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王爷,发生什么事了么?”见他面色紧绷难看,百里忙起身问道。
齐泠墨阴沉着脸并不答他,指下翻阅的动作加快。半晌,重重合上奏本的他,起身越过百里,沉声朝外唤道:“北斗——!!”
“属下在!”一袭黑衣的北斗鬼魅一般,自屋顶掠身而入,单膝着地跪下,抱拳恭声应道。
“你且去尚书府邸传唤李尚书来此来瀚宇阁一趟,就说是本王有要事相商。速去速回,不得有误!”齐泠墨面色凝重,广袖十指深陷。
“是!”北斗铿然应声,身影一晃,便如来时一般,形影渺踪难寻。
料想定是朝中之事,百里一介草莽闲鹤,本无热衷朝野之心。悄悄地将铜钎揣进怀里,只道了句“王妃的事,在下定竭力处理——”便退身走了出去,留下负手窗前深思的齐泠墨,对月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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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借着天边朦胧月光寻着来时路缓步走回朝樱阁的樱落,穿过必经的九曲回廊,一眼便看见了蹲坐在石阶前,抱膝翘首的那抹橘色。心口蓦地一暖,不由地加快了脚下步伐,“橘儿——”
等得太久的橘儿猛然抬头,看着举步走过回廊的清丽素白,眼眶一红,起身朝她飞扑了过去:“王妃,你去哪了?你去哪了?”破碎的抽泣呢喃声里,满是担忧和委屈。
樱落伸手回搂住她颤抖的身子,轻轻拍着她纤瘦的后背,盈盈笑道:“王爷‘请’我用膳的方式‘别开生面’,倒教你担心了。”月下软言安抚的女子,明眸所盛柔情竟如水清婉,“我这不是回来了么?傻丫头,别哭了。”
听着她少有的温柔,橘儿心内感动,哭得更凶,“王妃好坏,走的时候也不兴打过招呼。害橘儿以为、以为……”或许是后边的话太不吉利,橘儿抽噎抱怨着也没说个完整。
樱落听着她一番含泪带涕的控诉,竟有些想哑然失笑。
这丫头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说她‘坏’。虽然她自认为自己确实称不上‘良善’,但眼前这只沉睡的小老虎开始亮出的尖牙,倒教她有些瞠目结舌,说是‘刮目相看’也不为过。
“丫头,别再哭了。我们先回去,不然柑儿也该担心流泪了。”樱落轻轻推开她身子,抬袖擦了擦她梨花带雨的小脸。小丫头脸皮子薄,忙转过身胡乱擦擦泪湿的小脸,模糊地应了声:“嗯,我们回去。”便举步走在了前面,且有意无意地为身后的樱落清理着路面碎石草屑。
看着小丫头贴心的举动,樱落樱唇微勾,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抬头看一眼残月如钩,敛眸望向提裙小心踢踏着花枝的橘儿,心下一片如水清明。
夜里,斟酌着涂抹了些百里留下的金疮药,早早打发了两个‘脉脉含情’的丫头,樱落躺倒在榻上,想着齐泠墨与百里不合常理的举止行为,久久无法成眠。
翌日,用过早膳的樱落本想对自己脸上剑伤由来避而不谈,无奈两个丫头缠得紧,一心想早些去院里打理草药的她,就重避轻地说了个大概,也不管两个小丫头听得云里雾里地怔愣在原地,举步踏出房门的她,看眼头顶上方的碧空朝阳,好心情地步下台阶,径直往花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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