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淡淡一轮明月,蜿蜒清澈河面波澄如镜,月下闪闪生光,“览月楼”临水而建,客人坐在大厅饮酒便可以聆听哗哗流淌的水声,凝望夜色江水迷蒙的景致,酒席必须预定,兼且非是有头有脸的达官贵人,富商巨贾。这刻是入夜戌时初,览月楼灯火通明,笙歌处处,所有厢座摆满酒席,杯盘交错,精美丰盛的菜肴流水般由美丽的女侍奉上,举杯劝饮,赵烈带领众多兄弟几乎把偌大客栈住满了,纵酒高歌,酣畅淋漓。
午夜时分,大部分兄弟都已回房睡觉,张旺财精神抖擞,依然带领十多个兄弟在客栈外面巡视守护,谁也不敢大意,江湖险恶,小心驶得万年船。客栈大厅空荡荡的,残留着一盏孤独昏黄的油灯,赵烈毫无倦意,独自坐在窗前饮酒沉思,两把长刀平平放在桌子上,四周寂静无声,江水缓缓流淌,就连青蛙偶尔跃入水中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赵烈长发散乱在风中微微飘动,忽然握起满杯醇酒,仰头饮下,酒似箭般射入喉咙,一股火热的暖流往身体各处窜去,面容却如千古石□不见丝毫波动,溅出的烈酒洒落在襟前,亦不拭抹。
天上明月映照下,滚滚东流江水像有千万条银蛇,挣扎窜动。赵烈眼光投往江水之上的夜月,心中太多心绪,根本无法入眠,虽然此刻黑虎帮势力强大,但称霸江湖之路绝不会一帆风顺,古往今来,几人能够傲啸武林?其中的辛酸血泪谁能知晓?桌上放了十多壶佳酿,他正待以酒浇愁,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月圆人缺,生命无常,死别生离,为的又是什么?
赵烈莫名其妙感到了烦愁,心神不宁,忽然拿起桌上的一壶酒,扬手朝外抛洒,壶中酒在月照下化成点点金雨,往滚流不绝的江流撒去,左手拿起另外一酒壶,咕嘟喝了个一点不剩,火辣由喉咙直贵而下,再往全身发散,借酒消愁愁更愁,飘逝佳人如梦,往事如刀戳在心头,闭上双眼,似乎洒落泪水。自古以来,明月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但人世间沧海桑田,变幻无已,生命究竟是为什么存在?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泪下!
赵烈独自饮酒到半夜,孤寂的蓝色身影缓缓回房休息。张旺财仔细安排了大量兄弟守护在客栈里面和房间门口,甚至连屋顶上也静静坐着两三名兄弟,偌大客栈只在门口挂了两盏灯,一红一黄,分外夺目,满月刚离了地平线,金黄的月色投在客栈上,拉出了长长的影子,溶和在江畔的密林。
客栈外面十多丈的地方乃是马厩,近百匹骏马全部栓在里面,不远处是影影绰绰的密林,黑暗中从树梢缝隙中忽然露出了一双精光闪烁的眼睛,默默凝视远处寂静的客栈,锐利眼神里射出无比怨毒的目光。
天空刚好一朵乌云飘过,掩盖了明月,天地忽然就暗黑下来,这条神秘的蒙面黑影瞬间飘进了马厩,无声无息,身形迅捷如闪电,竟然是罕见的江湖高手,几乎贴着地面飘动,根本没有带起任何气流振动,就连守护在屋顶的黑峰三十二骑也未能发现,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张旺财也没想到半夜时分会有人潜入马厩,根本没有安排人手在马厩守护,于是神秘的黑衣人轻松进入马厩。
近百马匹不安躁动,但是蒙面客的步伐轻柔如风穿行在马匹之中,额头上布满细细汗珠,气度异常沉稳,鬼鬼祟祟在马厩中呆了足足一个时辰,眼中射出兴奋残忍的目光,凶残地望了望寂静安详的客栈,鬼魅般飘出了马厩,瞬间没入郁郁葱葱的树林,毫无任何声息发出,如此功力深厚之人为何会半夜潜入马厩达一个时辰?
越是清晨,山越是苍翠幽静,赵烈抬头凝望往四周,山峰隐隐,一座之后还有一座,重重叠叠的山,似乎永远也没有尽头,客栈门口桃树枝头已空,只余秃枝残干,树下尚有落红三四点,随风凄凉滚动,身后整齐地站立着密密麻麻的黑虎帮众,众人手里牵着高大黑色骏马的缰绳,东方朝日跃出,空气清新,气候宜人。
赵烈轻轻挥手,十几名刚加入黑虎帮的年轻帮众迅速翻身上马,其余众兄弟则等待帮主先翻身上马,赵烈含笑凝望河堤,此刻堤上有风,“桃花落,闲水悠。枝头空,明镜薄。四月桃花只有梦中寻,镜中无影梦中人。”花虽落,心已动,大好画卷映入眼帘,顿时意气风发,浑身充满自信,江湖风云变换,凭借顽强不息的奋斗,黑虎帮已经走出最艰难的时刻,他含笑整理缰绳,准备翻身上马。
神秘蒙面人小心翼翼地藏匿于密林中,黑色身影稳如磐石,静静伏在浓密树冠中,昨夜蚊虫轮番叮咬,可他从半夜到黎明时分居然未运动分毫,可见性格异常坚韧狠辣,他望到赵烈准备翻身上马,眼中射出了极度兴奋的目光,修长身子忍不住轻轻颤抖,额头纷乱的头发已经被露珠染湿。
张旺财精神焕发,面容平凡,额头宽厚,鼻子平直,可是嵌在瘦长马脸上却非常好看,一派悠然自得的样儿。耀眼的金色阳光照射大地,使得赵烈身前的马鞍上反射出点点细微光芒,张旺财向来心细如发,蓦然望到马鞍上闪过诡异的蓝汪汪光芒,忽然大声喝道:“大哥,不要上马!”灰色身影闪电般飘到赵烈面前,神色凝重仔细凝望马鞍,伸手小心翼翼从马鞍上拔出数枝细若牛芒的细针。
蓝汪汪的细针几不可察,此时在阳光下发出绚烂光芒,赵烈瞳孔收缩,心忽然变得冰冷,众兄弟赶紧仔细凝视旁边马鞍,果然纷纷在马鞍上发现许多细若牛毛的毒刺,若非有心仔细查看,根本不可能发觉,众人之心顿时如坠冰河,浑身冷汗淋漓!
