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一身的繁琐工作全部扔给留在柏林总理府内的艾瑞卡，任海济美其名曰：我这么做是为了给你个锻炼的机会，让你先熟悉熟悉之后将面临的工作。
对于任海济当起甩手掌柜这种事，艾瑞卡有些气恼又无可奈何。有时候，她的这个哥哥到底在想些什么，哪怕是她自己也不猜不透。
任海济离开了柏林，当然还没到他去前线的时候。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在没有确保补给物资全额顺利运到前线之前，他还不能离开。
任海济可不想当自己身处前线后才发现，自己反而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所以在与苏军交战前，哪怕只是在表面上，也应当先将德国的国内局势安定下来。至于自己离开之后，是否会有跳梁小丑迫不及待地窜出来，这根本不是问题。只要前线部队物资充足，自己就能立刻让国防军回头镇压。
元首专用四轮防弹车载着任海济一早便离开了柏林，不过却是奔着位于科特布斯的冯·施瓦兹家别墅而去。
见到自己那一脸伤痕的弟弟，身为大姐的伊芙蕾在惊讶过后，便紧张的不停询问任海济的身体状况。任海济只能干巴巴得左一句，右一句应付着。他来到施瓦兹家不是来与他的大姐闲话家常的，任海济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施瓦兹家的人除了现家主保罗外，都是群没用的废物。如果这个家族自以为有他的大姐在，而选择在即将到来的大混乱中摇摆不定，那最后任海济就不得不用武力来解决问题。可正因为伊芙蕾的存在，任海济又将不想自己大姐的家搞得支离破碎。所以现在的施瓦兹家在任海济眼中俨然就是个麻烦。
让任海济没想到的是，他与保罗两人在书房内的密谈在短时间内便达成共识。保罗向任海济保证，只要他还是这个家族的族长一天，无论发生什么事，施瓦兹家与施维茵家就永远是盟友。
保罗的保证让任海济还算满意。不过誓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用来违背的，任海济还没有傻到会无偿得相信保罗说的话。现在形势比人强，保罗向自己低头是很正常的事。可当混乱一起，当他看到更多的利益后，他是不是还会坚定自己的想法？
“冯·施瓦兹阁下，我还有最后一句话要送给你。”任海济的话停了停，向着面前这个50多岁的男子狂傲地说道，“我比你们任何人所想的都要还优秀！任何人在我眼中都不过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所以……最好记得三思而后行。”
离开科特布斯，几乎横穿整个德国后任海济出现在了美因茨。很遗憾当他敲响公寓二楼大门的时候并没有人开门。
回想起4月见面时，莉莉雅已挺着大肚子。任海济不由苦笑着摇摇头，他忘了现在的莉莉雅应该正躺在医院内。
“也不知道那个没用的姐夫哪点好了……二姐这么喜欢他……”小声抱怨后任海济回到防弹轿车内。车轮再度高速旋转起来，这次的目标终于是任海济出行的最终目的地——巴伐利亚。
“父亲，母亲。”在哈罗德的书房内，任海济向着面前两人微微低下头小声道，“我回来了。”
慌慌张张跑上前，依莉娜用双手轻轻捧起任海济的脸颊。
强忍住拍开对方双手的冲动，任海济站直身体后与依莉娜直直对望着。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母亲的手指正轻轻划过自己脸上的伤疤。
“很痛吗？齐格飞。”
“不，这是我的选择。是我必然付出的代价。”
任海济不带感情的语气让依莉娜微微一颤，她收回双手略带忧愁的看着自己最小的孩子。
一直坐在书桌后座椅上的哈罗德突然问道：“那么……你后悔吗？”。
“不，父亲。我从来就没有后悔过！也容不得我后悔！”
“过刚而易折。我的孩子，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哈罗德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他直直的看着站在前方的任海济，语重心长地说，“我知道你很优秀。你是我所有孩子中最优秀的。我不希望看到你发生意外……”
“人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任海济打断了哈罗德的话，“我很优秀，我相信我能做到！如果做不到，那就说明我只有这点程度而已。如果我只有这点程度的话，那么我就去死吧！”
“齐格飞！”依莉娜根本没想到自己的孩子会说出这种话，她失声大叫起来，“不要……”
“依莉娜！”哈罗德略显不满的打断了自己爱人的话。用眼神示意自己的爱人不要管父子两人之间的谈话后，再次将视线转到任海济身上，“你已经太过疯狂了。”
任海济毫不在意的迎向哈罗德的视线，他大声道：“一个真正有实力的人，即便疯狂一些又如何？”
沉默片刻，哈罗德长叹口气有些无奈的说：“那么……齐格飞，听说前线战事紧急，你这次匆匆赶回是为了什么？”
见哈罗德开始谈正事，任海济也不想继续纠缠下去。从口袋中掏出烟为自己点上，深吸一口。这个动作让一旁看着他的依莉娜不由皱起眉。
“父亲，我有个计划需要施维茵家的协助。”
