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次列车刚在卢布林的火车站台停下，任海济便迫不及待地跳下车门。无视月台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向自己投来的奇怪视线，任海济在向着天空伸了个懒腰后，双手插腰开始在众目睽睽之下扭起腰来。紧跟在他身后的艾瑞卡与法密尔这两个女孩则用手微微下压帽檐，尽量不去看身前那个丢脸的副元首。
“精神很不错，齐格飞。”
“啊！古德里安将军？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见到你。”
任海济停下扭腰动作，向面前的古德里安递出了右手。古德里安指挥的第2装甲集群现在还停留在华沙，在“巴巴罗萨计划”中担当从南面合围600公里外斯摩棱斯克的任务。当然我们都知道这个任务在希特勒的干预下，目标被改为360公里外的明斯克。现在，在卢布林见到古德里安的确让任海济有些惊讶。
与任海济简单握过手后古德里安的视线依然停留在对方脸上。
“齐格飞……你这是……”古德里安说着用手指指自己的鼻子。
“嗯？啊，抱歉，抱歉。”任海济一边说着一边将塞住鼻子的餐巾纸拿了下来，“没什么大毛病，只是最近有些上火。你懂的。”
看看站在任海济身后的两个女孩，古德里安慎重的点点头。对这个装甲兵之父来说，他除了军事外什么都不懂，更别提让他区分任海济话中有多少是戏言了。
从口袋中掏出烟为自己点上，任海济看着古德里安道：“那么……古德里安将军阁下，是什么事让你从华沙特地跑到卢布林来？”
“没什么事，齐格飞。我只是在战役开始前来看看我的部队指挥官而已。”
古德里安的话让任海济小声笑了出来，他伸出手指在古德里安面前摇了摇，同时微笑着说道：“古德里安将军阁下，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德意志第一独立混合装甲军’虽然在名义上归属第2装甲集群指挥，但你知道我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有人在我脖子上套上一个枷锁。”
“我当然知道。在波兰战场、在法国战场上我就知道。只要上了战场，没有人能约束得了你。那时的龙德施泰特阁下不行，现在的博克阁下不行，整个陆军统帅部也不行。除了元首外，没人能约束你。”古德里安一脸坏笑，“否则你也不会要求让原本驻扎在东普鲁士的部队调到我这边。”
在“巴巴罗萨计划”中，陆军统帅部原本是想将第35装甲师与第14机械化步兵师配属在东普鲁士。与霍特一起通过立陶宛国内公路向明斯克前进。不过在得知自己的部队配属位置后，任海济要求将“德意志第一独立混合装甲军”在中央集团军群中的位置由北面转移到南面。
当然，就任海济本意来说。他更希望自己的“德意志第一独立混合装甲军”属于北方集团军群。这样从距离上来说一旦战况危急自己可以依靠波罗地海三国完善的交通网迅速逃回波兰，或者向南躲入人数众多的中央集团军群中。未虑胜先虑败，为自己留好下一步行动的退路总是没错的。任海济可不认为光靠那与历史相比多出来的一个月的时间，德国就能在41年年内击败苏联。不过这种事任海济自己一个人想想就可以了，就算他想将自己的队部放到北方集团军群中去，陆军统帅部也不会同意将这支全德国战斗力最强的装甲部队扔到次要战场上去。
既然北方去不了，那就躲到南方去。别看南方战线上苏联人在基辅地区囤积了大量部队，西南方面军（苏德战争爆发后四个军区分别改为西北、西方、西南、南方方面军。西南方面军即之前的基辅军区。）是四个军区中兵力最强的，指挥官也很优秀。但有普里皮亚特沼泽阻挡，西南方军想对自己的部队进行打击也没那么容易。更何况如果历史上的“基辅合围战”依然发生，那来自南面的威胁几乎可以完全解除。
中央集团军群前进的路线虽然没有像波罗地海三国那样完善的交通网，但所要面对的敌人却是由巴甫洛夫指挥的西方方面军。先不说西方方面军人员、装备、战斗力如何，已经可以肯定的是他们的指挥官是个认为坦克只能掩护步兵的白痴。
没有无用的士兵，只有无能的将军。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对负责进攻的德军来说，巴甫洛夫倒是个很好的对手（帮手？）。
在别人眼中看来，副元首只是让部队前进的路线由北线改为南线。没有人知道任海济心中的小算盘。
面前是个完全无法对自己造成威胁的无能敌人。普里皮亚特沼泽又能帮自己安全的阻挡来自南面的威胁。即便是撤退，虽然没有公路，但广阔的平原也很适合逃跑。还有什么比走这条路更好的选择？当然我们的主角又想当然了。这就和他当初在法国战场上，第一次见到“虎式”与“豹式”后，就想着用它们去欺负苏联坦克一样。
有时候，对历史了如指掌未必是件好事……