远处密林中蒙面黑衣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眼中忽然露出沮丧怨毒的目光,猛然扯掉罩着脸上的黑巾,鼻梁高挺正直,英气逼人,双目神采如若电闪,紫红锈金华服一尘不染,外披一件长可及地的银色披风,腰上束着宽三寸的围带,上面缀满的宝石在阳光下异彩烁动,只是此带已价值连城,黑衣人正是华山英雄剑张枫。
张枫咬牙切齿,额头上青筋暴露,这次暗杀赵烈的计划本来万无一失,细若牛芒的毒刺绝难被人发觉!三个月来,如日中天的赵烈让他心神不宁,根本没有心思练功,日日夜夜盘算如何杀死赵烈,终于想出了这条歹毒的计谋,此次乃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惜还是功亏一篑,他凶狠地凝视相貌平凡的张旺财,双手忽然用力把围带上的宝石捏得粉碎,“欲除赵烈,必先斩杀他身边的左膀右臂,一定要先杀了张旺财和叶飞!”
那些已经骑到马上的帮众赶紧纵身下马,果然在马鞍上发现了细若牛毛的毒刺,他们全部僵立地面,神情紧张,面如土色。
赵烈心中万分悲凉,对手此次异常卑鄙,居然暗中在近百匹骏马的马鞍上插上毒针,因为这些毒刺太过细小,根本不会被发觉,但只要跃身骑马,必然会被这些细若牛芒的细针微微刺破肌肤,而且毫无察觉,就算死也不知道是何时中的毒!
赵烈飞速冲到刚才骑到马上的帮众面前,他们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中毒迹象,气脉平稳悠悠,他吸气沉声道:“各位不要擅自运功,赶快盘腿坐下。”说罢伸手贴在其中一名兄弟后背,缓缓输入真气,依然未发觉经脉异像,于是含笑起身道:“大家放心,也许这些细针并没有致命剧毒。”
十几个兄弟脸上终于露出欣慰笑容,挥手用袖子擦去了额头上的冷汗,可惜赵烈话音刚落,他们的脸色毫无预兆地蓦然变得灰白,甚至没有来得及说话,全部重重砸落地面,全身僵硬如铁,瞬间就悲凉死亡!
赵烈顿时浑身冰冷发麻,就连手脚也是冷若寒冰,脑海轰然一片空白,一种莫名的恐惧寒意顺着脊柱节节蔓延到全身,胸口猛烈起伏,失魂落魄地凝望眼前惨淡的场面,死亡竟然如此之近,就算孤身面对欧阳坚和突厥的千军万马也未曾感到如此的恐惧,生命如此脆弱,江湖异常险恶!
若非刚才张旺财发觉这些致命毒针,赵烈此刻已经丧命!大漠中的辉煌经历和黑虎帮的迅猛发展让他丧失警惕,意气风发,逐渐产生了娇纵自满的心态,眼前十多具冰冷尸体如同冷水泼头淋下,浇灭了心头狂妄自大的火焰,他目光冰冷,一股暴戾凶悍的气息弥漫在风中!
