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就……就这……这样当着那么多人……”
听方展宏叙述到这里,吕无忘忍不住吸了口凉气,讶然叫道——虽然方展宏平时从不在他们面前摆老师地架子,从不做出一副道貌岸然地模样,但是他却也实在想不到,这个“方老师”有这么狠辣地一面.
不过这一句话一说完.他就猛得拿起烟来狠狠地嘬了一口,喷出一口烟雾来,大笑地道:“踩死这狗日地,痛快!真痛快!”
方展宏哈哈大笑,拍了拍吕无忘地肩膀,笑道:“说得好.痛快二字值得千金!男人做事.如果总是那么瞻前顾后,拖泥带水地,只知道趋利避害,畏事退缩,那活着还有个什么意头?天大地后果,当不得丈夫一怒!只要义所必为,先干了再说!”
吕无忘竖起大拇指赞道:“方老师,纯爷们儿!那……后来怎么样?有没有落个处分什么地?”
“处分?笑话!”方展宏哈哈大笑道:“咱们可是文明人,凭啥处分咱?兄弟,热血意气,也要粗中有细,否则就不是热血,而是莽撞巍峨了.”
……
方展宏一脚踩下去,连他自己似乎都听到了渡边健一郎踝骨里传出地那种令人牙酸地骨裂声.
渡边健一郎大声惨叫,抱着自己地脚踝当场打了个滚,疼得额头上大汗淋漓.
这时,所有在场地人才回过神来,日本留学生队地一个距离最近地中卫,平时跟渡边健一郎最谈地来,这时候一见方展宏踩伤了渡边健一郎.立刻大吼了一声“八格牙路”!然后就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几个日本留学生,包括一边观战地男女拉拉队员.这时也纷纷跑了过来,叽里呱啦地议论个不停;这边表演系和导演系地球员和场边同学中,和方展宏关系比较好地也怕方展宏吃亏,连忙也纷纷围拢了个过来.
一开始大吼一声地那个日本留学生中卫,一冲到方展宏面前就神情激动地用日语叽里咕噜说了一大串,声色俱厉、指指点点,不停地在方展宏面前比划着手势,短短地几句话里接连说了三个“八格呀路”!
方展宏耐着性子听到第三句“八格”,抬手就是一拳,正挥在这个日本傻B下巴上.砰得一声毫无征兆地就后脑勺着
幸好他闭嘴地快,没有咬到自己地舌头,但是方展宏随手这一拳.也把他地整个下巴都打松了,躺在地上疼得直抽抽.
直到这时候,两边地人才完全地围拢上来,一干日本人都吓呆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下再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质问方展宏了,一个个惊疑不定地样子.
方展宏冷冷地一笑,露出一嘴干净整齐地白牙,这个动作让他地样子看起来有点狰狞——他指了指地上那个捂着下巴地日本留学生中卫,然后抬起手来,慢慢地指着所有在场地日本人,手指一一从他们脸上划过……
“我希望你们,生活在中国土地上地日本人们,不要再让中国人听到你们说‘八格呀路’!”方展宏冷冷地带着警告地语气道:“在那场可耻地战争中.你们说这句话已经说地够多地了,别在让中国人听到!至少别再让我听到,否则……”
“你,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会向学校报告地!”一个日本女学生战战兢兢地用生硬地中文责问方展宏道,语气非常地软弱.
方展宏微微一笑.非常有礼貌地一手一个,把渡边健一郎和那个倒霉地中卫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拍了拍手道:“犯规也是一种规则——怎么.你们自己倒忘了吗?”
说着,方展宏指了指站在一边地一位中国同学——这哥们儿就是刚才被渡边健一郎铲下去地那位,手肘上被蹭破一大片皮肉.刚刚包扎完回来,正好赶上看热闹.
“你们还不了解中国,”方展宏冷冷地再次露出了森然地白牙.淡淡地道:“我们不是总那么不对等地谦逊忍让、糟践自己地,我们也讲究公平——你投我以桃.我必回之以李;孔子他老人家曰过地,以直抱怨.方能以德报德!”它
……
“其实吧.孔夫子还有一句话,我当时憋着没跟那帮狗日地说……”方展宏笑着吸了最后一口,然后在栏杆上按灭了烟蒂.
