,再加上她软软手模上来柔弱无骨的感觉,石磊落享受了一会儿就有些心猿意马了。
以前没碰过她,每次看见她就无比冲动;还以为尝了鲜儿之后,好奇心没那么重了,也不会那么想了。谁知,尝了之后就上瘾了,现在她只是这样“正儿八经”的碰碰自己,他已经心痒难耐浑身燥热,哎,这要受伤干什么啊?这要是不受伤,现在就可以一把扯着她压在身下,放开了手脚狠狠折磨她几顿!
石磊落忍着小月复的骚动,脑子里渴望的想着,可却忘了很重要的一点——要是不受伤,他现在连看到佳人的机会都未必有,更别说享受她这般周到的服务了。
“好了么?有没有舒服一些?”躺了几天,肯定整个人都酸了,茹贝想着反正已经被他骗过来了,干脆就服务到底,把他的背上认认真真的按摩一边。
“嗯……”石磊落低低的应一声,声音有些异样。
茹贝扶着他躺平,好奇的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伤口疼?”
伤口一直疼,都没有停止过,有什么好问的!石磊落心里月复诽着,不敢说出真实想法,只好说,“没事……”
他越是这样,茹贝越是担心,早上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着呢,“你哪里不舒服你就说啊,千万不要忍着,这样不利于身体恢复的!”
石磊落闻言正色看着她,英俊的脸无比真诚,“真的都可以说?”
“当然啊!”茹贝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又问一遍,“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好不好?”
哼,臭丫头!明明这么关心在意他,天天表现那么凶干什么?自相矛盾,口是心非!
“我……我——”
“到底哪里啊?”茹贝急了,抬手就要按床头的铃儿,被石磊落止住,“别!”
“哎,我说你到底怎么回事啊!身体是自己的,你自己不爱惜,有痛不说,别人怎么帮你治啊?”茹贝急的皱眉,小脸跟个苦瓜似的。
三番两次试探,见她真是关心着自己的,石磊落心里乐开了花,英俊的皮相露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我的痛苦,医生治不了的!”
“啊?”茹贝没懂。
“要你才可以治!”
“石磊落,你别开玩笑了!我什么都不懂!”
“切!”石磊落拽拽的一哼,“你什么都不懂?你什么都不懂你就了我?!”那晚动作那么熟练,把他压在身下啃得渣儿都不剩!
“我强——”
茹贝无语的转身深呼吸,又转回脑袋,“喂,说话讲良心的啊!”那种事貌似痛苦的女孩子,占便宜的是男人吧!
“我怎么不讲良心了?”石磊落说着,努力昂起脑袋看看自己的,“要不是你刚才那样的在我身上模来模去,我现在能成这样么?你明明知道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你故意挑逗我,让我忍受欲火焚身之痛!茹小贝茹小贝啊,你可真阴险啊!!”到想小医。
茹贝听着他的话,刚开始没懂,后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下去,当看到那薄薄的被子微微凸起的地方,再联想那个位置对应的某人身体部位,茹贝彻底的愤怒、羞恼了!
“你……石磊落,你简直就是……不是人!”是狼!
茹贝攥着拳,小巧美丽的鼻翼气的一吸一吸的,瞪着石磊落的眼神仿佛要将他万箭穿心——真想一脚踹上去啊!
“哎哎,这是你弄起来的,怎么现在怪我啊——”
“明明是你自己——”
两人正斗着嘴,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屋里的两人都是有些吃惊,想着这是谁啊就这么闯进来!抬头看去,居然是三四个穿着整齐军装的大汉!
曹中华走在最前面,一眼看见茹贝就认出来这是某人的“妹妹”,顿时嘻哈一笑,“我说这谁谁怎么这些天杳无音讯啊!原来是有美女相伴!果然是有异性没人性啊!”
石磊落也没想到战友们还留在S省,居然来看他,顿时一喜,“老曹!华子,榔头,美人!你们怎么来了?”
茹贝也意识到这些应该都是石磊落出生入死的战友,当下也收起方才的凶气,微笑着立在一边。不过,听到石磊落一一叫出这些人的“名号”来,茹贝忍不住嘴角抽搐了——这都是什么啊!还美人儿?有没有皇帝啊?
