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济看着自己面前的餐盘,略显无聊的用手中的叉子轻轻拨弄着盘子内翠绿的豌豆。(圣王)与他坐在同一张餐桌上的布劳希奇与哈尔德两人则专心消灭盘中的食物。另一边的艾瑞卡与法密尔则低声交谈着,从这两个女孩处不时传出清脆的笑声。
如果没有这两个女孩不时的低语,整个餐厅内看起来更像是一场追悼会后的丧宴。气氛压抑的足以让人窒息。
搁下手中的叉子,任海济用弯曲的右手支住微侧的脑袋看着放置在餐桌上那一大盆蔬菜沙拉。
随着任海济宣布德国进入全面战争状态,德国人民的生活水准直线下降。所有食物优先供给给军队。秉承着“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作风的任海济将自己的生活水平拉低到与所有德国人民相同的水准。餐桌上除了每个人分配到的少量培根外,轻一色全是各种素食。
其实在场5人中,任海济的日常饮食标准是最差的。
身为军人的布劳希奇与哈尔德享有国防军士兵的额外配给标准。
艾瑞卡则拥有全德国人民自发的“特殊照顾”,人们都愿意扣下自己配给中的一小部分,送到这个女孩的配给中。
法密尔还属于青少年,为照顾青少年的成长需要,饮食配给是最充分的。这个女孩甚至每天还能领到一份牛女乃。
在德国饮食配给标准中条件最好的是在籍军人与科学家们,然后是处于生长期的孩子,接着是务农的农民(固定劳动期间内,在田间劳动的非农民同样是这个标准)以及从事重体力工作的工人。最后则是政府官员和战俘营内的战俘以及犹太隔离区内不参加工作的犹太人。
任海济的话被不择不扣的执行了——不工作的人没饭吃——无论对德国人、犹太人还是战俘都一样。
“我的元首,我认为你应该提高一下你自己的饮食标准。毕竟你肩负着整个德意志的希望与未来。”
向着布劳希奇露出个善意的笑容,任海济笑着道:“放心吧,我亲爱的元帅。[我搜小说网]我的身体可没有那么虚弱。像我这种不干事的家伙,有这点配给已经很满足了。”
“你太自律了,我的元首。”布劳希奇停下手中的刀叉看着任海济道,“我想,如果你像希特勒小姐那样享有特权,德国人民是不会有意见的。”
布劳希奇的话让任海济再次握起叉子开始拨弄起盘子中的豌豆。
“也许是……也许不是呢……”任海济轻声道。他的低语声只有坐在他身边的艾瑞卡能听出个大概。
“哥哥,你已经吃饱了吗?还是说没有胃口?”
“艾瑞卡,你知道的。我一向吃得很少……”
一只装有培根与熏肉的盘子被推倒了任海济面前,法密尔看了眼任海济后立刻扭头闭开了对方的视线。
“我可不是为了你才这么做的,如果你有事姐姐会伤心的。所以……快点心怀感激地吃吧。”
将法密尔的盘子轻轻推回到女孩面前,任海济看着女孩道:“我说了,我没事。我只是因为目前的局势突然想到了一个故事。所以没胃口了而已。”
布劳希奇与哈尔德齐齐放下手中的刀叉,法密尔也将属于自己的餐盘拉回面前后转回头一起看着任海济。
“是什么故事?我的元首。”
“一个很有趣的故事。”任海济微笑着依然用手中的叉子拨弄着盘中的豌豆,“同时也是个很难选择的故事。”
“能说给我们听听吗?我的元首。”
“当然,我的元帅与将军。”任海济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视线从三张充满期待的脸上一一扫过。坐在餐桌上的众人中,唯有艾瑞卡属于礼节性的停下双手的动作。
“这是个很久以前的故事。一个大陆上有着一群原住民建立的国家,某一天一群外来者来到这片陌生的大陆。为了理解与阐述方便,我们暂时称原住民为印第安人,外来者则称为欧洲人。”说道这里,任海济的话停了停。用充满笑意的语调说道,“我发誓,这只是为了容易阐述这个故事。与现实中的印第安人、欧洲人没有任何关系。”说着他还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如有雷同,纯属巧合。纯属巧合。”
任海济的话语与动作,引起了布劳希奇等人的低声笑语。
“外来的欧洲人靠着手中的武器开始驱逐时代居住在这片土地上的印第安人。随后他们建立起了自己国家。很快这些少数派的外来者依靠这份绝对的力量开始对印第安人实行强权统治……在他们的统治下,作为大陆原本主人的印第安人失去了人权,活的猪狗不如……”
布劳希奇与哈尔德脸上的笑意更浓了。虽然他们的元首说这个故事与现实没有关系,可怎么看这个故事说得都是美洲大陆上的故事,换句话说就是美国人的起家史。
