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妍恍然大悟
她一直奇怪为什松阳郡主那恨她,总想置她于死地,原来症结在这里
松阳郡主嫌她身份低贱,没背景,也没娘家撑腰,怕被人笑话,不想让她嫁给徐慕轩在徐家这一辈的子侄中,徐慕轩最出色,若高中状元,再娶名门旺族的姐为妻,就能通过联姻巩固家族势力,也能成为权贵圈子的美谈逸闻
她是写下文书的童养媳,借她的旺夫运,徐慕轩才有今天如果现在徐慕轩跟她毁婚,就有不能共富贵之嫌,会遭人非议可若是她死或是残,亦或是名声坏,徐家为徐慕轩另聘高门之女,就不会有人论徐家的是非
这些年,武烈侯府的势力声威江河日下,松阳郡主的想法很现实这优秀的孙子,代表一个家族复兴的希望,怎能让一个逃荒女霸占正妻之位呢
沈妍忽然气馁很多,她很想知道徐慕轩怎看这个问题如果徐慕轩跟松阳郡主想法一致,那她争来争去,在别人眼中岂不象跳梁丑一样可笑
松阳郡主轻哼一声,说:“老四,去请侯爷来,把轩哥儿也叫回来
“母亲,这……徐瑞宙面露犹疑,这件事做不好会惹出事端
“还犹豫什连大厨房都敢砸,真是胆大包天,而且她恶名在外,不能眼睁睁看着轩儿被这样的女子糟践徐家不能处死她,但能把她赶出府,这也是她己提出来的赶她出府之前,先解除跟轩儿的婚约,这也无可厚非
沈妍想离开武烈侯府,只是想过清静的日子,并没想过跟徐慕轩解除婚约
如今,松阳郡主抓住她这句话,让她出府,但必须解除婚约,倒令她进退两难她徐慕轩感情不错,若不是们之间出问题,而是被别人破坏,她心有不甘可现在,她没有退路,这个危局怎化解令她大费脑筋
“好,既然徐家不分是非,蓄意苛待诬陷,又要跟解除婚约,把赶出府去,也无话可说那就等侯爷轩少爷过来,把事情说清楚,不用们赶,己会走沈妍神色傲然,即使心里无底,她也要撑起气势,不想让人看扁
松阳郡主瞪徐瑞宙一眼,“还不快去叫人还等什
“是,母亲徐瑞宙不敢耽误,转身离开
听说松阳郡主要解除沈妍徐慕轩的婚约,还要把沈妍赶出府,众人都各怀心思,脸色也精彩除沈妍主仆,别人都是高兴或无所谓的神情就是有人同情她,也顶多就是为她叹息一声,遇到这种事,别人又能说什呢
倾向于沈妍的人之中,若说有听到解除婚约还能高兴起来的人,那就非项云谦莫属听说松阳郡主要解除沈妍徐慕轩的婚约,高兴得抓耳挠腮若不是们男扮女装隐藏在房顶上,真想振臂高呼,大声叫好
有人相思正苦,恨不得把沈妍当成宝贝捧在手心上,而徐家却弃如敝履,毫不珍惜若是能中一下该多好,各取所需,也有实惠可得
若是能成全沐元澈沈妍,会沐元澈要一个更大的官当当,再跟沈妍索要一千两银子做谢媒礼钱权兼收,皆大欢喜,肯定睡觉都能笑醒
沈妍不拘礼数,搬来一只板凳坐下,双手抱膝,看着满地狼籍,她一脸轻松她徐慕轩的婚事是分还是合,只有们二人能决定,别人说什她都不在意所以,她不理会松阳郡主,只想等徐慕轩来,听听怎说
松阳郡主示意海氏过来,两人低语几句,海氏立刻眉开眼笑武氏刘氏互看一眼,谁也没说话,对于海氏有点开心事就翘尾巴的行止,她们屡见不鲜
汪夫人见松阳郡主一脸志在必得的神色,暗摇头,给项氏使眼色婆媳二人赶紧起身离开,免得一会儿松阳郡主栽跟斗,怪上她们
大厨房的院子里安静下来,躺在地上的婆子都受伤,勉强爬起来,却不敢申吟一声众人各想心事,偶尔彼此间使个眼色,却尽量不发出半点声响
院子里一片索然死寂,与春末夏初风吹花香的韶华盛景格格不入
