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谅不想隐瞒妻子关于儿子晕倒的事,尽管他认为也许可能是因为和夏绵绵离婚,在感情上他压抑上太久,致使身体承受不住紧绷的压抑而出现了状况。
毕竟妻子不在他们身边,儿子有什么事儿,司徒谅认为还是要向妻子说明的。
无论夫妻之间是否在置气,万事还得讲道理。
这头司徒谅刚给司徒戴秀玲打完电话,那头她就马上打了电话给司徒蓟。
“阿蓟,你住院的事我都听说了。”司徒戴秀玲在电话那端对儿子担心的说着。
司徒蓟看了一眼站在他不远处的司徒谅,不用说一定是爸爸打的电话。真是的,他根本没事。可能是天热,在夏氏企业的顶楼站得太久,在会中暑。
“妈,你别担心,我没事。”司徒蓟轻描淡写的解释,不想远在英国的司徒戴秀玲担心。
不过司徒蓟倒是有件事想帮帮司徒谅和闹矛盾的司徒戴秀玲。
他轻声“嘶”了一下,司徒戴秀玲还是听到了,音量控制的恰到好处,故意要她听到。
“你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你好像有些不舒服,阿蓟不要隐瞒妈,是不是你身体有事?”电话那头的司徒戴秀玲心跳跟着司徒蓟的小动作而走。
完全被控制了,司徒蓟小小的不顺是司徒戴秀玲心头的牵挂。
“妈,不如你也回来吧!终究这里是我们的根,爸年纪大了,最近我老听到他晚上睡不着,放那首邓丽君的《甜蜜蜜》年纪大的人,不适合同我一起住。”司徒蓟故意提及司徒戴秀玲心头最爱。
司徒戴秀玲没什么爱好,就是最喜欢邓丽君的歌,年轻的时候也是受到了好姐妹——西岚的熏陶。直至西岚意外身亡后,司徒戴秀玲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听邓丽君的歌曲,还是怀念好姐妹导致的。
儿子的话倒是令她心头一暖,她怎么会不懂得儿子的心思。
“妈是想着过来,但是你爸那边。”司徒戴秀玲笑着站在庭院中央,略有所指的向儿子抱怨。
听着司徒戴秀玲的话,司徒蓟转头偏向司徒谅所站着的位置。
他用手指指电话,要司徒谅明白司徒戴秀玲正在说他。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司徒谅走上前一把夺过了儿子的电话。“我说秀秀你还要在英国留多久,现在和我阿蓟都在国内,你不过来吗?”
到底是拗不过妻子的倔强,司徒谅只好认输的举白旗投降,给她一个台阶下。
司徒蓟眯着眼笑看司徒谅,这两人的年纪加在一起都有一百多岁了,脾气还是那么拧。真是可爱,原来吵吵架,斗斗嘴也是一种生活的乐趣,感情的交流。
他猛然惊觉,原来自己在和夏绵绵那段婚姻之中,不知不觉改变了自己的行事作风和性格。
可是绵绵,你为何偏偏只忘记了我呢?是不是,我伤害了你,所以你不愿再记得我。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自己真失败。
和爱妻打完电话的司徒谅喜滋滋的把电话丢给了司徒蓟,“你妈说了下周就过来。”
司徒蓟接过电话,对司徒谅竖起了大拇指,夸奖他的高杆手段,三两下就把司徒戴秀玲给摆平了。
“妈,爸刚才说的话你听到了吗?”司徒蓟哈哈大笑的问着司徒戴秀玲。
站在庭院内的司徒戴秀玲望着院中的花草树木,心却系在儿子身上。
“阿蓟,千万不要让你爸发现你的事儿,你懂我的意思吗?阿策死后,你爸的心情还没平复下来。我希望你记住我今天对你说的话,万事一定要小心为上。有些事,只能是你知我知。”司徒戴秀玲别有深意的警告着司徒蓟,要他小心。
司徒蓟怎么会不懂司徒戴秀玲的意思呢?