赵烈心中无边无尽的愤怒似乎无法压抑,猛然握紧双拳,冰冷强悍的真气从四肢百骸中喷薄而出,寒冷雪白的气流冲在草地上,马上形成一个白色雪圈,圈内草地上露珠立即结成冰粒,然后全部碎裂成细冰,冰屑四贱,恐怖的杀意让身后帮众也不敢大声呼气,不少人甚至心惊胆战地朝后退了几步。
赵烈冷冷环顾四周,犀利眼神久久凝视远处郁郁葱葱的树林,心中怒火需要发泄,忽然飞腿把身前重达几百斤的黑色骏马踢飞到数丈高的空中,蓝色身影跃到空中,挥拳凌空击在马月复上,“砰”的一声闷响,沉重高大的骏马顿时四分五裂朝四周爆裂,内脏肠子哗啦滚出,血红鲜血染红了赵烈的金色长发。
张枫眼中射出恐惧目光,呼吸急促,浑身冷汗淋漓,不敢再停留在树林中,仿佛全身赤果果暴露在赵烈锐利如刀的目光下,屏息匆匆离开树林,直到冲出数里后,心依然猛烈跳动,无法抹去刚才印在脑海中的血腥场面和赵烈残暴的手段。
赵烈重重落在地面,尘土朝四周如波浪滚出,震得大地似乎都在摇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面目狰狞,鲜血不断从发梢滴落,他握紧双拳冷冷道:“血债血偿,我一定要让凶手承受百倍的痛苦!”近百黑虎帮众心头震撼,清楚感受到了赵烈身上永往直前的坚韧,霸气和悲壮。
远方,萧碧痕眼中弥漫着浓重寂寥,似乎永远也无法抹去,赵烈声望如日中天,全身笼罩着耀眼光环,她清楚知道应该远远离开,不然只会为他带来无尽的杀戮,龙门血战差点让他丧命,她的心中充满绵绵不绝的悔恨愧疚,宁愿用一辈子的孤独来换取他一生的辉煌。
他们的心曾经在龙门石窟靠得很近,可惜两人在生死险境中匆匆相见,并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凄然再次分离。赵烈孤身血战六大门派,她已经心满意足,无怨无悔,只是心中充满了无尽思念,一直生活在点点滴滴的追忆中,根本无法从往事旋涡中挣扎出来,似乎月兑离了现实世界,游离在曾经的缠绵经历中,无法自拔,神情恍惚。
萧碧痕非常害怕与人相处,害怕置身于热闹的人群,洛阳和赵烈匆匆一别,她竟然再也未和人说过话,常常在漫长孤寂的深夜,独自对着漫天繁星明月自怨自艾,总是孤独漫步在荒郊丛林,就连川北高原的绝美景色无法挽留住思念的心,芳心再也无法宁静,白色身影随心四处飘流,找不到方向。
眼角凄然滚落了晶莹纯净的泪水,月色中独自美丽惆怅,凝望是一种淡淡寂寞的忧伤,一直都在寻找另一个翅膀,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那才是她漂泊的灵魂?哪里才是她飞翔的天堂?她也感到迷茫,矛盾和痛苦,为何想一个人却不能去见他?她很想帮赵烈,想为他流血流汗,想为他吃苦受罪,想为他的理想默默奉献,可是黑虎帮的势力却越来越强,锋芒毕露,而且他最近被御封为武林战神,他似乎正离她越来越远,凝聚哀愁悲伤的泪水透明剔透如珍珠,久久在青翠叶子上滚动,仿佛亘古也不会消逝。
萧碧痕孤独翻越高山,寂寥踏过大漠,一路都是连绵的回忆,不经意间来到了玉门关。赵烈曾经在这里名扬四海,威震天下!她内心隐约期盼能够找到他残留的丝丝痕迹,城墙高达四丈,上宽两丈,下宽三丈,上有墙,下有马道,人马可直达顶部,四周沼泽遍布,沟壑纵横,烽燧兀立,数万隋朝将士日夜守护其上。
玉门关外乃是大片开阔空地,胡杨挺拔,泉水碧绿,红柳花红,芦苇摇曳,与古关雄姿交相辉映,萧碧痕心驰神往,百感交集,孤独漫步。不久前这里曾经汇聚了数十万大军,金戈铁马,沙尘遮日,赵烈也就是在这里勇闯突厥千军万马,名动江湖!
多少热血将士为镇守边关征战殒躯,长卧沙场,可是此刻这里竟然没有丝毫战场惨烈的痕迹,宁静平和。萧碧痕极目远望,大漠孤烟袅袅升起,似乎看到了千军万马的壮阔场景和赵烈背负双刀的蓝色身影,心中产生了一丝温柔思绪,脸上露出了纯美笑容,期盼有一天能永远伴随在他身边,一起冲锋陷阵,在他身边翩翩起舞,让他不会受到任何伤害,宁愿为他流尽最后一滴血!她蓦然感觉到了大海天空般深厚的温暖,不由自主地体会着这种从来没感受过的情绪波涛,好象被带进了另一个世界,让她顿失所以,不由得也痴了,俏丽身影久久凝固于风中。
萧碧痕久久站在玉门关外,淡淡水白轻袍被风吹得紧紧贴在身上,衬出出隆胀胸部,修长丰腴长腿和细盈腰身,巨大的血红落日映红了苍白如雪的脸庞,左手收袖,右手挽发,如烟长袖前后缓飘,宛如水烟凝聚而成,却没有任何一点的突兀感受,一点也不像是站在广阔荒野中,温雅自然,超然月兑于一切,但是却又不可思议融于一切的模样,让人觉得就像是站在雅致书房中,静静欣赏着壁上山水画那般,使人完全找不出任何一丝的不妥之处。
夜已深,关外明月似乎格外明媚,天空明月又大又圆,一点也不似萧碧痕破碎的心,她满怀悲郁,每一个动作都含蓄优雅,面上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清冷悲凉,想起赵烈,心头却涌上无尽温柔情怀,一种温暖的感觉让她泪如雨下,“玉门烽边泪沾巾,沙场只是空相忆!”
赵烈很快从悲痛中恢复了冷静,率部快马奔驰在大道上,异常凶险的江湖反而激发出体内强烈的征服,心中无边无尽的愤怒化为眼中让人心惊胆战的冰冷沉稳。心有灵犀一点通,眼前蓦然跳出一个白色丰腴身影,似乎感应到萧碧痕眼中毫无边际的悲伤和沉重到无法抵挡的深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她?伊人何处飘香?”