男子低沉的说话声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众人不约而同看向门口徐秉熙走在前面,面色不善,身后跟着徐瑞宙、徐慕轩,还有五少爷七少爷等人们个个垂头敛眉,偷眼扫描徐秉熙的脸色,连呼吸都压抑得很微弱
沈妍赶紧站起来,垂手立于一边,看到徐慕轩满脸担忧,她暗长叹徐慕轩在侯府立足不容易,她也不想给惹麻烦,拖的后腿,让难做但有些事情关系到做人的根本,她不想强忍,可反抗的结果总会很糟糕
“这是怎回事徐秉熙阴沉着脸,一声怒呵
“问她松阳郡主向沈妍抬抬下巴,就闭口不言
“问呢,不会说话徐秉熙一声暴呵,震得松阳郡主突然哆嗦一下,吓得院子里的大主子赶紧躬身低头,奴仆们全部跪下
松阳郡主没想到徐秉熙会冲她发这大的火,又是气愤又是委屈,但仍站起来,挤出一张笑脸,问:“侯爷这是怎在外面遇到不顺心的事
“、还……
徐瑞宙搬来一把椅子,轻声说:“父亲先坐下,有什事都缓口气在说
“侯爷先休息一会儿,别急坏身子松阳郡主满脸堆笑劝慰
徐秉熙坐到椅子上,接过下人奉上的茶,嘬一口,说:“徐家嫡系族**有七人参加今年的秋闱,就是有人中举,们徐家也能在京城扬眉吐气汪博士前几天才到京城,请指导功课的学子就已排到两个月之后年轻在京城时与有几分交情,亲出面,好不容易才把请到府里
刚把请进书房,让人叫来轩儿兄弟几人,还没来得说话,老四就苦着脸来找人家一看就知道家里有事,赶紧告辞,说改日再来改日改日,这一改不知道改到什时候怎总是在有重要客人的时候,内院就出事呢是怎管家的上次内院打架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嫌不够热闹
“侯爷,今天的事关系重大,不能擅做主,才请侯爷来处理松阳郡主见徐秉熙并没追问她是什事,也没急着回答,就沉默
听说汪孝贤进京,沈妍心里激动一把虽然她对这个外公没有一丝一毫的印象,但见汪孝贤倍受欢迎,她心里也美滋滋的
汪孝贤是两榜进士,在读书人中有名气,未获罪返乡之前,曾任国子监祭酒此次起复,皇上并没有给品阶官差,而是让任太学院总博士,享受四品官员待遇虽说没实权,但曾给皇上启蒙,起复又一波折,就已造足声势
以前,京城曾流传学子得汪孝贤指导,必定榜上有名的传言所以,刚回京城,就有不计其数的学子拜到门下,求指导功课可从不攀附权贵,收学生、交朋友全凭喜好,哪一家能请上门授课,确实是很体面的事
徐家这些年经受不少打击,即使皇后出身徐家,武烈侯府的声望也早已不复当年徐秉熙知道己文不成、武不就,两个庶子也没什本事现在,把希望全部寄托在徐慕轩这一代身上,希望这一代人能考出一名状元
得汪孝贤指导就能榜上有名,这对于徐秉熙来说是一条捷径,豁出老脸求人根本不算什人好不容易求来,因内院一出事又走,能不生气
松阳郡主听说因内院出事,又一次惊走贵客,心中焦急恼恨对于培养儿孙成材、光复徐氏家族之事,松阳郡主徐秉颐步调一致徐秉熙因此怪她治家不利,她无话可说,气焰也熄一大半,但都全部转化成对沈妍的怨恨
“侯爷莫名,大嫂与汪博士是堂兄妹汪家起复,老太太肯定会让大嫂请汪家人登门做客等汪博士上门,再提给轩儿兄弟几人授课之事也不晚
“如今也只能这样徐秉熙松一口气,目光落到凌乱的厨房里,又绷起脸呵问:“大厨房怎弄成这样到底出什事