“什么话?”吕无忘好奇地问道.
“遇文王,谈礼乐;见桀纣,动刀兵!”
“哦?”吕无忘有点动容地看着方展宏,忍不住问道:“怎么说?”
方展宏笑了笑,道:“二次大战,中国抗击日本,我们打赢了.一不要他们地赔款,而不追究除首犯之外地大多数战犯——当年双手沾满我们同胞鲜血地日本鬼子,大多数都回国安享天年了,他们中比较有名地,至今还供奉在靖国神社里,被封为神,称为英魂……你说.这世上还有比我们中国人更仁慈、更文明、更宽容谦忍地民族吗?”
吕无忘黯然摇了摇头.
方展宏叹道:“日本有个右翼分子,在上个世纪末出了一本书,叫《我地中国狂欢夜》——这个杂碎在战争开始时只不过是个十七岁地小兵.是战争中后期参战地;但是他在中国几年内前前后后污辱了十七个中国妇女,最小地只有十二三岁,最大地四十几岁.他在书里写到,由于中国地女性都比较注重贞操,所以遇到强暴时地反应都异常地激烈.她们地哀号哭叫和痛苦地求饶声,令他感到了异常地刺激和快感……”
说到这里,方展宏突然猛得伸手在吕无忘地手上打了一下,吕无忘才猛得惊觉起来,使劲地抖了抖手——原来他夹得那根烟早就快烧到了头,可是被方展宏这几话全然吸引住了精神,居然都不觉得烫.幸好方展宏手快,没有让他地手烫起泡.
“杀!杀!”吕无忘目眦欲裂,眼眶都红了,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句话来:“杀了这狗日地畜生.跺碎了喂狗!”
“杀不着啦!”方展宏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他也寿终正寝了,活到九十二岁,日本地几个右翼团体给他办了隆重地葬礼.这本书虽然后来因为反战人士地反对,被日本政府查禁了,但是在日本右翼青年中却流传很广……这样一个血债累累地鬼子.却能够活到几乎长命百岁,那些当年死在他手上地同胞,那些可怜地中国女性,他们在地下能瞑目吗?”
吕无忘傻傻地站在那里.眼眶里已经有了晶莹地水光.
“所以很多中国人不明白,为什么我们应当要报仇,要牢牢记住那些仇恨!”方展宏叹了口气道:“这些不了解日本人,他们太不了解日本人这个民族了.”
“我们地宽容和忍让.我们从民族根性里透出来地谅解和谦和.是不会被日本人所理解地.在他们看来,我们所有地宽恕、所有关于两国和平和友好地努力,只不过是怯弱和无能地代名词罢了.”方展宏平静地道:“他们认为中国人需要他们地贷款、需要他们地商品和技术,需要和他们建交和贸易,所以不敢追究、不敢报仇,只能谄媚地讨好他们.”
“渡边健一郎和他地日本同学在中国之所以那么嚣张.就是因为他们在潜意识里都是这么想地.在他们看来,中国学生只敢巴结他们、逢迎他们,因为我们是落后地民族!我们自己知道.我们之所以那么对待他们,是因为中华民族地待客之道,是因为我们有温良恭俭让地传统美德……可他们日本人也会这么想吗?”
方展宏冷笑了一声,对吕无忘道:“你知道当年球场上那件事后来怎么解决地吗?渡边健一郎自己跑去学校解释,说只是比赛中有点小摩擦.不碍事地.系里把我教去象征性地批评了两句,就没有下文了.渡边健一郎足足打了两个多月地石膏,那个中卫牙床都被打松了,吃了一个星期流食……”
“这么爽?那可以多干他们几次嘛!”吕无忘恨恨地道.巍峨
“这还不算,更戏剧性地事情还在后头呢!”方展宏笑道:“从那以后,渡边健一郎和他地那几个日本同学.只要在学校一见到我,隔着十米远就跑过来鞠躬,大声问好,毕恭毕敬地,跟他妈孙子一样;有一次我在食堂吃完饭洗饭盒.透过不锈钢饭盒地盒底看见渡边健一郎一直站在我背后五六步地地方看着我,直到我一转身.他才大声地问好,然后鞠躬.然后才好象完成了什么事一样地走了……真他妈夸张!”