不过他不在乎了,为了不让司徒戴秀玲担心,他笑着回答。“妈,我不是小孩子了。那时候若是运气好,孩子还在的话,我都是当爸的人了。”
突然被提及到孩子,司徒蓟的心有些发酸。
过孩孩徒。“没什么事儿就先不和你说了,我想休息。你来之前记得打电话给我,我和爸去机场接你。”说着,司徒蓟不等司徒戴秀玲再说下去,他径自挂断了电话。
司徒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出了病房,司徒蓟掀开被子下了床。
走出病房的时候,有个小男孩迎面而来,撞到了他身上。Pxxf。
“呜,好痛,叔叔你是铁打的吗?”小男孩不高兴的抬起头,皱着鼻子埋怨司徒蓟。
看着眼前的孩子,他的心变得柔软,蹲模了模孩子的小脑子。“淘气,谁让你乱跑的。”
若是他和绵绵的孩子还在的话,以后是不是也比眼前这个小家伙还要淘气呢?
绵绵,我知道自己输不起,可真正输不起的是那可爱着你的心。
“叔叔,你别乱模啦!”小男孩不满意司徒蓟模他的小脑袋。
撅着小嘴,伸出胖乎乎的小手拉下司徒蓟的手掌。
被孩子柔软的手掌一碰触,他心底紧绷的那条弦终于断裂。
“我有个请求。”司徒蓟从未以如此低姿态求过人。
看着司徒蓟的脸,小男孩看着他穿着病服,以为他生了很严重的病。
于是天真的说,“叔叔是不是很痛很痛,那仔仔给你呼呼好不好?”小男孩捧着司徒蓟的脸,在他脸上吹了吹。
孩子幼稚的举动,纯真的眼神打动了司徒蓟,他一把抱住了孩子。
孩子对不起,是爸爸的错,如果当时爸爸能及时留住你,兴许今天你还在世上。绵绵,对不起。我们的孩子不该是那样的下场,若是可以,我情愿那件事没有发生过。
司徒蓟抱着小男孩的动作有些用力,“叔叔,你弄疼我了,”
听到怀中的小人儿不满的声音,他这才松开了拥抱。
“谢谢你,圆了我的心愿。”司徒蓟对着小男孩露出了微笑。
这是他难得一次露出如此灿烂的微笑,小男孩看到笑容满面的司徒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一个吻。
司徒蓟一时没反应过来,小男孩搂着他说。“妈妈说生病了会痛痛,不过亲一个就不痛了。平常妈妈都是这么哄我的,现在我哄叔叔。”
原来是这样,难怪这孩子会亲他。
长这么大,司徒蓟头一遭被男性偷袭,还是个**的。
孩子的世界里没有坏人,司徒蓟算是明白了。
经过法院审判,苏最后的判决是判罪六年。被关进监狱的那天起,她没有合过眼。心里对司徒蓟和夏清修的恨,足以令她咬碎一口牙。
她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憔悴的容颜,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她终于承受不住打击双手捂着脸,放声尖叫。
镜子里一脸蜡黄,皮肤干瘪,黑斑点点的人真是她吗?原本光滑,细腻的肤色如今无影无踪。那一丝不苟的发型,如今变得乱糟糟,油腻的能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两鬓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了白霜,眼角的皱纹是那么明显,清晰可见。
一夜之间,她仿若苍老了十岁。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苏承受不住落魄的处境,终于哭了出来。
这些年来辛辛苦苦经营,为了夏清修为了夏氏企业她付出了多少的心血。现在单凭司徒蓟一句话,夏清修就不顾夫妻情分,毅然把她送进监狱。
凭什么?她为何要平白无故遭受这样的罪,难道她不是夏夫人吗?哈哈哈……人心真是薄凉,她从前一直都知道的,什么时候开始不记得当初吃苦的日子了呢?才会被夏清修和司徒蓟给算计了。
苏子清,你真是活该,不该忘记的痛你偏偏忘记了,让他们趁虚而入。你是安逸生活过太久了,丧失了当初该有的菱角和锐气。现在呢?你又要重头再来,这一次你还输得起吗?
她不禁在心底反问自己,现在坐牢了,是否还有勇气在出狱之后同夏清修和司徒蓟斗到底?
不,我一千一万个不甘心,就算我穷途末路,粉身碎骨也要和你们斗到底。我苏子清什么都没有,只有命一条。我连死不都怕,难道还怕你们吗?