“有压迫的地方就必然有放抗。欧洲人无论如何都属于少数派,作为原住民的印第安人奋起反抗。然而在欧洲人的据对力量面前这种放抗都是徒劳的。欧洲人凭借着手中的绝对力量开始残酷镇压。印第安人拥有人数上的优势,欧洲人则占有武器上的优势。原本小规模的争斗开始变成一场旷日已久的漫长战争。10年,20年,30年。50年,100年,200年战争仍在继续,双方流淌的鲜血染红了这片富饶的大陆……”
原本挂在布劳希奇与哈尔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故事的发展已经月兑离了美洲大陆的历史。两个人甚至觉得他们的元首在暗示什么。
“欧洲人对于印第安人的压榨性统治方式没有改变,印第安人对于欧洲人的反抗也从未停歇。时间的脚步匆匆而来又匆匆而过。没有人知道到底经过了多少时间。在这漫长又看不到尽头的争斗中你出现了。你深爱着这片生养你长大的土地,你看着你的同胞在欧洲人的统治下留下无尽的鲜血与无奈的泪水。可是你什么都做不了,你只能在一旁看着,静静的看着。在满腔的怒火中静静地看着。”
“有一天,你的机会来了。反抗军的人来到你居住的村庄寻找对抗欧洲人的志愿者。怀着满腔的热血你参加了反抗军。事实证明你的举动或许是正确的,你很快凭借着你的天赋与才能在反抗军中打出了名声,成了某个小队的指挥官。反抗军所有人都听说过你的名号,你带领着你的队伍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所有参加反抗军的人都相信你是他们的领袖最得力的指挥官。同样他们也相信,你和领袖将一起带领他们以胜利者的姿态走进欧洲人的帝都,结束欧洲人对这片大陆的血腥统治。”
布劳希奇与哈尔德两人对望一眼,试图猜测他们的元首到底想说什么。法密尔到是一脸兴趣盎然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女孩总是对英勇的骑士故事充满幻想。
“我劝你还是不要抱有太大希望。”见法密尔一脸兴奋,艾瑞卡在对方耳边小声提醒道,“哥哥说的故事,永远都不会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两个低语的女孩,任海济自顾自接着说。
“有一天,你的小队接到一个任务。去某个村庄招募愿意一同对抗欧洲人的志愿者。这个任务对你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与之前那种需要与欧洲人面对面开战的任务相比,实在太简单了。你这样想着,但很快你发现你错了。你来到这个村庄,开始向村里人阐述反抗军的理念。你原本因为很快就会有人像你当初那样踊跃报名,可你错了。你迎来的只有村民们冷漠的目光。一个中年男子面对你热情洋溢的演说冷漠的回答道:你们当初来的时候也是这样说的,可是最后我们得到了什么?在你们的鼓动下,我的4个孩子都参加了反抗军。可是现在呢?我失去了4个孩子,现在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孤独活着。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要我的孩子活着回来。现在这一切不都是你们遭成的吗?欧洲人可恨?可他们至少没有将我的孩子从我身边夺走!”
布劳希奇用手轻轻捂住胸口。
“惨败!大惨败!你根本没能完成这个看似简单的任务。是的,漫长又永无止尽的争斗消磨了所有人的热情与希望。失去了民众的支持你还能做什么?当天晚上你在村外的露营地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篝火你开始怀疑自己接着该如何走下去,你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所做的到底是否正确。就在这时,一份来自领袖的最新命令送到了你手中。这个负责传达口信的使者的到来给你带来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祥的预感很快成了现实。在口信中你的领袖给了你一条全新的命令:杀光这个村庄中的所有人,让所有人都以为这是欧洲人干的。因为没有人会想到是印第安人动手杀了他们自己的同胞。这样就能将那些不愿协助反抗军的人逼到反抗军的阵营中。”
任海济的话说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突然扬起一侧嘴角,用奇怪的笑容看着布劳希奇道:“那么……我亲爱的元帅。如果是你……面对这条命令,你……会如何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