赵烈敏锐无比的感应引起了心灵深处的隐隐反应,这种淡淡无痕的微妙感觉,并没有很明显,隐而又隐,极难察觉得到,但是他却感觉到了,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却很确定,心头竟然有种心花怒放的温情。
天空月色晦涩,赵烈心神难宁,蓦然勒马停在路边茶铺,也许是太过用力,骏马负痛忍不住发出阵阵悲鸣,前蹄伴随灰尘高高扬起,他高声吩咐众兄弟在茶铺中修养调息,然后独自拎了一壶清茶,轻轻走到远处湖畔青翠草地上,随意坐在岸边微微晃荡的柳树枝条上。
赵烈极其缓慢地品茶赏荷,脸色宁静,丝毫没有刚才在客栈中暴杀马匹的残暴气息,默默凝视朵朵洁白莲花随晚风在湖中舞蹈,穿过莲叶遥望远方,拂去纷杂的世俗往事,看天际风云变幻,想世间星移斗转,叹人生聚散悲幻,恍然中,那柳烟深处如雪盛开的白荷,可曾是前世魂魄?花朵儿重重,树叶儿层层,看不分明,中间坐个佳人影,只看见水白的衫子,裙是淡红绫。
萧碧痕似乎悄然踏波而来,那是一种出污泥而不染的纯真至美感觉,圣洁婉约中又带刚烈固执的气质,赵烈每次看见就会感觉到恍若入梦的清艳,总是会忘记她就是双手染满血腥的魔女,于是他闭上眼,那袅袅荷香竟似曾相识,沉醉于香氛里不愿醒来,尤甚花落时那静静洒落的凄美,竟让人无尽伤感。“情之为物,最是难言,没有痛苦的爱情,又怎么能叫人心动!所以尽管世人为情受尽万般苦楚折磨,仍乐此不疲,可世间谁又能真正看破情事。”
赵烈久久驻足于清香莲花旁,带着心灵的悸动在浮光掠影中寻觅,那所有过往的一切,如同初开的青荷,淡淡的芬芳启开了心扉,寂寞的深夜,飘然的思绪中,心在寂寞中沉沦游离,让所有的心绪随风飘散,仅留下淡淡荷香,他仰头把一壶苦涩的茶水一饮而尽,呆呆站在湖畔,心中空无一物,什么也没想,可是心中似乎却是塞满了东西。
叶飞浑身真气充沛,最近全身修为得到了极大提高,皮肤竟然如羊脂白玉般柔女敕,鼻梁高挺正直、双目神采飞扬,白色长衫一尘不染,面容秀美清冷,腰上束着宽三寸的白色围带,勾勒出健美修长腰身,柔顺长发随意用一枝枯树枝盘在头上,越发显得简洁清爽,而且带着一种无法描述的飘逸滋味。
此刻正是江南丁香花开至极致之时,那抹微红如同初冬时的白雪般晶莹剔透,盈盈含羞,带有一丝淡淡轻柔的粉的花瓣含着露珠,温柔细致的花瓣包容着浅黄雍懒的花心,脉脉幽香中,淡淡的香随着第一屡清风款款而来,幽幽的香游飘在湖畔的柳烟之下,几只粉蝶儿嬉戏在鹅黄色的花蕊中。
叶飞腰畔挂着绝世好剑“大海之心”,白色长袍覆盖了身上的累累伤痕,这些日子率领数百长刀铁骑日夜征战江湖,不仅留下了满身伤痕,而且更多的疲惫孤独残留在心中,深入骨髓,永远无法释放,眼神忧伤,平日里难得说半句话,沉默寡言,今日回到黑虎山,难得无事,于是随意在山间漫步。
叶飞静静凝视满山遍野的丁香花,心中不可抑制地想起娇媚宛儿,烂漫山花似乎都是她动人的笑脸,天空忽然洒落小雨,心中悄然滴落晶莹泪水,充满惆怅,呆呆伫立雨中,将逝去的情思细细用心收藏,因为,那每一朵丁香花的前世都可能是如宛儿一般的娇柔女子。
雨的黄昏,宛儿撑一把红油小伞,缕缕秀发衬托苍白如雪的秀脸,勾勒出惊心动魄的美丽,悠然走过黑虎山涧的青青小桥,桥下落花残叶在水中飘摇,翠绿身影穿过那狭窄的青石板台阶,雨滴落在石头激起朵朵雨花迷蒙而又空灵,她伫立在险峻山峰上,痴痴望着山下一马平川的平原,无论刮风下雨,她每天傍晚她都会到这里定定眺望,期望可以望见赵烈归来的蓝色身影,傻傻地任清风吹扬绿色的裙裾,任细雨滴落在如丝的发梢上,
叶飞虽然闭着眼睛,但心弦轻轻触动,睁开眼睛便望见了宛儿,他远远凝视宛儿,顿时从心里感觉都是湿湿的柔情和刺痛。日落西山,天色蓦然黯淡下来,宛儿转身也望见了远处叶飞的白色身影。
叶飞和宛儿默默漫步山道,他整日在外奔波激战,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宛儿,沿途都是黑虎帮四处巡视的弟子,两人隔着两三丈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气氛显得非常压抑,雨也一直下,细若发丝。
宛儿已经低头默默回到房中,房门轻柔地闭上,他们竟然一句话也未说!叶飞心头顿时涌上无尽失落,世界仿佛也变得黯然失色,心中藏着太多心事却不能述说,惟有轻轻一声叹息,准备转身离开。
寂静黑夜中传来“咯吱”一声轻响,宛儿忽然推开房门柔声道:“叶大哥,夜寒风高,不如到我在屋中砌热茶给你喝。”
夜色已经完全黑暗下来,叶飞凝视黑暗中宛儿的娇媚容颜,犹豫了刹那,不过心中坦荡荡,大步走进了宛儿的屋子。
房间里面弥漫着淡淡轻香,宛儿悠然捧着一个茶盘,盛着一小杯茶,来到叶飞面前,献上香气四溢的清茗,以茶寄意,低头轻声道:“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腰肢如风般轻,身段如云般柔。
叶飞喝着热茶,心中充满了温暖感觉,一时无语,似乎回到了海边,那时候他们常常去海面上吹吹海风,海风清凉而温柔,拂起了宛儿乌黑的长发,她鬓角边那朵洁白的小花微微颤动,她永远是美丽妩媚的。
叶飞忽然轻声道:“宛儿,你还记得海边的日子吗?”