与古德里安并肩走出火车站。一路上古德里安不停询问任海济对这场战争到底持何种看法？依照最高统帅部的计划能否完全可行？古德里安到现在依然没有放弃直指莫斯科的想法。
对此任海济都以微笑作为回答。心中不停暗骂：古德里安你个白痴！
古德里安这个心直口快的家伙，所有问题都是直接明了。连套话的方式都不会，哪怕是个傻瓜都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这让任海济怎么回答这种敏感问题？说：一定会胜利。那就是敷衍，古德里安绝对不会满意。说：这很难说。那就是在质疑最高统帅部的决定，在质疑德国独裁者的决定。大庭广众之下自己能这么说吗？
最后无法从任海济嘴中得到任何回答的古德里安匆匆蹬上送自己来的装甲车，赶回位于华沙的指挥部。古德里安可不像任海济会将所有任务全部交给下属，作为一个装甲集群的指挥官，古德里安可没大把大把的时间供他挥霍——尤其是战役马上就要开始的时候。
古德里安的离去让任海济送了口气。他生怕这个不会说话的指挥官再问出什么尴尬问题来。
“齐格飞。”古德里安一离开，早已在半履带装甲车旁等候半天的凯尔立刻迎上前来。
“啊，凯尔。见到你真高兴。”任海济看着这个身材高大的日耳曼人，“只有你吗？”。
“是的，齐格飞。”
“那好，我们走。”任海济说着迈步向停在一旁的半履带装甲车走去。刚走了两步，他又忽然停了下来，凑到凯尔耳边小声问，“克莱茵那家伙已经到了吗？”。
凯尔皱起眉看着自己的好友。这个动作让他原本就不拘言笑的面容看上去瞬间老了十岁。只不过是询问克莱茵有没有向部队报到，有必要搞得像间谍秘密接头那样，用这么小的声音说话吗？他大声回答：“是的，齐格飞。克莱茵2天前就到了。”
“那好，我们走。”任海济的双脚刚迈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转身向身后的凯尔问道：“那么部队的整编怎么样？克莱茵完成手中的工作了没有？三个师的人都彼此熟悉了吗？”。
紧跟在任海济身后的凯尔再次停下脚步，他的双眉凑得更紧了。
凯尔总觉得自己这个好友今天从见面起就不太正常。刚才那些问题都需要他这个直属指挥官亲自去确认，自己在这里的回答没有任何意义。如果自己的好友没有感到满意，那自己在这里说的再好也没用。这点齐格飞应该很清楚，对于一向重视时间的他来说，为什么还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询问一次呢？
尽管心中满是疑惑，凯尔还是回答道：“这些都需要你亲自去确认。齐格飞。请原谅我无法给你答案。”
“说的也是……那好，我们走。”自言自语说了句，任海济再次迈步。可很快他又停了下来，“对了，凯尔。这辆装甲车怎么有些不同？”
凯尔紧盯着面前的251半履带装甲车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任何不同来。这辆半履带装甲车不是和它在北非战场上的时候一模一样吗？
“我不明白，齐格飞。”
“你看，你看。它的履带和以前的不一样。再看，车厢上的装甲也不一样，还有……”
一只小手在任海济背后推了一把，打断了任海济那浪费时间的无聊话语。
“就算外表不一样了，它的功能还是一样的。快走，哥哥。不要浪费时间了。”
转身见到艾瑞卡那瞪着自己的眼神后，任海济尴尬的用手指挠了挠鼻子。这个聪明的女孩已经知道自己屡次停下脚步的原因了。继续拖延下去已没有任何意义了，任海济很干脆的登上了半履带装甲车。
看着任海济的背影，凯尔疑惑得问向艾瑞卡：“希特勒小姐，齐格飞今天到底是怎么了？”
“他在感到内疚啊~”同样看着任海济的背影，艾瑞卡笑着回答，“哥哥总算还知道：对他来说，有些人只是他生活中的一部分。而对某些人来说，他却是他们的整个世界。”说着艾瑞卡很满意地点点头，“很好，现在看来他至少还像是个人。还没混蛋到无药可医的地步。”
“希特勒小姐，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也许是呢。关键词就是：爱莎。”向着凯尔露出个甜甜的笑容，艾瑞卡紧跟任海济脚步走进了半履带装甲车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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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巴巴罗萨”启动(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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