那么精明的西岚最后还是输在了她手上吗?就连夏清修最后都娶了她,让她成为夏家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可是,她没忘记结婚那些年来,夏清修根本没碰过她。
一个男人即便是娶了她,却在身体上从未出轨。这是对前妻的忠诚,对他们爱的坚贞。
现在想起来,苏觉得自己那些年过的生活十分悲哀。外面的人都羡慕她飞上枝头变凤凰,可谁知道她每一个晚上都睡不着觉。
当我们太想要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想尽办法,千方百计的绞尽脑汁去霸占,去豪夺。即便是需要代价,却在所不惜。这种病态的心理,苏拥有。
她就是因为受够了生活的磨难,受够了所有人看她时露出来的那种轻蔑眼神,那种嫌弃、厌恶的嘴脸。才导致苏变成了如今这般丧心病狂,到最后甚至变本加厉。
“苏子清,有人探监。”当“哐当”一声重重的铁门声发出来,女狱警大声喊着她的名字。
苏站在镜子前整理自己的仪容,就算是现在坐牢了,没有华丽的名牌佯装,没有高档的化妆品。她也要抬头挺胸的走出这道门,要他们知道她苏子清不是一般人能够打趴的。
她走到外面,女狱警替她戴上了手铐。
一步一步,苏跟在女狱警的身后朝着探监室走去。这每走一步犹如走在通往黄泉的阴阳路,监狱内阴森的令她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当她进入探监室的时候,发现来看望她的不是别人,而是出院司徒蓟。
苏冷笑一声,哼了一下,坐在了司徒蓟面前。
看着出现的苏,司徒蓟嘴角微微上扬。真的很意外。当初那么嚣张跋扈的女人,会沦落到如斯田地。落魄的样子如同过街老鼠。
若非他忘不了那张脸,绝对认不出来眼前的人就是他愿意赔上性命也要进行报复的苏子清。
“看来监狱里的环境你适应的不错,看你还笑得出来的样子,我看我今天是白白来了。”说着司徒蓟停顿了一下,“原本我还算来看看你,看看你是否歇斯底里的咆哮,现在……啧啧。”
他说完后,还用轻蔑的眼神看了一眼苏。
苏看到司徒蓟露出来的轻蔑眼神,也毫不示弱的开始反击。
“恐怕要令你失望了,我在这里吃的好睡得好。要多谢你给我机会令我重新审视人生的价值观。”令她想起从前那些吃苦的日子。
越是挫折的关头,越能激发一个人潜在的能力。那种爆发力足够摧毁一切,这就是人的潜能。
司徒蓟不由一笑,双手握在一起。“是吗?那么要恭喜你了,女囚犯。”他挑起眼角,犀利的眼神又如一支利箭。
苏对司徒蓟口中的那句“女囚犯”有了深深地反感,可她没有当场发作。
把所有的不公平和委屈全部都吞下去,他日要以强大的姿态站在他们的面前,从而进行反击、报复。她会叫他们知道,苏子清不是一个弱者。相反强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如果你来只是来看我的笑话,那么现在你做到了。”苏平淡的开口。
望着眼前始终淡定依旧的女人,司徒蓟不得不服,她果然适合明争暗斗。只可惜用错了方式,不该伤害他身边的人,在乎的人。
“判决你六年我还觉得轻了,苏子清六年后我等你。”他突然笑了,那笑里透露着某一个的影子。
而苏看到那张笑脸,心不由得打了个响鼓。原来,这世上真有轮回,有报应。很快的,她又将脑子里胡思乱想的思绪甩开。现在她都坐牢了,还会惧怕什么呢?