那时候叶飞对她百依百顺,温柔体贴,宛儿心头泛起无法言语的甜蜜,眼神迷离,神态极其妩媚妍姿,抬头柔声道:“我永远也无法忘记,一直小心珍藏在心中。可是你最近越来越消瘦了,我很心疼,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你的笑容了!”
叶飞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喝了口茶淡淡道:“我喜欢广阔的蓝色大海,喜欢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好久没有喝你泡的茶了,依然很好喝,夜已深,我还要下山巡查,你早点休息了。”他忽然起身,拉开房门准备离去。
宛儿眼角有些湿润,心里蓦然刺痛,匆忙起身拉住叶飞的衣襟道:“叶大哥,你连陪我说话也不愿意吗?以前你可是什么都听我的。”
叶飞停住了脚步,没有回头沉声道:“我必须保证黑虎山的安全。”白色身影坚定离开。
宛儿忽然泪如雨下,俯身不停哭泣,娇媚身子微微抽搐,这一刻终于深深体会到叶飞的真情,明白了他的心,叶飞为她承受了太多委屈,也许他的心早就被泪海包容,他的深情如大海般宽广深远,让人感动,她晶莹的泪水同样如珍珠滚过光滑秀脸。
赵烈终于回到了熟悉的黑虎山,阳光明媚,万里无云。周长空一身剪裁适身的银虹华服,头戴玄樱冠,交叉背负两支银芒闪耀的长剑,儒雅精明,身外真元透气而出,长衫飘拂,气度不凡,他早早就率领数百黑虎铁卫恭敬在山下等待。
赵烈傲然翻身下马,顺阶而上,眼中逐渐露出了惊异而满意目光。周长空察颜观色,马上沉声道:“禀报帮主,属下精通机关陷阱,于是下令在黑虎山各险峻之处修筑了大量防御机关陷阱和坚固堡垒,巧妙设计了大量滚石和飞箭,再配合黑虎铁卫和寒月护卫,此刻偌大黑虎山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牢不可摧!”
赵烈眼中射出赞许之意道:“长空,你果然是难得人才,得之我幸!短短数月,黑虎山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改变,山间机关重重,堡垒森严,岗哨林立,再加上黑虎山道险峻狭窄,敌人若想强攻,必然会付出惨重代价!”
周长空恭敬道:“帮主心胸宽广,用人不拘一格,我本丐帮弃徒,可是帮主却委于重任,属下感激淋涕,自当尽心为帮主效劳,在所不辞!地形可分为通,挂,支,隘,险,远六类。坎坷纵横、崎岖不平的地域叫做险地,黑虎山正是险地,易守难攻,如能在地势高地方布阵筑堡待敌,则可达到事半功倍之效果!”
太阳刚西沉下山,大地逐渐化入黑暗里,黑虎山前方乃是一马平川,一片荒茫,大地微微刮起阵阵晚风,天气转为寒凉,雄据黑虎半山上的黑虎山庄,君临整个宽阔平原,瑰丽无伦,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黑虎山庄的大门口,宛儿俏生生的绿色身影伫立晚风中,腰身收束轻盈,微微隆起酥胸和曲线婉约的腰臀似乎在随风飘摇,万般风情和连绵思念全部凝聚在她似水含烟的媚眼中。
赵烈大步上前把宛儿轻柔身子紧紧搂在怀中,心中涌上疼惜滋味,忍不住低声道:“宛儿,你竟然如此憔悴。”
宛儿整个人都埋在赵烈怀中,玉手温柔地抚摩他粘满乱发的脸庞,俏脸飞上红云,媚声道:“你也变得消瘦了,满脸疲惫风尘,天色已晚,我已经为大哥准备好热水和温酒,快随我回房吧。”天然媚态流动眉目间,举手投足都散发勾魂夺魄的风情。
张旺财脸上露出欣慰之色道:“帮主今夜就早点休息吧,大哥为了黑虎帮整日在外拼命,四处与强敌激战,帮中兄弟都希望帮主能好好在黑虎山休养,许多刚加入黑虎帮的兄弟期盼能亲自见到武林战神的真面目!”
周长空目光闪动,毅然上前一步高声道:“属下还有要事须向帮主禀报!”