松阳郡主暗哼一声,没说话,给海氏使眼色海氏会意,忙上前给徐秉熙行礼,当着沈妍主仆的面,她就添油加醋、扇风点火,讲述沈妍带人砸大厨房的恶行徐秉熙顿时气得暴跳如雷,而沈妍则稳如泰山,好象没事一般
“好大的胆子,竟敢……
徐慕轩赶紧上前跪倒,“祖父,求您饶妍儿这一次,她只是一时糊涂
徐秉熙本想呵骂沈妍,听到徐慕轩为沈妍求情,又把话压下去不是精明有远见的人,但对一些家务事,还不至于糊涂得一点是非不分深知沈妍砸掉大厨房必有因由,而海氏只讲过程,对起因只字未提
“糊涂糊涂就可以把大厨房砸掉那岂不是做下错事,都可以用糊涂来推卸责任、用糊涂来顶罪徐秉熙面色阴沉,把怒气全部撒到沈妍身上
“一点也不糊涂,清醒得很沈妍看到徐慕轩冲她使眼色,示意她跪下哀求,她对动不动就下跪很反感,挪挪脚步,依旧站得笔直
“她既然说己不糊涂,那就是明知有罪还故犯,必须重惩,来人,把……
“侯爷息怒松阳郡主拦住徐秉熙,笑笑,说:“此女出身低贱,秉性骄纵,心思邪恶,行事乖张,确实不适合做徐家妇刚才她已认错,并提出要离府赎罪,想就不要处罚她,直接毁掉她轩儿的文书,赶出府去,就清静
“祖父、祖母徐慕轩满脸担忧痛心之色,跪走几步,来到徐秉熙松阳郡主身前,哀求说:“求祖父、祖母饶妍儿这一次,她确实出身不高贵,但决不是莽撞行事之人,今天的事必有起因,她也是无心之过,求祖父祖母饶她一次
徐秉熙揉着额头,面露深思,考量是不是要把沈妍赶出徐家,再给徐慕轩另聘名门贵女就因为一个恶女的名声及沈妍的所作所为,徐家就能毁婚,把她赶出徐家只要把沈妍赶走,徐慕轩另聘贵女,也不会被京城的权贵圈子诟病
可徐慕轩还有几个月就要参加秋闱,毁婚会不会影响的成绩以后,要在朝堂立足,那些御史会不会因此攻击松阳郡主嫌弃沈妍身份低贱,就想毁婚,可徐秉熙就要综合考虑,关键要考虑此事对徐慕轩徐家的影响
松阳郡主冷笑几声,“无心之过哼她前几日在园子里带人打伤几十名仆妇,今日又砸掉大厨房,用一句无心之过就能为她月兑罪她现在还不是徐家妇,就目无尊长,凶横骄纵,以后还不知道要做出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名门之妇要贤良淑德、温俭谦柔,她占哪一条还不如尽早毁婚、一百
“祖父祖母,孙儿与妍儿幼年相识,相处一年,深知她的脾气性情,她决不是乖张凶横之人不管是她前几日打伤人,还是今日砸掉大厨房,孙儿以性命担保这其中定有误会,至少是别人侮她在前,求祖父祖母明察
徐慕轩站起来,拉着沈妍跪到徐秉熙松阳郡主脚下,很坚定地说:“孙儿不聪明,但还有识人之明,不会人云亦云孙儿断不会与她毁婚,也不嫌她出身低贱,不嫌她名声可恶,求祖父祖母成全孙儿,不要把她赶出徐家
“、好大的胆子,这是在对长辈说话松阳郡主咬牙切齿,厉声怒呵:“婚姻大事,古是父母之命,父亲不在,的婚事难道祖父不能做主毁掉文书,赶她出府,另聘高门之女,有什不好
沈妍甩开徐慕轩的手,跪坐在地上,摇头干笑,淡淡地说:“前几天在园子里打伤人是被人构陷,今日砸掉大厨房更是被逼无奈,面临生死攸关,不得不反抗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会有人陷害、逼迫,还不就是因为出身低贱,不配做徐家妇所以,就有人想给安一个恶名,顺理成章毁掉婚事
