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轻衣死赖在朝樱阁的第三天,齐泠墨摆着一张棺材脸,驾临了朝樱阁。
那时,羽轻衣正因为先前捉了一只毛毛虫,扔进雾枝衣襟,搅黄了雾枝手头的浣衣工作,樱落一怒之下发话不给她饭吃,而哭得梨花带雨、稀里哗啦。
齐泠墨刚进大门,见到的便是羽轻衣蹲在墙角,哭得委委屈屈的模样。
还没等他酝酿情绪发威,樱落扔下手里的毛笔,冷笑一声,凉凉道:“是你的女人死缠烂打,死赖在这不走的,我可没欺负她。”说罢狠狠地剜了一眼,还缩在墙角哭得抽抽嗒嗒的白痴女人。
齐泠墨面无表情的斜了樱落一眼,不发一言。阔步走到羽轻衣面前,蹲下,淡声问道:“轻衣,你刚刚醒过来,身子虚弱,怎么不好生待在你的绮纹轩,跑这来作甚?”
樱落翻了个白眼,羽轻衣她,身子虚弱?
他是没瞧着,她折腾得朝樱阁,鸡飞狗跳的那个活泼劲。
羽轻衣拿开一只掩面的衣袖,泪眼朦胧地瞅了一眼齐泠墨,又越过他的宽肩,望了望桌前已经离开的樱落,忙扯衣起身,随便抹了一把小脸,急切道:“王爷,轻衣还有事,不送!”提着裙角,就往门外跑了出去。
被人忽视得彻底,齐泠墨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宛若黑夜的墨眸,凛凛生寒,起身,拂袖而去。
“瞳瞳,人家没说谎吧?王爷打算囚禁人家。要不是你来得快,说不定这会你已经见不着人家了。”
走廊拐角处,羽轻衣牛皮糖似的贴着樱落,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
望着齐泠墨消失在院外的身影,樱落抖落身上的牛皮糖,走出拐角,眸光如晦。
“齐泠墨作甚要关你?”
樱落转身,直视着她。
“人家还以为瞳瞳,打算放人家一马,不问了呢。”羽轻衣扯着衣袖,柔若扶柳的身子斜斜地靠着廊柱,颇为幽怨地觑了她一眼。
“我只问你一句,那一天,给我下毒的人,是不是你?”
樱落不想再听她的顾左右而言他,不给她任何回避的机会,直截了当地问出这个,她最为在意的事情。
羽轻衣眼神忽地暗了一暗,低下头,死咬着唇,半晌才抬头看她,小声道:“如果,我说是呢?”
樱落忽然沉默了。
如果樱瞳真是因她而死,而她也已亲口承认行凶的事实。事情到现在,是不是已经得到了解决?
然后,只要她再杀了这个女人,为心灰意冷的樱瞳报了仇,所有的一切,是不是就此划下了句号?
樱落困惑了,总觉得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瞳瞳,如果那天是我下的毒,你——会不会杀了我?”羽轻衣咬着唇,眼神落寞地注视着她,固执地想从她那里,索要到一个答案。
樱落顺从本能地摇了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我不知道。”
毕竟,她不是樱瞳。
毕竟,害死樱落的,不是羽轻衣。
像是坠入了一团迷雾,跌跌碰碰的且行且试探里,她不知道自己再继续下去,还有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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