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网四个婆子都象是得佝偻病一样,弯腰厥臀,双臂僵直下垂,两条腿打弯圈成半圆形身体奇形怪状还不算,她们还都口歪眼斜,目光呆滞,嘴里流出长长的口水喉咙里咕噜噜直响,估计是在痛斥沈妍的恶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白芷黄芪这两丫头都是麻利直爽的人,有股子横劲尤其是白芷,恩怨分明,是非都摆在脸上,对于她看不惯的人,下手可是非一般的狠
“她们这是怎徐慕轩看着几个婆子的怪样,惊讶皱眉
沈妍挑起眼角扫徐慕轩一眼,冲深施一礼,皮笑肉不笑地说:“恭喜轩少爷,贺喜轩少爷,今夜喜纳通房,明年儿孙满堂
“儿孙满堂徐慕轩凑到沈妍身旁,压低声音,很认真地说:“就是现在圆房,头胎生个,明年也不可能儿孙满堂呀哪有那容易都替累
徐慕轩知道沈妍为什生气,在前院陪客,抽时间过来,就是想解释这件事几年前,海氏就要在房里放丫头,都被以要刻苦读书为由拒绝
这一次,海氏拉上平氏,让平氏出面,非要把玲玉放到房里不敢生硬拒绝,怕平氏再闹腾起来,惹出大麻烦,只好先答应,再来找沈妍解释此事
沈妍呲呲牙,阴阳怪气说:“当然容易,可以先收一百个通房丫头,到明年怎也能生出几十个吧慢慢生,明年不行,还有后年
“一会儿再跟细说徐慕轩看徐慕轶朝这边走来,忙笑着迎过去行礼
徐慕轶一直在青莲院附近溜达,沈妍知道徐慕轶有话要跟她说,人多又不方便开口见徐慕轩过来,躲到花园中的凉亭内,现在又往这边走来
沈妍顾不上理会,连教训徐慕轩的事都可以压后,现在青莲院还有一件大事等她处理呢安纹带松阳郡主的下人来她院子里抄检,这事怎想怎奇怪
“带这四个婆子进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事沈妍大步走在前面,木香艾叶一溜跑紧随其后,白芷黄芪驱赶着四个婆子也跟进去
沈妍住在青莲院后面的抱厦里,从大门进去,迎面有一堵影壁墙,绕过影壁墙就是平氏的院子从影壁墙一侧向后走,有一条林荫路,直通里面的抱厦
抱厦的院里,七八个威威赫赫的婆子控制雪梨、黄精、白术,还有两个粗使婆子看到沈妍进来,婆子们吃一惊,就知道安排在外面的人被制服
看到那四个变得奇形怪状的婆子,她们震惊得几乎跌掉下巴她们都知道沈妍是侯府上下公认的恶女,要是动起手来,她们只有挨打的份
“沈姑娘,有人告发藏匿邪物,诅咒府里的主子们,郡主让表姑娘带人抄检这是上边的意思,不是们做奴才的想得罪姑娘,还请姑娘手下留情说话的婆子姓孙,是松阳郡主院子里管理洒扫的婆子,有几分体面
“诅咒府里的主子们哟,这罪名安得可为轻,既然这样,就抄检吧沈妍的语气云淡风轻,这妄加的罪名关系生死,对她来说却象一日餐那正常
趁众人不注意,沈妍伸出根手指,给木香使眼色,木香会意,匆匆离开
“沈姑娘的心思也太恶毒,老太太过寿,谁不盼吉祥安康偏偏姑娘行此歹毒之事孙婆子以为吓住沈妍,暗哼一声,很蔑视那些说沈妍厉害的人沈妍这时候不反抗,在她看来根本就是枉有恶名,其实绵软得很
“当然恶毒,要不府里上下怎叫恶女呢歹毒才名符其实
白芷气急,跳过来怒呵:“胡说,什邪物看们是栽脏嫁祸
沈妍淡淡一笑,说:“白芷,人家说们这里有邪物,又说有人告发,才来抄检要是人家没确切证据,会大张旗鼓来她们可不是胡说
“姑娘,们……
“别急别慌,车到山前必有路沈妍掐一朵绣球花,坐到石椅上,猜花瓣玩,“白芷,替雪梨她们松绑,带她们过来,有话要问她们
雪梨几人都被绑到树上,堵住嘴,看到沈妍进来,就呜呜咽咽,有话要说沈妍并不想听雪梨说什,她们只是守门的下人,别人有备而来,根本不能阻止她通过孙婆子的几句话,模清安纹的用意,这才让白芷放雪梨等人
孙婆子见白芷要放雪梨等人,就过来阻止,被白芷一脚踹倒,趴在地上吭吭唧唧领头的人被摞倒,其婆子也不敢强硬阻止,白芷这才把人放