赵烈久久凝视精神饱满的周长空,忽然含笑对怀中宛儿低声道:“你先回房休息,我很快就回来。”然后很快转身微笑道:“旺财,你马上安排青云九龙等众多好兄弟的住宿,长空随我到书房。”
宽阔书房中并没有任何灰尘,书桌上陶瓷花瓶中插满了芬芳的花朵,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周长空沉声道:“宛儿乖巧体贴,每日都会到书房亲自打扫,帮主千里奔袭,车马劳顿,属下实在不该连夜打扰帮主休息,请帮主责罚!”他精神抖擞,目光炯炯,精力充沛,恭恭敬敬地笔直挺立,身上的华服连细小皱纹也没有。
赵烈眼中射出满意目光,轻轻坐下欣慰道:“若帮中兄弟都像你这样鞠躬尽瘁,黑虎帮必然会成为江湖霸主。我做事向来不喜欢拖拖拉拉,就是欣赏你雷厉风行的认真态度,有什么尽管对我说。”
周长空眼中射出兴奋神色道:“帮主抱负远大,心胸开阔,有勇有谋,黑虎帮必然会称霸江湖。属下数月来冥思苦想,构思了黑虎帮未来的发展策略,请帮主斟酌,不妥之处请帮主指点。”
赵烈并没有说话,不过眼中却射出了明显的赞许之意,周长空的精明能干远远超预料。
周长空沉声道:“黑虎山乃是黑虎帮总部,背面乃是万丈峭壁,山势险峻,易守难攻,但山上平地狭窄,黑虎山庄规模太小,仅能容纳数百人。但黑虎山前方乃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属下认为应该依仗黑虎山天险在山下平原修建黑虎城,构筑规模宏大而牢固的城堡,此乃黑虎帮发展的必经之路。”
赵烈眼睛一亮,这的确是宏伟大胆的构想,他沉思片刻道:“目前黑虎帮众已达数千人,黑虎山庄依山而建,确实太小,根本无法容纳大量人马,若日后成千上万的强敌猛攻黑虎山,总不能让兄弟们在崎岖山道上扎营吧。长空,你说得好,黑虎帮就是要有争霸天下的魄力和决心,你从明天开始就全权负责修筑黑虎城,我一定要让黑虎城成为未来江湖的权利中心!”他想到就做到,毫不拖泥带水。
周长空眼中露出兴奋目光,他从小就胸怀大志,从来就不甘心碌碌无为,也不想虚度岁月,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在江湖中闯出天地,此刻终于在黑虎帮得到重用,体内潜能得到释放,虽然日夜操劳,但竟然丝毫不觉疲惫,心中也是豪气满胸,他深深吸气道:“黑虎帮目前已经完全控制江南武林,若想一统江湖,必须夺取中原武林,黑虎帮首当其冲必然面对英雄会,昔日实力强大的英雄会曾经和铁血联盟发生两次激战,损失惨重,最近南宫世家遭受灭门血案,目前黑虎帮兵强马壮,帮主又被皇帝御封为武林战神,帮中兄弟士气高涨,正是黑虎帮吃掉英雄会的绝佳时期!”
周长空略微停顿一下,很快继续道:“帮主虽然勇斩铁血联盟总盟主欧阳坚,表面上我们和铁血联盟水火不容,但此刻黑虎帮却应该和新任盟主宋青河建立良好关系,联合铁血联盟共同攻打英雄会,逐步向中原武林发展,吞食英雄会的地盘。”
赵烈微笑道:“我真的没有看错你,黑虎帮就是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光凭匹夫之勇不足成大事,能屈能伸才是好男儿!我早就开始策划对付英雄会,而且已经思索了很久。古人用兵打仗,下策是攻夺敌人的城堡,攻打敌人的军队,以武力战胜敌人,这是作战中不得已而为之的最下等策略。中策是是从外交上压服敌人,即联合自己的盟友,拆散敌国的同盟,使敌人处于孤立无援的困境,上策是及早察明敌之政治和作战动向,从智谋上战胜敌人,即在计谋上胜敌一筹,用计谋使敌人屈服。”
周长空迟疑道:“可是南宫无雪和帮主仇深似海,恐怕很难不战而屈人之兵!”
赵烈目光深沉,用手指轻轻敲打桌面道:“你知道上次黑虎帮在秦淮河为何出手救下英雄会?黑虎帮现在可以轻松跨过长江,逐步把势力范围扩展到中原武林,南宫无雪性格高傲,我对他有恩,他绝不会贸然攻击黑虎帮,况且此刻英雄会正想着为满门血案报仇血恨,根本无心阻挡黑虎帮的扩展!”