“好,到时候我会要你知道得罪我苏子清的下场。”她笑着站起身来,要女狱警带她回去。
司徒蓟依旧坐在位置上,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进去的苏,那一刻他的双拳紧紧握着。
妈,我一定要把她逼到死路,让她永无翻身的机会。我需要趁着这六年去做一些事,否则这一次我绝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希望你能懂得我的难处,不要责怪我没有及时为你报仇雪恨。
进去的苏双手紧紧绞在一起,她内心充满了强烈的仇恨,看到司徒蓟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不痛快呼之欲出。
司徒蓟,我一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就算花费我所有的心血,倾家荡产也要和你同归于尽。没有人能够对我下手,更没有人能伤害到我。任何人都不能,谁也不例外,无论是你还是夏清修都是。
夏绵绵在夏宇轩的陪同下终于出院了,安杰亲自送他们到医院大门外。
玛拉把行李拎上车,忙碌一些手续问题。
夏宇轩和夏绵绵朝着安杰面对面站着,他对安杰露出微笑。
“谢谢你,若非听你一言,我可能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真诚的向安杰道谢。
安杰笑着摆摆手,“我也没做什么,只是我们的共同都是一样的,只想绵绵快乐而已,”
看着眼前的两个男人你一言我一语,夏绵绵觉得好笑。
“拜托,这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你们两个大男人能不能别那么老土啊!我还在英国,又不是去哪里。有空了,安杰可以随时过来找我。”夏绵绵自从得知自己怀孕后,整个人开朗了不少。
就是走路的时候腿脚还是有些不利索,不自然的样子并未影响她对生活的信心。
她的话逗笑了眼前的两个大男人,夏宇轩和安杰做了个握手的手势,然后扶着夏绵绵坐进了车内。
关于夏氏企业被司徒蓟并吞的消息,夏宇轩和夏绵绵目前还不知道。
夏清修虽然是宣布公司破产,可毕竟烂船还有三千钉,他只是失去了公司,其他的依旧还保留着。动用了人脉关系,不让这些消息走漏到国外去。
他甚至不惜求了司徒蓟,要他压住消息,不要被国外的记者报道出去。
碍于夏绵绵的情绪问题,司徒蓟唯一退让了这一步。
这使夏清修十分欣慰,只要儿子和女儿没事,其他的他都不在乎。
夏宇轩轻车熟路的驾驶着车把夏绵绵带到了新家,夏绵绵一下车由玛拉扶着。
“玛拉,我没事啦!不用扶,不过是怀孕又不是什么大病。”她说着吐吐舌头,站在新家外面。
这是一座充满欧式风情的建筑,庭院是开放式的,一大块绿茵茵的草皮,两旁种植着小树苗,再往里面走去,后院种满了各种颜色的玫瑰花。夏绵绵站在新房子面前,一脸陶醉的样子被夏宇轩尽收眼底。
这几天奔波房子的事虽然很辛苦,现在看到妹妹脸上满足的表情,他认为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哥,好漂亮的房子。”夏绵绵拍着手掌,一脸雀跃。
夏宇轩走上前抱住了她,“别动,你这个傻丫头,现在都怀孕了,还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的,我不想我宝贝外甥受罪啊?”他说着伸出手轻轻刮了一下她的俏鼻。
站在他们身后的玛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用心感受着夏绵绵身上的所有变化。
看来失忆也不是一件坏事,起码太太现在很开心。只差和先生和好如初,但愿有这么一天。让他们一家三口得意团聚,她相信万能的主会帮他们一家人创造机会的。
在夏宇轩的带领下,夏绵绵走进了新房子内。推开门是日式风格的装潢,这全部都是按照她的喜欢来布置的。
他只想妹妹有个美好的单身生活,由他亲自照顾着,给她最好的保障。
“哇,居然是日式风格的装潢耶!哥,是不是还有榻榻米,你真是对我最好了。”夏绵绵惊呼出声,感谢夏宇轩为她所做的事。
搂着夏绵绵他们一路往楼上走去,到了楼下夏宇轩把夏绵绵带进了她的房间。果然呈现眼前的是一张榻榻米。洁白的床单,床单上绣着素色的小碎花,很清爽。
房间是粉白色,窗帘是欧式复古,和房间的装潢基调相结合。
夏宇轩走到夏绵绵面前,“喜不喜欢?你出去看看,外面有什么。”
夏绵绵在他的催促下走到了阳台,阳台出去有个露天浴缸,下面是吊椅,还有若干绿色植物。一切和她想象中一模一样。
“哥,我爱你。”夏绵绵走到夏宇轩面前抱住了他,对他说着感谢。
他伸出手揉揉她的头,对于夏绵绵的道谢不过是淡淡一笑。
等下她看到外甥的房间,想必会更爱他。
“来,我们去看孩子的房间。”他带着夏绵绵从阳台那边贯穿过去。
原来两个房间的阳台是连在一起的,可以经过太阳回到房间,相当省事儿。
进去后,夏宇轩拉上了房间的窗帘。然后打开灯,他刚要告诉夏绵绵,她已经抬起了头。
当看到天花板上一颗一颗的小星星,她终于明白了房间的窗帘为何要拉上了。
“这些都是你做的吗?”夏绵绵感动的有些眼眶泛红。
夏宇轩拉开窗帘对她点点头,“是,全部是我亲手做的。不过也有装潢师父的功劳。”
如此浩大的工程,他一个人可做不来。
玛拉已经在楼下开始张罗午餐,想着等夏绵绵和夏宇轩下来的时候,就能用餐了。
司徒蓟离开了英国,她想跟着夏绵绵,就唯有在这里住下,照顾她。
楼上传来时不时的笑声,玛拉也不自觉的露出了微笑。
微笑是一种疯病,像病菌传播快速。
夏宇轩和夏绵绵走到了吊椅前然后落座,“哥,我代替孩子多谢你为他做的一切。还有,我想重新画画,你帮我买些材料回来吧!”
