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再度惊艳!
虽然郝京颖一开始就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邪恶想法,要像个坏婆婆一样挑剔他的料理,随意编派,嫌太咸太油太甜太怎样的一大堆,结果却是她一口接着一口,嘴巴从没停过,很快的就碗底朝天,一个嫌弃字都没说出口。
她就像饿死鬼一样的狂吃,让杜承平忍不住以拳挡着嘴,预防忍俊不住,偷笑出声来。
邀她共进晚餐,是关宜宁的提议。
下午,他到山下的书局买了些书回来,下了公车就看到骑着摩托车朝他而来的关宣宁。
他快步追上,询问她要来之前怎么没先打个电话?若他搭晚一班公车,就见不到人了。
关宜宁回,“我是来拜访客户,结束后想说不远,就顺道过来看看了,没见到面也无所谓啦。”其实她主要是想看看杜承平跟隔壁的女孩进度到哪了,两人有没有成为一对的希望。
“那要一起回我家喝个咖啡吗?”杜承平想现在也三点了,是喝下午茶的时间。
“好啊!”
于是关宜宁从车箱拿出另外一顶安全帽,不过那安全帽有点小,只是扣在杜承平头上而已。
“你帮我载书,我用跑的。”杜承平提议。
“好。”关宜宁将他手上厚重的一袋书放上机车踏板,一起回到杜家。
在门口停好车,关宜宁转头看着旁边的美式乡村风格别墅,轻笑道,“我刚来的时候,有遇到隔壁的。”
“恰北北?”这个时候会在家,通常是“恰北北”的机率最高。
“恰北北?喔,你是说那个个子很娇小的女生?你怎么给人家取这种绰号?”很难听耶。
杜承平推门让她进入,“因为她脾气差啊,动不动就跟我吵架。”
“我记得你脾气也不好。”
“所以常常杠上。”杜承平耸了下肩。
进了主屋,杜承平将书籍暂先放在茶几上,走来厨房,敢动自动咖啡机,再自冰箱拿出昨晚做好的甜点,放到餐桌上。
“这款我没看过,是新的?”关宜宁惊喜的看着用金平糖装饰的白色小雪屋,是模样十分可爱的甜点。
“夹心是蓝莓慕斯,吃吃看。”他将甜点匙递过去。
关宜宁吕了一口入嘴,“好吃,很清新很爽口。”
“吃慢点,咖啡还没好。”
“喔。”关宜宁只好暂先将甜点匙放下。“你有请过『恰北北』吃甜点吗?”
“有次为了激怒她,请过。”
“激怒?为什么?”
“那女人前阵子不知发什么神经,常拿甜点过来,很基本的那种,味道是还可以,但态度很不情不愿,好像谁拿刀架着她一定要送过来。我看她那虚情假意的态度就有气,我猜她一定在搞什么把戏,绝对是不利我的那种,若着了她的道,将来必定没有好日子过,所以为了让她知道社会不是那么简单好混的,故意让她看清现实,教她别想耍花招了。”
“哈哈……”关宜宁快笑死了,“姊夫,我看是你在胡思乱想吧,姊说过你最厉害的,就是一点小事就可以想出一整个情节来,说不定人家真的是想跟你交好啊!”
听说出过不少食谱的杜承平真正的志愿是当推理小说家,不过他胡思乱想很厉害,真要下笔却没办法,最后只好黯然放弃。
“不可能!”他否定,“若是『假面超人』还有可能,但『恰北北』不可能。”
“假面超人又是谁?”关宜宁兴致盎然的问。
“是管理那间别墅的女人,她不管看到谁都很亲切,很虚伪。”
“亲切错了吗?你干嘛这样都不把人当好人啊?”
“她都嘴上说一套,实际上做一套,对她我没什么好说的。”
“你这么讨厌隔壁的住户?”
“嗯……”真有那么讨厌吗?可当隔壁一片安静的时候,他又会莫名其妙全身不对劲。也许,他一开始讨厌的是初期三不五时就传来,破坏整个社区宁静的吵架声吧。
更或许是心中的预感告诉他,他宁静得跟死海没两样的心湖就要因此起涟漪而下意识的抗拒吧……
“但我觉得『恰北北』没有真的很凶呀,我刚才在你家门口按电铃的时候,她还好心过来告诉我,你不在耶,态度很平常,只不过感觉有点心不在焉,好像在烦恼什么事。”
“她会有烦恼的事?”杜承平垂眼沉思,“该不会是写作陷入瓶颈?还是遭遇什么困难了?”
