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需在我身边守护十年即可,若我能达到你的实力,提前还你自由身也可!”
剑奴目光闪烁,沉吟起来,半晌才沉声道:“你凭什么!”
“凭我现在掌控着你的性命!也凭我能抹除你原主人的心神!”叶尘嘴角扬起自信的微笑,仿佛万般诸事都在其掌握之中,不知不觉中,因为衍化周天相的缘故,叶尘身上也出现运尊海蓝特有的高深意蕴。
剑奴目光闪烁,眼前的白衣修士给他的感觉深渊如海,明明在身前,但却好像隔离着天涯,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看不穿,忌惮之感更是在其心底滋生摇曳,令他犹豫不定。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夏蝶会让你自由?”见剑奴犹豫不定,叶尘脸色一冷,冷笑着看向夏蝶所在的方向。
闻言,剑奴瞳孔一缩,目中闪过决断。
“若你信守诺言,我答应!”剑奴左右衡量,最终还是咬牙答应。夏家之人都不是易于之辈,其主人夏蝶同样如是,此人虽是一介女修,但心机远胜常人,思虑周全,为其父,现任夏家主所倚重,族中大小诸事她都有资格旁听,在她手下多年,其性子剑奴已揣摩得有一定火候,方才被她一系列许诺以及剑魂相赠所误导,此时冷静下来才发现其中隐隐有不对之处。夏蝶行事想来周全,怎么会将夏家重要的剑魂让他一介仆役执掌,难道就不怕他恢复自由身后反过来抢夺么?要知道对方虽然是他的主人,但也仅仅只是空冥之修,他想要将对方击杀并不是太困难。此刻认真一想,豁然惊觉,不由怒火暗烧,夏蝶善于利用人心,知道他渴望摆月兑仆役之身,所以利用这一点令他麻痹,她根本就未打算放过剑奴,剑奴死在叶尘的手中便罢了,若未死,她还是会利用那一丝心神重新将剑奴禁锢。
眼前之人所说的话,剑奴同样不信,说是十年,但未必就真的会还他自由身!
同样是成为他人的仆役,再糊涂的人也知道该如何选择,夏家势大,现在还用得着他,只等有一天他再也用不着到的时候,他的命运就是被炼制成剑魂!而眼前的白衣修士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会对他有所依仗吧,就算用不着也断然不会被炼制成剑魂。
“我叶某的承诺,千金不换。”叶尘一字一顿道,神色里有明显的喜悦,有第一境修士守护,那么接下来的路将会顺利很多吧。百崖师兄是不能陪他一起去云荒福地的,虽然百崖没有说,但叶尘也能想到,因为在云荒福地降临时,星空中会有大修士现身,其中不乏在星空中存活万年之人,他们之中一定有人会认得百崖,毕竟百崖乃是凌仙二弟子,声明远播,认识他的人绝不少!而对巡天雷使有莫大敌意之人也十分多,若他的身份被泄露出去,那将会置于险境。
“好,那你想办法将夏蝶的心神抹去吧,不要让他提前察觉,否则,她逃跑不说,还会立刻牵动心神将我诛灭!”剑奴神色凝重,此事事关其性命与新的身份。
“办法?有剑魂在还需要想办法么?”叶尘嘴角露出似笑非笑之意,若是之前,叶尘想凭空将一个寂灭大修收为自己的属下,几乎不可能,但有夏蝶的剑魂在却再容易不过。夏蝶拿出剑魂就是担心剑奴一己之力无法击杀叶尘,所以才拿出剑魂,一面令剑奴心,一面增加胜算,如果让她知道,剑魂恰恰是她失策的地方,这位夏家中以心计著称的女修不知会作何感想。
剑奴目露讶色,可不是么,剑魂乃专门吞噬心神之物,正是那丝心神的克星,其脸上闪过快意,那夏蝶自以为安排妥当,万事周全,却想不到恰恰是剑魂令他得以月兑离夏家的掌控,想到夏家与夏蝶,剑奴神色里闪烁着浓浓的恨意,巴不得立刻月兑离其掌控,然后一口气将夏家之人全部屠尽,但也只是想想罢了,夏家的势力极大,夏家的人再弱小也没有多少人敢得罪,所以,虽然恨,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叶尘抱着小白,心念一动,脚下的凶兽就放开剑奴,其嘴巴抿在一起,发出一声细长尖锐的鸣叫,紧接着,剑奴神色一松,神情里有莫大的惊喜,是眼前的剑魂将那丝附着的心神抽走,令得他彻底轻松下来。
但他并未得意忘形,眼下只是暂时解月兑罢了,如果他不立刻表示臣服眼前的修士,那么后果就是被剑魂吞噬掉心神!