失忆的她居然还未忘记画画的事?夏宇轩感到意外,以为她失忆了应该是不记得自己会画画才对。
不过依照夏绵绵目前的情况在家里画画也好,出去工作,他反而还担心她。而且他想为她找两个保镖,到时候孩子出世了,他如果要出卧底任务的话,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无法照顾她。
多两个保镖照顾她也是一件好事,起码他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能全身心扑在工作上。
“好的,不过你要答应我,好好照顾自己,适当休息。”夏宇轩搂紧了夏绵绵。
正午的阳光有些杨烈,照在他们身上有着说不出来的暖意,彼此的心更加的贴近距离。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贵族幼儿园校门外的牌匾下方蹲着一位身穿白色衬衫,红黑格子西装裤,玩弄着怀中熊宝宝的小男孩。他理着寸板头,耳鬓两边的头发被削的很短,中心两边的长发略微有些厚重。
只消他轻轻一摇晃,一头黑发犹如顽皮的孩子,凌乱飞舞。
“哎……大人都是不讲信用的,再也不相信他们了。”他搂着怀里的熊宝宝,有些郁闷嘟着粉嘟嘟的小嘴儿。
实在是太累了,他的小肚肚都唱起了空城计。只见他伸出小胳膊打开熊宝宝的脑袋,往里面掏出一根牛**,拆开包装袋,大快朵颐着,丝毫不害怕天黑了,没人接他回家会流浪在大街上。
他等的有些不耐烦了,胖乎乎的小手伸进裤袋里掏出一块印着熊宝宝花纹的手帕,把手帕摊平放在地上,然后他一坐在了手帕上,小脸上是满足的表情。
“绵绵真讨厌,老买熊宝宝的东西,简直有损我的爷们气概。”他一边用力的嚼着口中的牛**,一边对着空气吐槽。
路过的行人看着他的样子想上前搭讪,一看到不远处的地方有几位穿着黑色西装戴墨镜的男人虎视眈眈的盯着小男孩,行人纷纷退散。
就在此时,一辆莲花跑车停在了小男孩的面前。
打开车门从里面走下一位男子,他蓄着胡子,样子看上去略微沧桑。
“钱钱,你来啦!”小男孩伸出小手臂要男人抱他。
被称为“钱钱”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徐向前,黑白两道称他向爷。可他倒好,一世英名一朝丧。打从三年前知道夏绵绵为司徒蓟生下孩子开始,母子俩的生活里有了徐向前和凯子的参与。
小男孩就称呼徐向前为“钱钱”而凯子更加惨,直接被叫“小白脸”总之,小男孩奇招连连,徐向前和凯子有时候都怕了他,不敢招惹他。
“混世小魔王,今天又被你家绵绵放鸽子了?”徐向前一把抱住了小男孩,笑着问他。被徐向前抱着的小男孩叫夏景逸,小帅哥今年六岁了。虽然打小开始他没在爸爸的陪伴下成长,倒也一路幸福的生活着,和夏绵绵相依为命。闲来无事捉弄捉弄家里的玛拉阿姨,要么就是送上门的徐向前和凯子两位叔叔,至于他的舅舅,那是小帅哥心头的偶像。
原因是,有一次夏宇轩执行任务回家,没锁房门进了浴室洗澡,结果被小家伙翻出了警徽和手枪。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从此以后在夏景逸小朋友心目中深深地烙下了。
啃完牛**的夏景逸小朋友,低下头往徐向前的肩膀擦拭着油光光的小嘴巴。再是抬起头对上徐向前的双眼,小手指还不得空的玩弄着他的胡渣子。
“唔,可不是嘛!你说女人是不是很讨厌,有什么比我还重要呢?好歹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她可狠心了,把那么可爱的我丢在大街上。”他说话的时候眼神里透露出来的无辜秒杀了徐向前的一颗刚强汉子心。
暗中的保镖走上前来,夏景逸马上转头。“阿大阿二,捡起熊宝宝手帕,不然你们的女主人又要念叨我了。”
两名保镖顿时一脸黑线,他们都有名字,可偏偏小朋友不乐意,非要喊他们阿大阿二。
苦不堪言的保镖成了他的女乃妈子不说,还被充当保姆。
徐向前趁着空闲,转头斜视着肩膀上那块油渍。白色西装外套又一件报废了。这混世小魔王每次都用无辜来秒杀他,然后趁机挑衅他的权威。
“钱钱,我饿了,带我肥家。”他笑着楼上徐向前的脖子。
一张小脸上是讨好的笑,看他笑的样子徐向前背脊上冒出了冷汗。