周长空眼中露出钦佩目光,赵烈心机之深让他叹服,心悦诚服道:“属下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欲控制中原武林,黑虎帮必须先控制东都洛阳,因为那是天子脚下,可惜洛阳金龙帮和官府以及铁血联盟有着极大联系,黑虎帮的势力不容易扩展到洛阳。”
赵烈淡淡道:“江湖始终无法彻底摆月兑朝廷的影响,看来我必须再到洛阳,金龙帮迟早会加入黑虎帮的。”他脸上返起阴冷笑容,目光冰冷诡异,似乎早就胸有成竹。周长空蓦然感到寒意,再也无法揣摩透赵烈的想法,于是不再说话,恭敬低头退出书房。
深夜时分,月色黯淡无光,明月似乎快要睡着了。宛儿乖巧躺在赵烈宽厚胸膛中,双眸含着泪花柔声道:“你不在的时候,我每天都无法入眠,非常担心你的安全,总是直到深夜才能睡去。”
赵烈心疼道:“不要太担心我,我不会有事,历经艰难凶险岁月的磨练,我早就学会在残酷江湖中生存,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我也想每天伴着你,无奈江湖豪杰在四周虎视眈眈,我必须逐步化解其中的恩怨,黑虎帮依然面临巨大挑战,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惟有不停奋斗。”
宛儿将整个柔软身子缩在赵烈怀中,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身,静静聆听他的心跳道:“我知道你以前吃了很多苦,无论如何我都会你,江湖因为有了大哥而精彩绚烂,我也感到非常骄傲,不过最近时常想起我们在江南水乡的难忘岁月,很想和你去探望那位画画的老伯。”
赵烈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道:“忙碌的江湖让我很久未提画笔了,过段时间我会带你再去江南水乡,我也挂念那段宁静幽雅的日子,很想和老伯一起纵论人生得失,那时你每天辛苦为我熬鸡汤,若非你的悉心照料,我早就毒发身亡。”
怎能不忆江南?想到曾经冷冷劈飞卓不凡的人头,赵烈心中还是感到隐约刺痛,他们本可以成为肝胆相照的好兄弟,本可以携手征战江湖,本可以共同笑傲江湖,可惜命运残酷无情,留下了无尽的悲痛!他的眼前竟然浮现出卓不凡亲切温暖的笑容,往事如春风化雨,此刻心头再也没有丝毫怨恨,只有无奈的连绵悲叹。
宛儿娇躯缩肩后弓,胸前一双椒乳非常明显地挺突了出来,那种鼓胀胀的感觉令人一眼望去便会忍不住血脉贲张,她天生妩媚,没有说任何诱惑话语,但自然就露出让人意乱神迷的姿态。
赵烈只能拦腰把宛儿抱起,轻轻把她放平在柔软芬芳的大床上,径直将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往两边张开,她身子绷紧,依然一动不动,身子微微颤抖,肤细皮白,浑身软中带劲,他拉住束腰的细带温柔往外拉出,啪”地一声轻响,细细的腰带立即绷断,宛儿全身肌肉抽紧,雪白而又细致的肌肤,透散着难以言喻的温柔,流畅而又完美的线条,隐藏着绝顶奇妙的弹力,不堪一掬又充满弹性的纤腰,赛胜冰雪的女敕白肌肤泛出粉红色彩。
宛儿的椒乳堪堪一手握,顶上嫣红的一点如豆,正在闪闪抖抖,纤腰更是不堪一握,有若刀削,可是偏偏骨架纤细,模上去真个是柔若无骨,销魂不已,她的热情瞬间爆发,用尽全身力量抱住了赵烈,浑身香汗淋漓,婉转的啼声让人崩溃兴奋。
朝阳透过窗户温柔地照在床上,赵烈双目有如黑夜里两粒宝石,灼灼地照射着宛儿雪白的身子,她面朝墙壁蜷曲躺在床上,肩腰臀腿的线条有如山势起伏,柔和优美,柔和阳光从破窗透入,刚好强调了她下肢的美态和瘦削的脸庞,高挺微勾的鼻,轮廓清楚分明,两眼似开似闭,散发出妩媚灵动的目光,满脸幸福满足的笑容。
赵烈轻柔把薄被盖在宛儿身上,宛儿睁开慵懒双眸,羞涩地静静望着赵烈,两人一句话未说,空中弥漫着浓浓温情,他含笑坐在床沿,默默守侯在她身边,一直等到她沉沉睡去才来到书房。
张旺财早就在书房中恭敬等待。赵烈微笑道:“旺财,你可真是我的福将,若非你心细如发,我早就被那细若牛芒的毒刺杀死,江湖险恶,你自己也要倍加小心。叶飞还是在外征战吗?”