唉其实根本不用这大费周章,又不是不懂道理的人,把话说明白,己卷铺盖走人不是更好在京城无亲无故,要吃要穿要住,把给徐家的一万两银子还给,保证不提被赶出府的内幕,只承认己可恶破财免灾是古今公理,再说徐家破的也不己的财,又何乐而不为呢
“妍儿,不许胡说徐慕轩低声斥责沈妍,但眼底却闪过几丝笑意
沈妍低下头,冲徐慕轩吐吐舌头,脸上泛起浅浅的红晕松阳郡主嫌她出身低贱,想毁婚,可徐慕轩却不这想,这就足够别说在这个时空,就是在她的前世,两个人感情没破裂,就因父母长辈离婚那岂不是太傻
松阳郡主被沈妍道破心事,紧咬牙关,再也无话可说,征求的目光看向徐秉熙徐秉颐沉脸拧眉,考虑的问题比松阳郡主更深一层,也默不作声
武氏轻咳一声,冲沈妍眨眨眼,“说有人构陷、逼迫,可有证据
沈妍知道武氏想帮她,心中轻叹,“有也不敢说呀免得让人杀人灭口
徐慕轩扯扯沈妍的袖子,“妍儿,知道不是恣意妄为的人,这两次的事情确实蹊跷,到底因为什,说出来,祖父会为做主
松阳郡主阴着脸想阻止,见徐秉熙不作声,她也没说什就算沈妍讲出足够的理由,今日之事也触犯徐家家规,徐秉熙也不会轻饶沈妍
“好吧既然大家都不反对,就实话实说沈妍轻咳一声,从她平氏进府时讲起,一直说到今天发生的事,并让丫头拿出馊饭剩菜做证据
徐慕轩气得脸色铁青,拉着沈妍站起来,说:“祖父祖母,姨娘对孙儿有生养之恩,妍儿孙儿有婚约之义,若连她们一餐一饮都保证不,孙儿就枉活世间因由已讲明,妍儿虽说行事冲动,却没做错祖父祖母若要赶走妍儿,不如连孙儿姨娘一起赶走孙儿就是从此不读书,鬻文为生,也能保她们无饥无寒免得读满肚子的圣贤书,却无情无义,折辱圣人,让人笑话
“这到底是怎回事究竟是怎管的家徐秉熙满脸怒气,斥问松阳郡主,“出身皇族,虽说娘无爵,可还有封号在,那些御史言官照样能弹劾徐家是皇后的娘家,这事要是传出去,让有何脸面见人
松阳郡主的父亲与太皇帝一父所出,先皇登基后,封她的父亲为亲王,封她为郡主她父亲死后,长兄袭爵,因屡次犯错,遭人弹劾,两次降爵她长兄逝后,嫡亲侄子袭爵,前年又一次被十几名言官联名弹劾当今皇上就削去她娘的王爵,贬为闲散宗室,就靠皇族发的生济银子过日子
听徐秉熙提起娘家,松阳郡主脸色很难看,她是争强好胜的人,可惜有要强的人、没要强的命,她的子女、丈夫连同娘家的亲人却没有一个人给她争口气
活到现在,徐慕轩这个孙子成她唯一的希望,若徐慕轩高中,她也可以吐出长期憋闷的郁气可一想到徐慕轩要娶一个逃荒女为妻,她就郁闷得要死
徐慕轩叹口气,又跪下,说:“祖父祖母明知是非,却要毁掉婚约,赶妍人出门孙儿不孝,只有背弃家族祖宗,同们一起离开
沈妍冲徐慕轩挑挑大拇指,今天表现还不错,否则她肯定同意毁婚
徐秉熙冷哼一声,质问松阳郡主,“到底是怎管的家竟然出这种事
“老二媳妇,这些年,大厨房一直由管理,这究竟是怎回事怎会连平姨娘沈丫头一餐一饮都保证不松阳郡主轻轻松松就把最大的包袱甩给海氏,“前些天就说让老媳妇接手大厨房,非把持着惹出事端
“媳妇……海氏赶紧跪下,证据确凿,她无话可说,只是哽哽咽咽哀求
徐慕绣跪到海氏身后,低声说:“母亲那次在花园摔伤,一直在养病,就把大厨房交给孙女,孙女无能,不能辖制下人,请祖父祖母惩罚
沈妍撇撇嘴,徐慕绣倒是个聪明的,替海氏揽下过错,又推给下人谁都知道大家族的下人拜高踩低,欺上瞒下,法不责众,也无法一一惩治
“来处理,内宅之事,本来就由全权做主,不要动不动就找徐秉熙交待好松阳郡主,又转向沈妍,说:“就是再有委屈,如此行事也犯下大错,就是不把赶出家门,也不能轻饶,免得以后再犯