每次这小子一笑准没好事儿,要说司徒蓟是厉害,可是怀中的小魔王也不是省油的灯。比起他老子来,简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这样的评价一丁点儿都不夸张。
记得有次凯子的兰博基尼限量版跑车刚到手,小家伙看上了兰博基尼跑车的颜色。于是,拿着记号笔,在车身上画了大作。
等凯子吃完饭出门一看,脸都气绿了。
最后那辆车子凯子只能放在车库里,他说了要保留这些罪证,等司徒蓟找到他儿子后,这些帐一定要算清楚。
徐向前再也不敢开炫色跑车了,起码去夏绵绵家吃饭是不敢开。以免夏景逸小朋友哪天心情好起来又来一幅大作,他可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一时措手拔出AK47。
把夏景逸抱进车子后,徐向前从后座拿起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物递给他。
“拆开来看看喜欢吗?不喜欢的话,我去换。”他笑着把盒子放到了小魔王怀中。
夏景逸一脸戒备的看着徐向前,“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呢!舅舅说了,糖衣炮弹小朋友不可以收。”
好样的小子,这才几岁的孩子,竟然懂得举一反三。徐向前的确有事想找他帮忙,原因只有一个。
“你这是贿赂,贿赂是犯法的。”小魔王一脸沉痛的说,小手却没有停下来,拆开了礼物。
里面是一部新款游戏机,他上次在杂志上看到缠着夏绵绵很久,她就是不给他买。
现礼物从天而降,他不开心,不喜欢是假的。
看到礼物后,小魔王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吧!有什么需要小爷我帮忙的。”
徐向前呵呵的笑着,“那你以为会是什么呢?”
他没有道破,想叫小家伙猜猜看。
“看你的样子也不缺钱,找我这种天才小正太出手看来只有一个原因了。女人……你想要我帮你勾引玛拉姨,对吧?”说着他做了个油腔滑调的样子,对着徐向前挑挑眉。
徐向前不得不信科学的研究,基因学的伟大。眼前这孩子真的精明的令人惧怕,可是他说的有些夸张,不是帮他勾引玛拉,只是帮他泡而已。
“那你同不同意呢?”徐向前坐低身子,头抵着夏景逸的额头。
夏景逸伸出胖短的小手指,对他做了一个不同意的手势。
见到小魔王不同意,徐向前有些挫败。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徐向前豁出去了。
呵呵……真好骗,奸计得逞了。他不只是想要这款游戏机,还想要一只很MAN的小书包,以后上学换那只,放学后再换熊宝宝。既不伤麻麻的心,又不会失了自己的爷们气概。一举二得,简直是一箭双雕。
“你们大人的事,我这个做小孩子的插手不太好吧?再说了,泡妞可是你的强项,你要我出手不觉得弱爆了吗?”好小子,又吃又拿,要帮忙了还把事儿推得一干二净。
司徒蓟看看你的儿子坏成了什么样子,徐向前已经暗自磨牙了。脸上却依旧堆着笑。
夏景逸的小手抚模着下巴,一脸算计的样子。“不过……”
“不过怎样?”徐向前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大鱼上钩喽!小家伙在心底欢呼,欢乐的不得了。
“给我买只超级酷的小书包,我不想背这只熊宝宝啦!很娘炮,班级里的同学都笑话我。”他抱怨着怀中的熊宝宝。
徐向前算是明白了,说同学嘲笑他是假的,自己不想背那只书包是真的。好样的,居然连哄带骗要他多破费一笔。这小子以后长大了不做生意真是可惜了,什么本钱都没陶,光靠一张嘴和小脑袋就把他向爷给忽悠了。
“问题不大,那你又能带我什么福利呢?”徐向前不着急的达成交易,要小家伙开口做下保证。
小魔王似乎看穿了徐向前的心思,“明天晚上绵绵有一个画展,而且舅舅回国了。就这样,你自己看着办。这是我的钥匙,记得还我。”
他干脆利落的把自己的钥匙给了徐向前,这算是交易达成了。
“我带你回家吃饭,再不够你家绵绵估计要告我拐带未成年小正太了。”看着手中的钥匙,徐向前又恢复了好心。
恋爱中的男女真是幼稚,夏景逸小朋友在心底评论着。
驱车把夏景逸小朋友送到了家中,他一进门身后的徐向前没了踪影。然后屋子里的黑灯瞎火,家里人都知道他怕黑,怎么会不为他留灯呢?