张旺财恭敬道:“属下自当全心辅佐大哥成就霸业,大哥以后闯荡江湖还是要格外小心,目前黑虎帮弟子数千人,耳目遍布整个江湖,我会尽快查明此次谋杀的真凶。叶飞一直率领六百长刀铁骑日夜奔驰江湖,我还真佩服他的坚韧和不知疲倦的身体。”
赵烈沉声道:“你和叶飞真是我的左膀右臂,黑虎帮自从成立以来就面临重重危机,我一直在外面奔波,期望可以化解连绵不绝的杀机,帮中事务和对外扩张的激战全靠你们两人支撑,我从来不后悔进入江湖,就是因为有你们这样的生死与共的好兄弟!”他心神激荡,想起曾经惨死的众多好兄弟,忍不住热泪盈眶。
张旺财清楚感受到赵烈胸中的真挚兄弟情谊,顿时忍不住洒落热泪道:“大哥言重了,我和叶飞不过做了该做的事而已,大哥自从成立黑虎帮以来,时常孤身在外奋战,经历了无数生死激战,属下只有发自内心的钦佩和尊敬,没有大哥就不会有黑虎帮的顺利发展和宏大规模。”
赵烈淡淡道:“黑虎帮目前兼并了不少小帮派,你要把这些帮派的人员全部打散,绝不能让这些帮派单独成立分舵,黑虎帮不允许这种情况出现,这件事你负责尽快完成,黑虎帮必须纪律严明,统一管理,对那些表现出众的年轻人坚决破格提拔,人才是黑虎帮未来称霸江湖的重要因素,而你是我最信赖的兄弟,手握黑虎帮的人事提拔和情报收集大权。”
张旺财知道肩负重担,沉声恭敬道:“大哥放心,属下马上操办此事。”
赵烈微笑道:“你办事,我放心。周长空最近在黑虎帮的防务方面做得很不错,我决定在黑虎山下建筑黑虎城,为未来称霸江湖打下基础,你要尽量协助长空完成黑虎城的修建,江南武林已被黑虎帮牢牢控制,此刻正是黑虎帮把势力渗透到中原的大好机会,我决定收复洛阳金龙帮,过几日我要到洛阳走一趟,尽快打通中原武林门户。”
张旺财沉声道:“江湖凶险,大哥连续数月在外激战,应该好好在黑虎山休息,不如让我代替大哥前往洛阳收复金龙帮。”
赵烈微笑道:“金龙帮和官府有极大联系,洛阳乃天子脚下,此事我必须亲自出马,况且你要留下来收编那些加入黑虎帮的众多帮派,这才是极其重要的事情,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面临极大困难,江湖大小帮派源远流长,想要彻底把这些帮派融入黑虎帮非常困难,但此事必须尽快完成,我不想让黑虎帮成为一盘散沙,也不想让大小帮派自成体系,也更不想重蹈山水联盟覆辙,这是众多好兄弟鲜血换来的教训!”说到最后,言语蓦然变得冰冷刺骨。
张旺财想起万象大殿的悲惨场面,忍不住黯然神伤,深深明白肩膀的担子有多重,抬头沉声道:“大哥放心,属下绝不辜负期望,黑虎帮一定会凝聚成一只战无不胜的铁拳!不过洛阳千里迢迢,大哥还是让黑峰三十二骑留在身边吧。”
赵烈微笑道:“黑峰三十二骑留在黑虎帮,各地分舵大量缺乏精明能干的兄弟,我会吩咐长空抽调一些黑虎铁卫和寒月护卫随我前往洛阳。”
宽阔的聚义厅满目望去几乎全是黑色,中间是几排黑得发亮的桌子,大厅尽头高挂着一面巨大金字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武林战神”。数百弟子崇拜地望着站在中央的赵烈,他孤身勇闯铁血堡,怒斩强悍冷血的欧阳坚,玉门关外更是上演了惊心动魄的传奇,威名远扬,众多黑虎帮弟子虽远在江南,但依然感到心驰神往,心神澎湃。
周长空走到赵烈面前对数百兄弟高声道:“帮主为了黑虎帮孤身在外搏杀强敌,勇猛天下,胆识超群,运筹帷幄,决胜干里,属下万分钦佩。黑虎帮不但牢牢控制偌大江南武林,而且很快就将扩张到中原武林,黑虎山下的广阔平原马上要修建规模宏大的黑虎城,只要大家忠心耿耿,黑虎帮称霸江湖指日可待!”
赵烈挥手让长空退下,站起来沉声道:“各位好兄弟这些日子辛苦了,皇帝老儿送来的千两黄金就全部分给众好兄弟喝酒吃肉,没有众兄弟的浴血奋战就没有黑虎帮的迅猛发展,江湖好汉自当傲啸万里河山,提刀纵横天下,人生在世,若不能轰轰烈烈做些事情,枉为男人!希望大家齐心协力,黑虎帮必然成为武林霸主。”
赵烈话音刚落,忽然横身飞起,轻轻把高挂大殿上方的“武林战神”金字牌匾摘下,“蓬”的一声重重反扣在面前长案上,激荡的风吹起了满头金发,他微笑道:“乱世出英雄,我希望黑虎帮的每名兄弟都能成为武林战神,人生的意义在于不断奋斗拼搏,大家共同携手创造江湖的不灭的神话传奇!”数百兄弟顿时热血沸腾,不由自主紧紧握住双拳,心中激情飞扬。
深夜时分,赵烈心绪飘飞,无法入眠,干脆拉着宛儿夜游黑虎山。夜色中的山峰影影绰绰,月色如水银倾斜在孤独险峻的山峰上,四周安静得连两人的心跳呼吸都清晰萦绕耳边。宛儿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她抬头柔声道:“你又要离开黑虎山了吗?大哥不但日渐消瘦,而且皮肤也晒得更黝黑了,我真的很心痛。”她无论举手投足,均媚态横生。
赵烈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住宛儿柔若无骨的玉手,忽然把娇媚宛儿搂在怀中,发力凌空在山峰之间狂奔,身边矮树高林往两边流水般倒退,他为快逾奔马的高速欢呼,这新鲜的感觉使他忘怀了一切,怀中宛儿感觉天上的圆月和荒茫的大地,似乎都在旋转飞舞,心也飞了起来,舒服躺在宽厚胸膛中,双眸留出了幸福开心的泪水。
宛儿眼珠骨碌转动,悄然伸出了小小香舌,伸进赵烈的耳孔里蠕逗着,一边还喘着气说道:“躺在大哥怀里,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放松与安全,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无论你到什么地方,我都要陪着你。”她紧绷不动的娇躯顿时起了一种微微的轻颤,透在外面的肌肤荡漾着层层艳光。
长刀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