“青舟子参见主人!”剑奴原名乃是青舟子,青舟子俯身下拜,同时献出自己的一滴精血,虽然不愿意,但小命握在别人的手中,无可奈何。
“一缕心神即可。”出乎青舟子的意料,叶尘并未接受精血,反而要一缕心神,青舟子愣了愣,迟疑道:“主人,控制我等寂灭大修需要包含本身寂灭真气的精血才行,心神并不能完全控制。”起初,青舟子的心中隐隐生出一抹侥幸,但忽地心头没来由一紧,正好对上叶尘那一双深邃的眸子,这才试探着将原因相告。
“我知道,你们寂灭修士可以放弃那缕心神,拼着受伤月兑离掌控。”叶尘满意的点点头,叶尘与百崖相处多日,探讨中知道无数修道之事,眼下的情况他自然明了,只不过是在有意试探此人罢了,若他自作聪明,装作不知道的话,叶尘才会真的收了他的精血,不过现在看来却不必了。
“主人,为什么?”青舟子不解道,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难道对方真的是打算十年之后就还他自由身?
“你想得没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需要困你一辈子,十年足以,十年后,无论我修为如何,你都可以自行离开,这缕心神会还给你,无需毁弃。”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叶尘跳下凶兽的背,站在青舟子的身前淡淡笑道。
“你……”青舟子有些不敢相信,修道界竟然真的会有这样一言九鼎之人,原本,他已经做好一世成为对方仆役的准备,并未太过希冀对方会将他放掉,因为这是不现实的,可对方却以行动告诉他,他青舟子,只需要十年后就可以得到自由身,甚至现在也可以拼着失去心神受到重创离开。一时间,他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说什么为好。
“以后守护在我身旁就行,不用以仆役自居,我名叶尘,你自己看着称呼吧。”叶尘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示意对发不用拘谨,叶尘向来如此,他不喜欢看着一个人在他身前唯唯诺诺,失去本性,叶尘曾经的仆役,汤维、明蒂还有言梦,叶尘从不曾苛责他们,只是有事情需要他们的时候才命令。
“是,主……叶道友。”忽地面对新的主人,如此宽松的环境令青舟子不知所措起来。
“我还有事要询问你一番,不过现在,还是赶快追上那个夏蝶吧,此女倒是少见的毒辣,既然一心想置我于死地,那就留她不得!”叶尘目蕴寒光,青舟子受人控制便罢了,但其主人却罪不可恕,叶尘向来宽厚待人,只要不是太过得罪他,他都不会计较,但有一事例外,那就是对他动杀心之人,夏蝶虽是女修但也绝不例外!
“叶道友还是算了吧,不要得罪此人。”青舟子见叶尘神情中带有肃杀之意,心中一凛,慌忙阻拦道“夏蝶乃是六极宗夏家之人,不能轻易招惹。”
“哦?六极宗夏家?”叶尘目露讶色,早该想到的,对方姓夏,又有寂灭仆役在身,除了六极宗坊市中的两大霸主家族以外,的确不大可能是其他人。不过随即叶尘目中再次寒意弥漫,连五彩天尊的分身之一,游云,叶尘都敢一而再再而三得罪,何况区区夏家!