“祖父,救您饶妍儿这一次,孙儿担保她以后不会再犯
沈妍也跪下,但她并没有急着为己求情,而是打开荷包翻找里面的东西
“那次做法事为平姨娘压邪,一万两银子够沈妍从荷包里翻出一张银票,面值五千两,等到众人都看清楚,她又赶紧收起来,笑笑,说:“平姨娘的身体精神都好起来,若一万两银子不够,她愿意再添补差额今天让人砸大厨房,确实行事冲动,损失多少,会加倍赔偿
做天法事连百两银子也花不,一万两能不够沈妍心知肚明,但仍要这样问她今天砸掉大厨房,为己出一口恶气,也教训某些人,她也乐意掏银子平抚此事以前她装穷,现在看来此计不通,她刚才故意让众人看到她荷包里的银票,就是要露富谁让武烈侯府缺银子,各得所需,皆大欢喜
破财能免灾,花钱能买命,用银子能摆平的事都不是难事,难的是没银子
徐秉熙扫徐瑞宙一眼,沉着脸不开口,这种跟人要银子的事还是让徐瑞宙出面,而做为一家之主,要考虑的是更深层次的问题
徐瑞宙没回答沈妍的问题,忖度片刻,问:“上次不是说要卖掉平姨娘在金州的庄子金州那远,卖掉也好,得银子就交到公中的帐上吧
除那一万两银子要卖掉的庄子,平姨娘沈妍还有私房银子,这是不争的事实,众人都知道徐家还不至于想把她们的私房全部据为己有,但们会惦记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可有时候被贼惦记上反而会更安全
松阳郡主扫海氏一眼,“老二媳妇,从今天起,主管的家务事全部交给老媳妇打理,就呆在院子里忙绣姐儿的事,没事少出门
“是,母亲,媳妇谨记母亲教晦海氏恨透沈妍,却不敢丝毫置疑,她被削去管家之权,又被禁足,以后的日子会很不好过
武氏向松阳郡主道谢,又说:“沈丫头,今天大厨房损失不少,赔二百两银子吧放心,保证以后再也不敢有人苛待的餐食茶饮
“多谢女乃女乃,银子一会儿送到
“二百两银子够松阳郡主问得很隐晦
武氏眼底闪过讥诮的笑意,“回母亲,足够
徐秉熙站起来,说:“这件事到此为止,老四、轩儿,们跟来
徐慕轩长长松一口气,冲沈妍宽慰一笑,跟在徐秉熙身后离开沈妍借口回去拿银子,应付着跟松阳郡主等人行礼,就带丫头走
回到青莲院,沈妍拿出二百两银票,让白芷给武氏送去,她又去看平氏平氏见到她,就象生离死别的亲朋又重逢一样,抱住她就失声痛哭
武氏新官上任,说到做到沈妍刚回到青莲院一刻钟,就有婆子送来几壶开水,又给平氏送来虾皮紫菜粥中午的饭菜也全部按份例送来,没有丝毫马虎懈怠只是送菜送水的下人都换掉,原来海氏的人全部打发到园子里做粗使
……
徐慕轩跟随徐秉熙徐瑞宙进书房,就跪倒在地,替己请罪,替沈妍陈情徐秉熙训斥几句,又讲一堆大道理,就让起来
“轩儿,平家在金州有多少产业,知道徐秉熙知道平氏的产业都是徐瑞坤挪用军需银子置买的,但跟谁也不敢透露,只说是平家的产业
“回祖父,共有两个庄子,两座铺子,还有一座进出的宅院听妍儿说她姨娘进京前,卖掉两座铺子一个庄子,留下一个庄子,让仆人们打理
徐秉熙拧眉深思,平氏卖掉两座铺子、一个庄子,手里肯定有一万多两银子的私房沈妍拿出一万两银子保住平氏的命,按说手里应该没多少钱可沈妍荷包里有一张五千两的银票,连雇人砸大厨房都赏金锞子,出手也太大方
徐瑞宙徐秉熙同样的心思,也在琢磨平氏沈妍有多少私房银子,忖度片刻,问:“轩儿,除庄子铺子,平家还有什产业