这次连哈罗德也皱起眉来。他早知道自己这个最小的孩子不仅优秀，同时又孤独、高傲。想让他低下头向别人寻求帮助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更何况现在元首生死不明。这个身为副元首的孩子很可能登上那个至高之位。哈罗德不仅疑惑起来，是什么事需要这个孩子来向这个家求助。
片刻沉默后，哈罗德摇摇手道：“这个家最终全都会是你的，齐格飞。如果‘施维茵重工’无法为你提供帮助的话，这个家的一切你都拿去吧。”
“施维茵家是二哥的。父亲。”
“那么你就去找赫伯特吧！施维茵家下的企业现在大部分业务都是由赫伯特打理的。”哈罗德微微一笑，“如果有问题需要解决，就去找你二哥吧。我已经老了……”
既然自己的父亲已将话说到这一步，任海济也只有点头答应。在向哈罗德与伊莉娜鞠躬行礼后，他转身退出了书房。
任海济一走，伊莉娜立刻走回到哈罗德身边。她有些埋怨地看着自己的爱人，埋怨自己的爱人没有更正那个孩子的疯狂想法。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亲爱的。”哈罗德用手轻轻挤压着两眼间的鼻梁，语气中满是无奈，“还记得我曾经对你说过的吗？那个孩子太优秀、太疯狂、也太危险。现在他很可能得到那个众人苦苦追寻的至高权力之位。对于他来说，无论我们说什么都将变得毫无意义。我能为他做的一切，都已经做了。他在想些什么，要做些什么都让他去吧。孩子已经长大了……”
伊莉娜微微笑了起来，她伸出双手按在丈夫的双肩，温柔的按摩着。
“说的也是……不过你有一句说错了。是‘孩子们已经长大了’而不只是‘孩子’。”
拍了拍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哈罗德也低声笑了出来。只是他的笑声中略带苦涩。
“我们这些凡人永远都跟不上他的思维。在我们只看到这个家的时候，他已看到了整个德意志。而当我们终于看到德意志的时候，他却已经看到了整个世界。对他来说，我们太渺小，也太无聊了。可就是这样他忽略了身边的小细节。留给人一种狂傲，孤独的形象。只希望赫伯特能弥补他的这个缺点。”
“要我说啊……亲爱的。你似乎忘了还有一个人。”
伊莉娜调笑的话语让哈罗德一愣，他尴尬的咳嗽两声道：“那是齐格飞自己要做的选择，不是我们能安排的……”
“那还真是可惜。艾瑞卡这么好的女孩，我可是一直想让她成为自己女儿的啊~”
离开书房的任海济当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亲在说些什么。一走出书房大门，他便向在门外走廊上等后的西瑟道：“西瑟，我二哥回来吗？”。
“是的，小主人。赫伯特少爷现在应该正在他的书房内。”
“很好，西瑟。我一个人去见二哥就可以了，你不用跟着我了。你去安排一下明天的车辆。我要去见沙米尔。”
“一切遵从你的命令，小主人。”
任海济点点头快步向前走去。不过他才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因为走廊对面出现了一个苗条身影。
“杰克弗里德少爷，浴室与换洗的衣服都已经准备好了。”
走到任海济面前的爱米莉说着一把夺过任海济咬在嘴中的烟，将依然燃烧着的卷烟塞入从围裙口袋中掏出的铝制小盒内。她略显不满得瞪了任海济一眼。不过很快她又扭头看向一侧的白墙。
爱米莉似乎想将自己的注意力从任海济脸上移开，可又做不到。于是她的视线只能不停在任海济的脸与他身边的墙上不停摇晃着。
伸手按在爱米莉头顶，任海济还使劲揉了揉。结果这个举动又引来女孩一个白眼。前走两步，任海济突然又停了下来。他微微侧身看向身后的爱米莉道：“对了，爱米莉。等一下你和我一起洗吗？”。
不出任海济所料，他身后立刻传来女孩气急败坏的叫嚷声：“你去死啦！杰克弗里德少爷。”
推开赫伯特书房的大门，似乎早就猜到任海济会来见自己。赫伯特正做在茶几旁，面前那张茶几上放着两杯正飘着淡淡白烟的茶杯。一见到任海济后，他便立刻笑着说：“齐格飞，看来这次你伤得很严重。”
“左眼都没瞎，也不算很严重的伤。”随意笑着回答后，任海济在茶几旁坐了下来，“二哥，我需要你的帮助。”
赫伯特没有说话，他微笑的看着任海济，似乎在等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二哥，为了之后的战争能走向胜利。我要将整个德意志的经济整合起来。计划我已经做好了，但这个计划将损害到所有资本家的利益。你明白我的意思？”
“施维茵家也在其中吗？”。
“是的，二哥。不仅仅是‘施维茵重工’，所有家族下的企业都会被牵连其中。所以我需要你的支持。”
微微挑起一侧眉毛，赫伯特看着端坐在面前的弟弟。
“我知道你很优秀，齐格飞。你是我们所有兄弟姐妹中最优秀的一个。所以只要你不后悔，那就放手去做吧。我会一直站在你身后，齐格飞。整个施维茵家也会一直站在你身后。如果有问题，我会帮你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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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地狱进行曲(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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