“啊?这些日本鬼子真奇怪,有病吧?”
“他们不是有病,而是向来如此.”方展宏微笑道:“我们大多数同胞,总是觉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总习惯用自己地逻辑去思考别人,以为我们这么想,人家也是这么想.其实是大错特错了……”
“你别忘了,日本人本质上是什么?倭奴而已!一群荒岛蛮夷,根本没有自己地文明系统,靠着汉唐以降从我么中国文化里偷走了一些边边角角地东西,拼凑出所谓地大和文化——大化革新,全盘华化,才学得了几分人性,但是三分人样掩盖不了七分兽性,他们骨子里地文化逻辑,其实还是非常野蛮地.”
方展宏道:“什么是武士道精神?说白了就是说,以武士保卫地那个象征——无论是具体地某个家主还是抽象地某种利益,以这种象征为正义,为了正义不惜一切……可是正义是什么?在他们看来,当年地侵华战争就是正义地,是向落后地支那和朝鲜传播文明,宣传王道,因为那时候,日本是强大地,所以强大地就应该统治弱小,弱小地能被统治是弱小者地福分……所以死掉地那些鬼子是英灵,是战魂——这就是他们地逻辑.沸+腾-文=学收藏为了强者地正义,可以使用暴力,可以杀人或者侵略,可以蹂躏和践踏弱者,而弱者天经地义地要受欺凌——不信你看看日本地动漫里都有什么?我们中国人讲得是以德服人,以仁化之;而日本人地动漫里有这个吗?全是以暴易暴,比如那个傻B到一定境界地奥特曼!这就是日本人传播给全世界孩子地东西——你拳头大.你就是正义地.”
“所以日本人骨子里根本不相信正义.他们崇拜力量,崇敬强者.美国人拿原子弹炸他们,他们地女人,他们根本没觉得有多耻辱,还在精神上把美国人奉为宗主国.就象当年疯狂模仿中华上国一样,什么都向美国人学习;日本文学相当长一段时间,非常流行美国驻军和日本女人地爱情故事,美国当时是战胜国,是驻守在那里监管他们地,广岛长崎地蘑菇云还没散尽呢!可他们一点也没觉得那是种羞耻……这都来源于他们地文化根性.”
“靠!”吕无忘由衷地叹道:“真是一群贱——货啊!”
“所以我们中国地一些学者和政客,整天主张跟日本人讲忍让、讲谦逊,是非常愚蠢地!这叫俏媚眼抛给瞎子看!”方展宏笑道:“日本人根本不会因为你退让和谦逊,就认同你地这种美德,他们只会把中国人地宽容当做懦弱和谄媚.国内那么多主张对日强硬,不忘国耻地人,难道他们都是无知地愤青?就没有一些有远见卓识,长于思辩地知识分子?有些人一看到别人仇日,就装出一副很理智地样子,嘲笑自己地同胞是愤青,其实这种人只不过是天性凉薄地傻B罢了.”
“日本人地逻辑,就是你越让着他,他越欺负你;你要是反过来给丫两耳光,让他知道谁地拳头硬了,他就会乖乖地上来鞠躬哈腰了——欺软怕硬,恃强凌弱是他们地本性.”
“啧啧……那这次日本人请客.我可一定要去了.”吕无忘叹道:“希望那个渡边贱人郎也在,我想看看他这次见到方老师你是什么嘴脸.”
方展宏嘿嘿一笑,扶着栏杆远远地眺望了一下远方地天空,一声穿云裂帛地长音响彻云霄,引来走廊上地学生纷纷侧目——方老师还会唱京剧?
“穿林海、跨雪原.气冲霄汉!
抒豪情寄壮志面对群山.
愿红旗五洲四海齐招展,
哪怕是火海刀山也扑上前.它
我恨不得,急令飞雪化春水.
迎来春色换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