“跑得倒挺快!”叶尘目光一闪,在他的感知中,夏蝶的魂魄正以极快的速度远去。
“带我瞬移!”叶尘冷冷盯着夏蝶逃跑的方向,寒声道。
青舟子无奈一叹,叶尘主意已定,他也无法改变,只得满足叶尘的要求。青舟子大袖一拂,一股虚无的空间之力将叶尘与青舟子包裹起来,紧接着二人凭空消失,就像使用传送阵般。二人离去,只剩下剑魂还在那里傻愣愣的,好一会才察觉到叶尘的远去,追寻着小白的气息追过去,小白身为梦兽,乃是心魔的掌控者,眼前的剑魂巴结还来不及,看着小白远去,也跟着瞬移着追了过去。
叶尘心头微震,这就是寂灭修士特有的瞬移么?方才距离夏蝶足足有数万里之遥,但青舟子只瞬移一下就差不多追上来了,叶尘已经可以远远看到夏蝶所乘的大黄鸟。
寂灭修士当真不是易于之辈,叶尘忽然发觉自己一直将寂灭修士小看了,如果现在有一个第二境修士追杀过来,叶尘根本就无法逃跑,因为跑得再快,对方一个瞬移就追来了。就是第一境修士叶尘也只能防范,但却根本无法追杀对方,只要对方有准备,瞬移就可以轻松躲开叶尘的任何攻击。
夏蝶脸色难看地回头,见青舟子竟然带着那个令她极为忌惮的白衣修士,本就因为心神受损而煞白的脸色变得更加煞白,平素灌满骄横的脸上布满了惊恐。
“剑奴!你想干什么!”其实她就是知道剑奴月兑困才慌忙要逃离的,她担心对方会因为多年的怨恨而迁怒于她。
青舟子下意识停下,毕竟对方控制他多年,积威犹在,但转念一想又恼羞起来。
叶尘冷眸盯着大难临头还骄横的夏蝶,眼中的杀意流露无遗。
“追上她!”
青舟子点点头,身影再闪,当他与叶尘出现时,已经站在夏蝶的身前,拦住了黄鸟的去路。
“我是六极宗夏家之人,你们不能伤害我,否则天涯海角你们也逃不过!”夏蝶勉强压住心中的震惊,色厉内荏呵斥道,但她不受控制颤抖的娇躯却将其内心出卖。
“所以只能你伤害别人?荒唐!别人不敢杀你,不代表我叶某不敢!”叶尘冷冷道,飞身落在黄鸟的背上,其周身善恶雷立刻凝聚而出,夏蝶只不过是空冥修士,在善恶雷面前逃无可逃,除非他也会瞬移!
善恶雷一现,夏蝶脸色立刻煞白,此雷的可怕她才见证过,方圆数万里都成为废墟,别说她抵挡不了,就是寂灭之修剑奴也无法抵挡!
眼见叶尘目中杀意深切,她心知无法避免,对方绝不可能就此罢手,其美眸闪烁片刻,自储物空间中取出一物,这是一枚清辉蒙蒙的丹药,叶尘见到此丹药,瞳孔不禁骤缩!此物,他早已见过,而且铭记在心,因为就是这枚丹药令游云在第一次交手中死里逃生!
但,夏家之人为什么会有此丹?
叶尘目光剧烈闪烁,种种可能在他的脑海中闪烁,不自觉运算起来,但起初的一部分叶尘可以模糊运算到,游云的确已经到了六极宗,但到了后面,游云的行迹却忽然模糊起来,叶尘运算不到半分,这令叶尘心头微震!
不能被运算到的人都是超月兑这一方天地的存在,而游云在叶尘的运算中却从清晰忽然变得模糊,这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游云已经苏醒一部分了!要么是他的记忆恢复,要么就是他抓住了另外三道分身中的一个,融合为一体,这才令叶尘的运算无法算计。难道仅隔一年,对方就恢复到这种程度了么?
虽然不知道游云现在的情况如何,但叶尘可以肯定,他多少都与夏家有了联系,否则这种丹药不可能会被夏家人得到,此丹逆天,除了五彩天尊的分身,叶尘实在不相信在云荒还有其他人能炼制出来!
但眼下,叶尘无暇多想!
夏蝶吞下丹药后,其肉身轰然化为粉霁,露出其虚无的冥相,她的冥相正在以惊人的速度重碎裂着,尽数融入这颗清灰蒙蒙的丹药中,与当日游云的情形极为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