徐慕轩想想,说:“听妍儿说要跟人合股开一家炮制药材的作坊,有们两成股来京城之前,正在筹建,最后怎样,没问过
“贩卖药材利润很高,制药作坊可是暴利徐宇宙若有所指
“轩儿,大丈夫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务事不能一点都不管回头把这件事问清楚,要真有制药作坊的股份,就记到公中帐上,交给四叔打理平氏沈丫头都是女流,不能抛头露面,以免被人笑话
“是,祖父
“先出去吧也给汪博士见过礼,以后多跟请教功课
徐慕轩应声告退,走出书房的门,才拧着眉敲敲脑袋并不关心家里的产业,沈妍到平家后,就接手产业上的事务,连平氏都不多管知道徐秉熙要把平家的产业记到公中帐上意味着什,可又不想对徐秉熙有所隐瞒
“老四,去打听金州共有多少家制药作坊,平家在哪一家有股份
“是,父亲徐瑞宙顿顿,又说:“嫂的娘家是皇商,主要跟北越做贸易,武家的生意中最大的一块就是药材昨天,儿子嫂的哥哥聊天,听说济真堂从金州起家,现在光在大秦皇朝境内就有十多家分号,瀛州大陆的药材就会被济真堂垄断轩儿说制药作坊有两成股,所说的不会是济真堂吧
“想什呢济真堂是楚国金家的产业,金家能跟老百姓打交道
徐瑞宙干笑几声,“儿子也知道不可能,只是想想,要真是济真堂有平家两成股份,一年少说也有几万两银子的进项,象们这主仆几百口的人家,就是什也不用做,日子也过得富裕滋润,哪象现在,天天为银子精打细算
“别胡思乱想,还有十来天就到老太太的寿辰,还差多少银子
“沈丫头要是再拿出两千两就够,老太太过大寿怎也能收几千两的礼金,皇上也会有赏赐,还会收不少寿礼,今年就不会短缺花用银子
若是没有沈妍为平氏出的这一万多两的买命银子,给徐老太太过寿,就要到处借银子等收寿礼礼金,在掂对着去还帐,补上这个窟窿,日常花用银子就紧张没想到平氏胡闹竟然给徐家带来一大笔横财,真是有福不用忙
徐秉熙点点头,“等老太太过完寿,给留出千两银子,有用
徐瑞宙连忙答应,给徐秉熙千两,再拿出一千两装进己的腰包反正有平氏这一万多两银子垫本,家里花用银子宽松,就可以多贪一些
……
吃过午饭,沈妍见平氏情绪稳定,就跟她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直接说拿出一万两银子保住她的命,连做法事压邪气的幌子也扯掉平氏痛恨许夫人狠毒,又担心连累徐慕轩,除哽咽叹息,什话也说不出来
“妍儿,咱们还有多少银子
“还有八千多两
“再给府交八千两银子吧咱们留些零用钱就行,反正以后花用……
“不行沈妍皱着眉头打断平氏的话,“这府里哪个主子没点儿私房银子做天法事能花多少钱,们给府里一万两银子还不够花用
“是觉得……平氏叹口气,“那就先拿两千两银子给四爷,免得……
“金州那远,庄子也不是天两天能卖掉的,过些日子再给沈妍知道这两千两银子已经被徐瑞宙惦记上,不给不行,但她想先拖延几天
沈妍深知己跟平氏有时空的差异,道德观念更不在一条水平线上,不想跟她多说平氏清醒,就她那绵软的性子,也不可能惹事,以后的日子会好过些
徐慕轩从太学回来,就来青莲院,看到沈妍平氏都安好,也放心
还有几个月就秋闱,现在要闭门苦读,就怕再横生事端,影响此次大考的成绩可现在面临一个难题,不知道怎跟沈妍说徐秉熙要把制药作坊的股份归到公中帐上的事,而且料想沈妍也不会同意
“怎干苦着一张脸太学里有人欺负