“你这么关心她的话,可以直接去问清楚啊!”关宜宁鼓动。
“我才没有关心她,我是顺你的话在猜!”为掩饰那被说中的窘意在他脸上晕染出的热气,杜承平起身去倒咖啡。
关宜宁看着他魁梧昂扬,却透露着寂寞的背影,忍不住叹道,“我觉得,你也该走出这座孤独的城堡了。”
“你在胡说什么?”端咖啡回来的杜承平低斥道,“什么孤独的城堡,你什么时候这么文艺腔了?”
“姊夫,”她偏着头道,“我觉得那个『恰北北』跟你挺合的。”
“你不要胡说八道了!”他的脸更燥了。
“三不五时就拌嘴吵架也是一种情趣啊!”
“由此可知,你跟你老公必定也都用这方法增进情趣吧?”
“我们的相处方是跟你们不一样。”她低头拿起咖啡杯,浅尝了一口。
“针锋相对的吵吵嘴,感觉也挺开心的耶!”
是啊,是很开心,他最近越来越能理解这方面的“乐趣”了。
但不想被小姨子识穿,怕难以自处的他还是在嘴巴上逞强。
“那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他自她一眼。
“要不换你主动出击,你去跟人家交好嘛,请她吃吃饭什么的,不然你一身好手艺,都只煮给自己吃,很浪费。”
“我有时也会做蛋糕分给其他住户。”主动出击?说得简单,他根本对于现状要如何转变无计可施。
两人针锋相对太久了,要很“正常”的往来,怎么想都扭捏。
“老人家又不能吃太多甜,能跟你分享的就只有『恰北北』了。你怎么不试着跨出一步,我相信再凶悍的女生,都有属于她温柔的一面。”
“那女生根本不懂啥叫温柔!”他嗤之以鼻,“我从她们搬进来到现在,对她们的印象只有一个『吵』字,那三个女生很会吵架,跟菜市场没商样。”
“所以充满活力嘛。”
“活……”该死的,怎么全让小姨子给说中了。
他的心思有这么明显吗?
那恰北北该不会也看得出来吧……
“你也这么觉得对不对?”关宣宁一双晶亮的大眼朝着他闪闪发亮。“充满活力的活着,很棒啊!”笑得越关心,吵得越热络,不就是活着的最好证明吗?
说不定姊夫就是因为这点被吸引而不自知……关宜宁抿紧唇,眼眶有些发酸。
“别废话这么多了,吃你的蛋糕吧。”外表粗犷的他其实很容易难为情,故不想让令人不知所措的话题继续下去。
“不然你今晚就约她吃饭嘛,我看她们家好像也只有她一个人在,你一个人她也一个人,刚好可以一起共进晚餐。”
虽然杜承平低斥她少出馊主意,但他还是将她的提议给放进心底了。
也许他真的该试试看,以诚心来跟“恰北北”交好,说不定真能改善两个人的关系,踏出那十分困难的第一步。
“恰北北”虽然厨艺不精,但非常的爱吃,用食物勾引她的确是个好主意,抓住她的胃,说不定就抓住她的人了!
在准备晚餐的时候,他注意了一会隔壁的动向,整间屋子到了傍晚都不见有灯亮起,可见其他人并不在家。虽说“恰北北”的房间也是昏暗的,不过那女人作息不太正常,人在睡觉也不无可能,而且她如果出门,他养的狗一看到她就会汪汪叫(他的狗很莫名其妙的特别喜欢她),一下午的安静,显见她一直把自己关在家里。
站在冰箱前,他犹豫了一会,拿出两人份的食材,不到半小时的时间就将三菜一汤料理好,然后走来隔壁门口。
他有想过让彼此之间用很“正常”的方式开始,可他发现这让他很瞥扭不习惯,还是像过往那样用挑衅的语气说话,比较符合他们的相处模式。
“吃饱了!”餐桌对面,连粒米都未剩的郝京颖满足的伸了个懒腰。
能吃到美食真是天下一大乐事啊,就算对面生个不对盘的人,她还是可以假装视而不见吃个痛快的。
“那可以吃甜点了,去客厅等我吧。”也吃得差不多的杜承平起身收拾餐具。
“……。我来吧!我来洗碗。”郝京颖将自己用过的餐具迭在一起。
“不用。”杜承平拿走她手上的餐具。
“光吃不做事,我会过意不去的。”她没那么厚脸皮。
“我从不让客人动手。”
“我又不是客人。”她横眉竖目。
“不然你是什么?”
