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开白及的花枝,樱落留心扫了眼花圃里,其他或零散或簇拥的花花草草——
白蔹,半枝莲,地枫皮,雪上一枝蒿……
暗里每分辨出一种药草的名字及用途,樱落脸上的笑容便愈加地扩大,“风鼓草,金线莲,还有——白头翁。”樱落沿着花圃环绕处走了一圈,回到最初的紫花白及处,突然吃惊地发现,樱瞳留在这朝樱阁的药草,约莫算来竟有二十多种。
如此看来,那个樱瞳竟是懂得药理的。可是,这事为什么柑儿、橘儿没有跟她提起?又或者,那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这事?
还有,倘樱瞳真通歧黄之术,那么她中毒之事背后的真相,恐怕有得她去深思和琢磨。
如果,喝下毒药出于她的自愿,或者顺水推舟……
“樱瞳,你到底在想些什么?”樱落撑额甩甩头,想要抛开脑海里那些莫名其妙的的想法。
樱瞳主动求死——这,怎么可能?
“在下也很好奇,王妃在想些什么?”倚着大树抱臂看了她好一会的百里,惫懒地说道,冷淡的墨眸里闪烁着少见的异彩。
樱落身子一僵,竟如芒刺在背。收敛心惊猛地转身,瞪着树下面若冠玉的玄衣男子,乌黑的大眼里满是戒备,“你是谁?!”她的警觉性竟如此之差了么?被人从身后如此地接近,竟是一无所觉。
看着她眼里的敌意,百里站直身子,笑得嘲讽:“王妃刚刚说出的那些个药草,正是在下配给王妃的幼株。不过三月未见,王妃竟问在下是谁,王妃不觉得自己有‘过河拆桥’之嫌么?”
过河拆桥?樱瞳的熟人?
樱落收起周身的敌意,倘这人真要她性命,刚刚将后背大方呈现在他眼前的她,只怕此刻已没命在这跟他对峙。
“三月未见,一场大病,那些个陈年旧事,我已经忘了。”樱落无视他眼里的鄙夷淡然道,转身进屋,“或者,阁下可以将这症状称为——失忆。”刚刚绕着院子走了一圈下来,喉咙竟有些干渴。
失忆?
百里看着她踏进门槛的素白背影,朗眉不悦地皱起,“那在下倒要好好瞧瞧,你的‘失忆’之症达到哪个境界了。”‘黯然魂殇’的后遗症竟是失忆,这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一杯茶水下肚,缓解了喉咙的不适。放下杯子转身,毫不意外看见杵在门边的百里,一脸怀疑地看着她。
“你是大夫?”樱落拉过椅子坐下,淡眉微扬,望着他的眸光,清冷肃然。
“王妃这不是明知故问么?”百里撩袍进门,冷笑着朝她走来。
樱落撑着下巴别开视线,看着窗外摇曳的梧桐,淡漠道:“我说了,我不记得。”
“可是在下——不信。”百里在她对面落座,直视着她冷然的侧脸,沉默半晌,沉下脸肯定地说道:“你跟三个月前,似乎大有不同。”
樱落心里一惊,心跳蓦地加速,“不信?”樱落回头看他,自动忽视他话的后半段,眼里满是挑衅,“可是你的‘不信’,对于我‘失忆’的这个事实,没有半分的影响。”
百里闻言不可置否地挑眉,自发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修指蘸了茶水在桌上随意画着,“那也未必。”要分辨一个人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对于号称‘狂医’的他来说,虽不至于像吃饭那般简单,却也难不到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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