曹中华一行人进来,“怎么样?战斗英雄,还好吧……什么时候下地啊?”
被叫做美人的那个汉子,看一眼茹贝,笑着调侃,“估计得些日子吧……怎么样也要好好享受一下‘妹妹’的照顾不是?”
茹贝没想到这些人居然知道她跟石磊落的“关系”,一时吃惊,“你们好——”她正要跟人一一打招呼,那帮汉子倒是先敬起礼来,“小贝同志好,我们是石磊落的战友,我叫曹中华,你叫我老曹就行!剩下这些,依次叫华子……”
“到!小贝同志好!”
“榔头!”
一个黑面大汉站出来,“啪”的敬礼,“到!嘿嘿,小贝同志好!”
“还有,美人!”
最后那个略显斯文秀气的男子站出来,同样是标准的一个军礼,“到!小贝同志好!”
茹贝还是第一次被人用这样的方式介绍,一时愣住了。她去了部队也有好几次了,可是因为石磊落是特种部队,管理的格外严格,而她每次去都是匆匆一见就离开了,所以对于石磊落的战友,她并不认识。不过,今日一见,她倒是挺喜欢这群人的!
“哎,我很好奇啊,为什么你要叫美人?”茹贝常年喜欢旅游的人,自然是比较外向爱说话,虽然初次见面,但因为第一印象比较好,她也大方,直接就问了心里的疑惑。
众人闻言大笑,美人却恼羞成怒的一人踢一脚,“去去去!”
“这个……小贝同志,你别听他们的!我姓姬,就是那个妖姬的姬——”
“哈哈……哈哈——”美人还没有解释完,一群人又笑开了,茹贝虽然没听他们说完,但是也已经明白了这“美称”的来意,“姬”不就是美人的意思么。
“小贝同志啊!这只是一个原因,你难道没发现,咱们美人长得眉清目秀的,这年头不是流行伪娘么?你想象一下,给他披上假发,再化化妆,你觉不觉得,他比女人还漂亮?”曹中华说着,又补充一句,“不过,肯定不会超过小贝同志的!”
茹贝一边笑一边认真的观察了一下,这美人还真是长得不错,有点像怀恩哥那种气质,不过那脸型比怀恩哥更秀气,下巴尖尖的,跟个女人样的。估计若不是因为当了特种兵训练残酷,练出魁梧的身材,皮肤又晒得黑黑的,走出去还真被人当做女人呢!
石磊落见一群人来了,不但没有探望他,没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反而把茹贝拐走了,顿时郁闷,“喂,你们来干嘛的?”
榔头一笑,“喔……有人吃醋了啊!”
一行人这才走过去,“我们当然是来看看你死了没啊?”
“是啊,你小子真是命大,这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废话,我觉得,要是我有这么漂亮惹人疼爱的媳妇儿,我也舍不得死!”
众人三句话一扯,又聊到茹贝身上。一口一个媳妇的,弄得茹贝不好意思极了,站在一边红着脸,陪着笑。
“喂喂,你们——”石磊落见这帮站友的眼神又回到茹贝身上去,一激动就要抬手,因为右手打着点滴,他便本能的抬左臂,可是才动了念头,还未抬起来,就一阵钻心的痛,皱眉颓然的放下去。茹贝猛然一惊,赶紧扑过去,“你这条胳膊受着重伤呢!不能动的!”
石磊落当下也是疼的厉害,茹贝训他一顿,他也没多想,转移火力骂战友,“你们这帮人别刺激我,我现在是重伤员!”
曹中华脸色一变,过来关心的问茹贝,“没事吧?扯着伤口没?”
茹贝怕石磊落发现什么,见没有血迹渗出来,小心的把他胳膊放好,赶紧解释,“没事,就是现在不能动,不然不利于恢复。”
“哦,也是……这才醒来两天吧,现在是得好好养着。”曹中华说着,看向石磊落,“我们可是专门为了探望你申请多留几天的,昨天就要来,医生不让探视,说你是重伤员!我们还以为,你真的……不过,现在见你醒过来,能说话,我们也放心一些了。石头,那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现在躺着的人是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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