“我是你的……”她倾身,手指着他的鼻尖,“敌人啦!”
他都请她吃饭了,还是敌对状态,可见两人之间的城墙有多厚高。
杜承平低下头藉收拾餐具掩饰苦笑。
“那我更不能交给你洗碗,万一你故意打破我的餐具,我不就赔惨了。”
“人家说盗亦有道,我吃人嘴软,才不会故意这样小鼻子小眼睛动手脚!”她才没那么卑鄙。
“每个人收拾厨房有自己的习惯,你就别插手,快去坐好吧。”杜承平将餐具全部收过去。
“喔……”这样说的确是有他的道理,那她就不争着把事揽上身了。
坐来客厅沙发上,在沙发右手边有个圆形小茶几,摆放电话与一副相框。
相框里是一名女子的独照。
她不由得好奇的偏过身去,张大眼将相片中的人物看仔细。
那是一个长相清新甜美,肤色白皙,笑起来灿烂和煦的漂亮女孩,仔细端详,五官跟那位清丽的房管挺神似的。
一这……该不会是他老婆吧?
她蓦地贝齿咬住下唇,感觉她坐在这,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奇了,她又没干嘛,只不过是来吃个饭,为啥会有这种心虚感?
杜承平将焦糖苹果布丁递给她,自己在三人沙发的另一端坐下。
一种奇异的尴越感,在两人之间的空位流动。
杜承平很想开个不会让两个人不是拌嘴就是吵架的话题,可想归想,要执行还真有点困难哪。
有没有什么话题是很安全无害的呢?他绞尽脑汁苦思。
郝京颖吃了一口布丁,是十分扎实浓郁的口感,但她现在的心思已经不在甜点上了。
“那个……”
“嗯?”杜承平转过头来,心想她该不会找到话题要跟他吵架了吧?
“你老婆咧?”
“我……老婆?”她怎么会知道?
“这个是你老婆吧?”甜点匙指了指相框,“你们怎么没住在一起?”
杜承平抿着嘴,看起来与其说是欲言又止,更像是有口难言。
“该不会是你老婆对你不爽,所以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吧?”
她想,他的小姨子既做了他的房管经纪,往来也挺频繁的,应该还没离婚,八成是分居。
“我老婆……”
她屏气凝神等待下文,似乎连心脏都停止跳动了,在那个时候,四周静得让人后脑勺发麻。
他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抬头,“过世了。”
“啊?”她没听错吧?“过世了?!真的假的?”从他阴沉的表情显见这的确是事实,她不由得惊讶掩嘴,“我没想到……对不起……”
她竟然还乱想人家的小姨子是小三,真是该自行掌嘴三下!
“没关系。”他拉了下嘴角,“都五年前的事了,我也走出来了。”
“五年?那她不是很年轻就过世了?”
“是癌症,因为年轻,反而扩散得快,知道时已经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寿命了。”
“怎么会……”她万万没想到竟是如此令人心酸的答案。
“那个时候,我们只是男女朋友,还没结婚,当我知道她生命所剩无几时,不顾他人反对,坚持跟她登记结婚。”他深吸了口气,“我想陪她走完人生最后一趟路。”
他明知他老婆生命所剩无几,不管两人可说是毫无将来可言,还是义无反顾的跟她结婚?
真的有这种,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相知相守?
真的有吗?
郝京颖的心口激动有如暴风雨中的海浪。
“喂你……你是骗人的吧?故意说这种话来欺骗我的同情心,我说得对吧?”一定是这样的啦!那个贱嘴男怎么可能有这种可歌可泣、感人肺腑、只会发生在电影里的情节啦!
“如果这是谎言,我会比你更高兴。”他苦笑。
自他的神情态度,她知道他并没有说谎,这让她很难承受,盯着手上的甜点,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一定非常非常的爱他的老婆吧……
胸口既酸涩又沉重,一时之间,她分不清楚这样的感触主要是为了谁。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下厨做甜点?”
