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今天探子从阳朔城传回来的最新谍报,四哥要不要先行过目?”沙哑略显慵懒的说话声自屋内响起,樱落素眉淡锁,只觉那声音熟悉得紧。片刻思量,赫然记起屋里之人便是前些日子,那趁自己身子体虚,以其无赖之习性卡足了自己油水,人称萧王爷的泼皮——齐流芳。当下脸色一黑,身侧握紧的拳头,很有揍人的冲动。
“是他么?”屋里,齐泠墨淡漠开口,冷冽低沉的嗓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樱落闻声忙收起胸口憋闷的怒气,换了个姿势贴靠着墙壁。抬眼看了看阶前烛火晃动微敞的窗户,暗道那边的位置更利于窃听,便猫着身小心地靠近坐蹲下,仔细辩听着屋里两人间断的说话声。露在黑布面罩上方的一对眼睛,无时不刻地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不放过任何的风吹草动,谨慎非常。
“是他。”屋里,立于桌案旁的齐流芳见案前齐泠墨,埋首忙着阅览自己递过的信件,一时聊赖,随手自案上堆叠的奏疏里抽出一份,背靠着案侧眯眼不甚认真地看了起来。
中途入场,对两人说话内容全模不着边际的樱落,不着痕迹地皱皱眉,却也不气馁,卯足劲力倾耳窃听,不放过两人对话里任何一丝自己能够用得到的讯息。
看完手里信笺,又听到齐流芳肯定的说话,齐泠墨掐了掐眉心。抬起冷肃俊毅的脸,沉思须臾,蹙眉疑惑道:“那个男人素来攻于心计,狡诈成性,如此损人不利己的作为,不是他的作风。”那个嗜杀成性,却不愿弄脏自己手里刀的邪佞男人,可能放任手下在两国边境,用刻有自己纹章的利刃对名义上的盟约国子民大肆生杀予夺,不顾齐楚两国舆论讨伐,如此红果直白地昭告天下,自己便是整起事端的挑起者么?
且不说那男人素喜借刀杀人,纵横四国,谈笑间便算计了周围所有,不动声色地便将国家间谈判商磋的最大利益揽于己身。单就他此时权势在天楚朝野得天独厚,但地位却极其暧昧的立场,他也犯不着没事找事,制造出这么一趟浑水,馊了别人,也腥了自己。
齐流芳也曾怀疑过其中另有猫腻,但那个擅于隐藏自己,笑里藏刀的男人,从来也不是按常理就能计较的主。虽然他觉得信上所说,不能尽信,可他也不能无端地去质疑,四哥一手培养出来的谍报组织‘猎鹰旗’收集情报的能力。
孰是孰非,眼下论断,还当真是一个难题。
扬扬眉,思量半晌,齐流芳方敛眸说道:“天楚皇朝的‘隐王’,从来就不是被人栽赃陷害却能无动于衷的主。”
隐王?樱落眼光闪烁,心里暗中记下了两人言语交谈间出现的这个称谓。
齐泠墨闻言挑眉,也不发表意见,心里却暗自有了计量。
屋里一时沉默,唯余烛火闪烁,在白纸贴糊的格子窗上,留下躁动的剪影。
樱落定定神,听着院里此起彼伏的聒噪虫鸣,静静地等待着对话的继续。
“四哥,我且问你——关于四嫂,你打算如何处置?”终于,齐流芳话锋陡转,打破了一室的静寂。
樱落心头猛地一紧,不自觉地捏紧了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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