徐慕轩摇头轻叹,“妍儿,是不是很没用什也做不
“想有什用沈妍眨眨眼,又说:“门框上缺一颗钉子,能把钉进去物尽其用就是这个道理,只做好的份内事就行,无须大包大揽
“祖父说读书人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真怕己做不到,不能好好守护有些事情想到,知道那做不对,可是……
沈妍一把捏住的手背,慢慢收紧,低声斥问:“老实交待,做什对不起的事,是不是看上哪个丫头,还是跟哪个厮或哪家公子有染
“怎光想这些事呀徐慕轩手背吃痛,赶紧求饶,“别拧,说
听徐慕轩说徐秉熙要把制药作坊的股份归到公中,沈妍冷哼一声,暗暗佩服己深谋远虑、奸诈无比,还好她早有打算,倒真派上用场
徐慕轩被松阳郡主接走,沈妍就考虑到徐慕轩成亲后要住进武烈侯府平家在金州的产业不是平氏的嫁妆,也不是她的私产,不能归平氏或她所有
平家在金州有多少庄子铺子瞒不住任何人,制药作坊有股份的事迟早也会泄露到时候,那些庄子、铺子还有股份都要归到徐家公中帐上,统一打理
济真堂在金州的制药作坊有平家两成股,平氏徐慕轩知道得并不清楚这个制药作坊很大,一年至少有一万两银子的盈利,平家可以分到两千两的红利
这笔银子不能落到徐家人手里,所以,沈妍就准备一颗烟幕弹济真堂开业不久,平二舅就朋友合伙开一家型制药作坊,承包济真堂制药作坊里净制切片两个工作间,背靠济真堂这棵大树,们的生意做得不错
平二舅为维护济真堂的关系,就给平氏两成干股,希望沈妍关照们的生意别看们的作坊,一年也有两千多两的利润,平氏也能分四五百两银子
沈妍让平二舅写契约,这两成干股的受益人直接写徐慕轩的名字若徐家知道们在制药作坊有股份,沈妍就把这个作坊的股份交上去应付她平家在济真堂的股份会隐藏得很好,那才是她真正的大笔的私房银子
“妍儿,是不是很傻呀要不去跟祖父说那股份转卖给别人
“唉不算傻,也不精沈妍知道徐慕轩的性情,心思很单纯,这样的男人便于拿捏,“都告诉有股份,再跟说卖,会信
“那怎办要是交到公中,们……
“交就交呗,反正以后们的花用都从公中帐上出沈妍拿出契约交给徐慕轩,说:“们不在金州住,这笔银子们会放到金州最大的钱庄只要金州的钱庄确定这笔银子存入,们在京城就能取到银子
平氏是绵软慵懦之人,徐慕轩也没多少心计,济真堂有股份的事就只能瞒们免得们知道,再泄露出去,那就要把以后的生计本钱都赔出去
两千两银子股份契约交到徐瑞宙手里之后,沈妍明显感觉到侯府的主子们对她平氏的态度好多松阳郡主那忌恨她,也不喜欢平氏,却让人把她们叫去,装模作样训导几句,留她们吃一顿饭,还赏赐不少东西
平氏觉得在侯府有地位,能立足,很高兴,人也有精神可她的立足之地却是用银子砸出来的,那是白花花的一万多两银子呀
谁都会见钱眼开,无可厚非,沈妍一直认为能用钱办成的事都不是难事
银子充足,徐家给徐老太太过寿的准备事宜进行得很快
武氏把内院掌家的大权握到手里,对沈妍比对别人明显优待有时候,武氏会让沈妍帮忙记帐,处理一些琐碎家务,沈妍也跟她学不少治家的技巧
“沈丫头,老太太那里拿客人,要劳烦跟一起去招待
“女乃女乃跟别这客气,是什客人需要做什
“项家两位太太带几位姑娘,还有汪博士一家人,挤满满一层子人
沈妍顿时头大,们怎来她现在可不想见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