她摇头。
“我本来的职业是个厨师,开了几家餐厅,还曾上过电视出过烹饪书,而我跟我老婆就是她来我餐厅用餐时认识的。”
“呃……我对下厨没兴趣,所以这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她只知道傅培梅而己,听说还有什么阿基师很厉害,不过她不太清楚就是。
“你不只没兴趣,而是没天分!”
“喂,你不要说破坏气氛的话,这个时候我不想跟你吵架!”没心情啦!
她此时此期的心情好沉重,一点都不想跟他斗嘴。
她好羡慕他老婆,有一个这么爱她的男人,却又替他们感到难过,这么情深意重,却敌不过病魔的残忍之手,硬生生就将一对有情人拆散。
他想必现在还爱着他老婆、思念着他老婆,所以才会把自己关在山上独居吧。
她其实也很想有个男人这样爱她,不去计较未来,只看着眼前的她,疼她宠她,将她深切的烙在心底,永世不忘。
可是这样是不公平的,尤其看到杜承平在妻子过世五年,还是依然想念着亡妻,她就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就算孤单寂寞噬得人难熬,她还是要懂得苦中作乐,懂得保持乐观,坚定意念走下去。
可是……可是她还是好羡慕他老婆,像她就绝对得不到他这样的喜爱的……
她倏地一惊,惊愕刚涌上的心思。
她在想什么?她脑子发傻了吗?
竟然想跟他老婆站在同一个位置上,她在发什么神经啊?
“哈!”浑然未觉郝京颖心思的杜承平笑,“你干嘛这么正经?死老婆的人又不是妳。”
“就、就感觉很怪啊。吼,你很烦耶,我第一次听到所以很震惊啊,我没有办法把你跟重情重义四个字联想在一起。”郝京颖抹去不该有的繁复心思,恢复一贯的嬉笑怒骂。
“我看起来像狼心狗肺的样子吗?.”
“还好啰。”她抬手,拇指跟食指做出像捏着硬币的样子,“有这么一点点……不对,这么一大点,好大好大的一点……”她张开手,夸张的往左右伸展。
“我看你才是狼心狗肺,吃了别人的东西也不懂得说好话,给我吐出来!”没良心的女人。
“货物既出概不退还,东西入肚概不吐出!”她顽皮的吐舌做鬼脸。
“怎么有这么厚脸皮的人?”
“是啊,连枪弹都打不过呢!”她得意洋洋的捏着自个儿脸颊。
忽然,她看到前面桌子下方的置物篮中,有个很眼熟的东西。
她好奇的拿出来一看,竟是上回他为了刺激她所织的帽子,不仅已经完整织好,头顶还做了颗球球,十分可爱。
“哇赛,你还真的把它织好了。”她讶异的将整个帽子看个仔细。
织法工整完美,没有任何漏针或是孔距忽大忽小,跟她的“得意之作”实在差太多了。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福至心灵,她抬头问,“你会打毛线,该不会跟你老婆有关吧?”
“你终于变聪明了。”
“什么话,我本来就很聪明。”她不爽碎念,“你老婆希望你织帽子给她?”
“算答对也不算答对。”
“拜托直接讲大白话,到底是怎样?”
“她因为化疗而头发慢慢稀疏,我想帮她找顶帽子,但是她的头围很小,一般大人的帽子太大,小孩的又太稚气,所以我决定亲自为她织帽子。”
“你练了多久才有这样的境界?”
“天才是不需要练太久的。”
“跩屁啊!”她不悦的皱鼻,“我也很天才的,上次你看到的肚围是我生平第一次打毛线,能做到那样的程度很厉害的了!”连郁乔都不会这项技能呢!她可也是有过人之处的!
“是是是,你怎么说怎么对,你高兴就好。”他将帽子戴到她头上,“刚刚好。”
“这帽子……”
“妳的。”
“可是……”她忽然觉得扭捏。
“用妳的毛线打,当然是你的。”他从置物篮中拿出剩余的毛线跟棒针,“回去多练习,看下次能不能打件毛衣过来臭屁。”
“难不成你连毛衣也会?”
“还好啦,有做出成品过!”
“明明就很想炫耀,说什么还好!”真是虚伪!