“绵绵,好黑,快开灯啦!”小魔王不满的喊着,心里害怕极了。
突然从厨房传来脚步声,由远至近。他看到烛火在跳动,当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小逸生日快乐!”夏绵绵和玛拉,还有凯子、夏宇轩、安杰唱着生日快乐歌祝福眼前的小魔王。
当夏绵绵打开灯的时候,小家伙马上冲上前抱住了她的双腿。
“呜呜呜……你明知我怕黑,还不开灯。大人不可以欺负小朋友的,我是你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好吧!他撒娇耍赖学他爸也学的很彻底。
夏绵绵笑了,蹲抱起了儿子。“淘气,那你以为我今天故意不去学校接你啊。”
夏景逸的心思被揭穿了,二话不说在夏绵绵的唇瓣上“吧唧”亲了一口。
舅舅说了,大人喜欢糖衣炮弹,女人喜欢甜言蜜语。
身后站着的所有人哄堂一笑,小家伙的举动惹笑了众人。
“你忘记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为了帮你搞这个生日派对,妈妈没来得及去接你。”夏绵绵说着把他抱到了客厅,一进去才发现全班小朋友都到了。
夏景逸扑腾着要下来,夏绵绵无奈的放下了儿子。
“儿子,生日快乐!玩得开心点,晚上睡觉前妈妈送你一份礼物。”夏绵绵伸手拍拍儿子的小屁屁。
小魔王不高兴了,小脸有些发红。“下次不准在大伙面前拍我小屁屁啦!”
说完,他跑到了小朋友们那边开始他的生日派对。
一群大人走到了庭院,玛拉已经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几个人坐在庭院内,进入秋天的季节显得有些闷热,晚间的时候倒也还算凉爽。
“想不到六年过去了,想起生小逸的事就像发生在昨天。”夏绵绵坐下后喝了一口红酒有感而发。
现在的她剪掉了一头长发,留着一头俏丽的短发。染成了亚麻色,穿着一条领子浅口的连身套裙,脚下是一双橘色高跟鞋。
六年来她成了风靡全球的画家,在画家圈子里有着无人能敌的名气。她的一幅作品拍卖价在几千万左右不等,特别她的一幅《爱伤》拍卖价高达八千万。这是六年来她唯一最满意的一幅作品,也是耗费很多心思的杰作。
徐向前对夏绵绵说的那番话有些内疚,当年要不是他和凯子答应出席司徒蓟和小然婚礼上当伴郎。司徒蓟的报仇计划也不会展开,而夏绵绵更不会滚下台阶从而失去了记忆。
这一切,他和凯子难辞其咎。
“其实小魔王现在生活的快乐就足够了,其他的你又何必多想呢!”一向不多话的凯子开口打破了沉默。
安杰喝着杯中的红酒,赞同凯子的话。
这些年来他也不少来夏绵绵家走动,孩子的成长每一幕他也有参与。
那个去了远方的你过的好吗?我们的儿子六岁了,今天是他的生日。小逸很乖,从来不问我爸爸去了哪里,这六年来我唯一愧对他的就是我不记得你的样子了,更加没有办法告诉他,爸爸长得如何?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无法告诉小逸你已经不在的真相。
我很好,只是偶尔会想起你,想到你的时候心会很痛。那副《爱伤》是我画给你的,不知你能否感受到?
小逸越来越淘气了,有时候我对他没辙的时候,常常在想要是你在我们母子俩身边的话该有多好?可是,我知道失去的你是不会再回来的。愿你安好…&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