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骑一军是铁骑人的正规军,是铁骑人王帐最为依仗的正规军!
这样的一支军队,在历史上,一直都是铁骑人和汉人作战的主力部队,即便是在汉人部队的印象之中,铁骑一军代表的也是冲锋陷阵。
然而,现在驻扎在白发关对面山谷之中的铁骑一军居然是派出小队频频朝着白发关做试探性的进发。
这不是铁骑一军的作风,正所谓事出反常即为妖,西门将军相信,如果对面的铁骑人部队真的是铁骑一军的话,一定有着这边所不知道的秘密。
这个秘密是什么?
西门将军又是一掌拍在了这个铁骑人的胸口上。
铁骑人眼睛爆睁,口中溢出一大口的鲜血,就此死去。
“能从他口中知道这么多的事情已经不错了,更多的秘密他不会知道的。你放心,这个铁骑人算在你头上。”
西门将军给有些疑惑的林怒稍加解释,长身而起,望着对面黑漆漆的山坡,久久凝立,久久不动。
一阵阵的热风在山间回荡着,带着峡谷之中的潮气上涌,更添闷热。
只是峡谷之中似乎沾染了太多的血腥气息,这一种潮热之中还带着丝丝让人作呕的恶臭,更是让人心里不舒服。
“本将军将会连夜修书一封,将这里的情况密报戍边大将军武慕德殿下座前。”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西门将军才终于开口说道:“传令,白发关各烽火台提高把控力度,坚决不放任何一名铁骑人入关!”
“得令!”
十五烽火台副队长姜小毛双手抱拳,领命。
“这里有赖两位了。”西门将军最后看了林怒和萧剑修一眼,转身离开。
……
……
本来按照林怒的想法,在下面待到半夜,就回到宿舍休息,但是除了现在这一档子事,他和萧剑修两个人都没有再离开。
刚刚铁骑人的这一次攻击,真正说起来,攻势是十分迅猛的,如果不是萧剑修见机早,只怕单靠石台上的十名士兵,不一定能够阻拦得住铁骑人的步伐。
根据萧剑修的了解,这显然是铁骑人在强攻白发关的人手上做了重大的调整,就像是今天晚上的这十几个人一样,个体修为上,比以前强大的多了。
对守关的人而言,这固然是一个重大的压力,但是同时也说明,对面的铁骑人想要杀到这边来的心思越来越迫切了。
如果这样的小分队最终还是不能冲破白发关目前的防守呢?是不是就会有大规模的强攻?
林怒不知道,但是林怒知道,西门将军之所以慎重的想要先上报一下武慕德,只怕也就是为了能够听听一个有决策权的人的看法。
平静的坐在姜小毛搬来的一张木凳上的林怒,却不知道萧剑修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论及今晚的功劳,萧剑修自然最大,是他最早发现了从栈桥下面趁黑偷偷模过来的铁骑人,也是他身先士卒,直接杀到了栈桥下,将绝大部分的铁骑人斩杀,但是也或许十五烽火台的士兵都嫌他身上杀气太重,在一切暂时归于平静之后,只有林怒享受到了一张木凳的待遇,而萧剑修却还是站在石台上。
更加准确的说,他是靠在城墙上。
他在擦剑。
擦剑的布来自于地上那具铁骑人的尸体,萧剑修很是不客气的死掉了这个人的衣襟,然后将这片衣襟对折了两道,开始擦拭自己的剑。
他的剑,刚刚杀过人,而且是杀过不少人,上面带着很多人的血迹,即便是他已经将剑支在地面上有一阵了,剑叶上的血液也没有流干。
他擦的血迹,就是这些没有流干的血。
擦过一遍,剑上似乎干净了些,再擦一遍,剑叶上没见怎么很干净,那片衣襟却是全部被染红了。
萧剑修很是随意的将这片衣襟扔在了旁边的水盆里,搅了几下,揉了几把,把这片衣襟上的血迹涮的差不多全没掉了,这才将衣襟拧干,然后继续擦剑。
这剑,擦拭了很多遍,但似乎怎么也擦不干净的样子,萧剑修就一直这样擦下去,擦得十分认真,十分仔细,即便是剑锷和剑叶相接的地方,他也是非常认真的擦拭了一遍又一遍。
按照很多人的理解,就算是剑这会儿也要被萧剑修擦掉好几层皮了,但是萧剑修完完全全没有停滞下来的意思。
这种认真的尽头,一度让林怒怀疑自己的木棍之上也是血迹斑斑的,就着石台上的火焰,他将自己的木棍仔仔细细的审视了一个遍,最终也没找到哪里带着血迹。
只是,越看这跟木棍,林怒的心里越是宁静。
这根木棍自然就是藏了那柄长刀的木棍,在昨日跟着西门将军一并前来白发关的时候,青树村的很多玄气修炼者对林怒背着木棍的行为感觉到十分的好笑。
在很多人的理解之中,玄气修炼者的最大依仗就是自己的玄气,一旦成为七级玄气学徒之后,那么可依仗的就是自己的玄气实战功法,所以,除非是到了七级玄气学徒的境界,并且学习了玄气实战功法之后,出门才会有携带武器的必要。
然而,即便如此,也不会有人会去携带一根木棍。
玄气修炼者,这是何等高高在上的存在,使用的雾气自然是如剑一般,高贵且高雅的兵器,怎么能够使用像是木棍这样粗劣的武器?
更何况,就连村中的老一辈的玄气修炼者也没有任何人携带武器,林怒的这跟木棍看上去着实显得过于可笑了。
只是现在,审视着这根木棍,想到刚刚对敌时这根木棍在手中的感觉,林怒却是感觉自己犹如和这根木棍已经有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感情一样。
萧剑修是不是也对他的剑有感情?
……
……
长夜漫漫。
萧剑修忽然将手中的衣襟扔出去,挺直身子的时候,那一柄四尺长剑已经归鞘。
林怒望着他,问道:“过去看看?”
萧剑修第一次认真的看着林怒,看了好一会儿,忽然咧嘴一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