“你们家有人回来了。”杜承平看向窗口。
郝京颖顺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隔壁的屋内果然透出温暖灯光。
“真的耶,不知道谁回来了,我回去看看。”她起身时不忘拿起还没吃完的焦糖苹果布丁,“吃完再把盘子还你。”
“OK。”
她快步走向门口,开门前又由头喊,“谢谢你啦,晚餐跟帽子。”
“不客气。”他朝她微微笑了下。
一个浅浅的笑容,却让她胸口紧绷。
她回以有些许僵硬的微笑,转身离开。
屋内恢复一片寂静,杜承平环顾室内,看着这栋当初以亡妻的要求所设计,原本要建来当餐厅的房子,忽然意识到关宜宁的那句——你也该走出这座孤独的城堡了。
他拿起装有亡妻相片的相框,看着那只能留在回忆里的甜美笑容,低声道,“我如果将你放下了,你会不会怪我?”
恬静的笑容依然微微笑着,亮丽的水眸欲语还休,传递着鼓励与包容。
郝京颖回到家,发现曾郁乔与林瑀彤一起回来了。
他们该不会搞双对约会吧,所以才一起回家?郝京颖猜。
“这么热的天你怎么戴毛帽?”曾郁乔有些不解的走上前来,“这帽子很可爱,去哪买的?”
“呃……这个喔……一个朋友给的啦!”她不好意思说是隔壁的“贱嘴男”给的,毕竟他们平日水火不容,现在还互相竞争咧!
她言词闪烁,精明的林瑀彤一看便知有鬼。
“这个朋友该不会很刚好的就姓杜,还住在我们家隔壁吧?”她斜睨着美眸问。
“真的吗?”曾郁乔惊异张嘴。
“喔……呃……对啦!”林瑀彤那么聪明干嘛?真讨人厌!
“你该不会把到他了吧?”林瑀彤惊喜地握着郝京颖的手腕,“真是惦惦吃三碗公耶,还以为你只会跟他吵架,想不到心机还是有在使的嘛!”
“我才没有咧,这个帽子喔,是他……是他为了刺激我,讽刺我织毛线的功夫很烂的啦!”
“这帽子是他织的?”两名女郎皆惊愕。
“对啦!”
“嗯……”林瑀彤双手环胸作思考状,“我现在不得不怀疑,贱嘴男该不会其实是姊妹吧?”
“你是说同性恋吗?”曾郁乔瞪大眼。
“有可能啊,你看他又会做菜又会织帽子……郝京颖,你手上拿的那个布了该不会也是他做的吧?”
“喔,对啊,不过他不是……”
“我吃看看。”林瑀彤拿走郝京颖手中的甜点匙,舀了一口含入,“我的妈呀,好好吃!”
“我也吃吃看。”曾郁乔也吃了一口,“真的好好吃喔,我以前教你们做的根本是小孩的玩意了。”
“这下我更相信他是同性恋了!”林瑀彤斩钉截铁。
“不是啦!他会做菜是因为他本来就是个厨师。”郝京颖忙解释道。
“真的假的?”林瑀彤盯着她头上的帽子,“难道厨师也要会织帽子?”
“这个喔,这也是有原因的。”郝京颖拉下顶上帽子。
想到他学会织帽子的原因,想到他是用什么心情来学会打毛线的方法,她眼眶不由得一阵酸楚。
“什么原因?”曾郁乔与林瑀彤异口同声。
“这是人家的隐私,我不方便说。”她将布丁拿给她们,“这给你们吃吧,我还有点事先回房了。”
“喂,京颖……”两人一回身,就见郝京颖头也不回的匆匆回房,并快速将门关上,完全不给她们问完的机会。
“京颖……好像怪怪的耶。”曾郁乔面露担心之色。“要不要找机会问一下?”
“我觉得不用。”林瑀彤再吃一口布丁,“真好吃,我也要叫那个贱嘴男做一个给我。”
“为什么不用?”曾郁乔不解。
“直觉告诉我不用!”女人的直觉最准啦!“你也不用多管闲事。”
“可是我放不下心……”
“不然就再观察几天吧,贸然去问,我相信你也问不出什么答案来的。”
“好吧,那我再看看好了。”
“你要吃吗?”
“要!”曾郁乔连忙点头。
“那妳一半、我一半好了。”林瑀彤将布丁划开一半,“这样很公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