听雪梨几人讲述,沈妍更加确定安纹不是来抄检邪物,而是来查抄她的私人财产她早有应对之策,根本不把这屑手段放在眼里,坦然处之
孙婆子说她们是奉松阳郡主的命令,沈妍觉得很奇怪,松阳郡主即使贪财,也不可能把这种龌龊事做得那浅显直白,否则就枉她活五十多年
这一定是安纹个人的主意,至于谁是她的帮凶,沈妍不想多猜,一会儿会跳出来能与安纹同流合污,可见也不是什高级别人物
徐慕轩徐慕轶进来,看到院子里的情况,都急忙询问白芷跟们讲述事情的经过,徐慕轶一脸司空见惯的淡然,而徐慕轩则气得暗暗咬牙
“去请祖母过来
“急什等抄检的人出来,再去也不晚
徐慕轩坐到沈妍身边,轻叹一声,说:“妍儿,玲玉的事……
“不就是收个丫头收就收吧事一桩,值得这为难沈妍语气轻松,这是她欲擒故纵的心理战术,就看徐慕轩怎反映
“要真这想,就不为难
沈妍冷哼,“这说不能儿孙满堂就是因为不够大肚是不是恨
徐慕轩摇头一笑,说:“妍儿,真是多心要是想收丫头,几年前不就收,何必等到现在这次也是缓兵之计,会处理好,放心,……
“会处理好还告诉干什有大事要做,不想跟废话沈妍表现得很不高兴,心里却放松,徐慕轩在她面前肯定能说到做到
房门打开,安纹带着两个丫头、两个婆子拿着几包袱东西出来看到沈妍一脸坦然,徐慕轩徐慕轶也在场,安纹的脸色就不在,狠狠瞪孙婆子一眼
安纹撑足气势,跳下台阶,横眉立目,指着沈妍怒呵:“大胆贱人,竟敢藏匿邪物诅咒这府里的人,现在人脏并获,等着受死吧
徐慕轩脸色一沉,说:“纹表妹,这其中是不是有误会妍儿究竟藏匿什邪物拿出来让她看明白,听听她怎说,也能让其人心服口服
“她藏匿邪物会承认等拿回去交给外祖母,外祖母然会处死她要是不服,敢防碍抄检,让外祖母连一块处死
“简直是无理取闹,处死人是一句话徐慕轩气怒至极
沈妍冲抬抬下巴,低声说:“去请祖母来,把人叫来事情就好解决
徐慕轩不放心,但看到沈妍坚定的眼神,点点头,转身离开徐慕轶倒背着手,在院子里挪动脚步,一副看好戏的神情
安纹见徐慕轩离开,就知道去搬救兵,但她毫不在乎,只要能离开这院子,她就大功告成她借口从沈妍房里搜到邪物、要去交给松阳郡主,认为谁也不敢拦她她总认为凭她高贵的身份,收拾沈妍易如反掌,这只是开端
“回去,把邪物交给外祖母处理安纹冲丫头婆子挥挥手,就要往外走
“拦住沈妍轻飘飘下令,又补充道:“带人去房里抄检,没有的人在场监督,谁知道们手脚是不是干净,有没有弄坏东西,会不会偷东西们搜检出什邪物,让众人看看,也会让丫头去检查房里少损的物品让看清罪证,又确信没少东西,然会让们走,还会跟们去领罪
“这个贱人,敢诬陷偷东西
沈妍冷哼一声,笑着说:“安纹,其实的行止比谁都下贱,的出身比谁都低微,是不是诬陷,心知肚名,打开包袱让大家看看邪物吧
安纹本是安国府旁支嫡女,可现在们一家已跟安国公府断绝来往,她的父亲只领一份从七品闲职她这样的出身确实没有半点高贵可言,可们一家寄住在武烈侯府,她得长辈宠爱,一向把己当成侯府的嫡出姐
听到沈妍揭她的身世,她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沈妍撕碎抓烂可她很清楚现在不能久留,更不能中沈妍的激将法,必须赶紧离开
“谁敢拦,就给狠狠地打安纹给婆子们下令
沈妍给白芷使眼色,白芷就带黄精白术还有两个婆子拦在门口沈妍又叫来雪梨黄芪吩咐几句,二人点头,带艾叶进屋查点东西
安纹带来两个丫头,十几个婆子,有四个被制,仍比沈妍人多她呵令婆子冲出去,白芷等人堵门不放,两方的人就在门口起冲突
徐慕轶叫过的下人吩咐几句,一个丫头偷偷离开,两个婆子另一个丫头装模作样到门口劝架,实际是想拦住安纹,并冷嘲热讽激怒安纹
“让开,谁敢拦,是来抄检邪物的安纹气急败坏,大声喊叫
“哟这是干什把贼捉住武氏带几个管事婆子慢悠悠走过来
“眼睛瞎谁是贼是来抄检邪物的,把谁当贼
“表姑娘的脾气可是越来越象娘,以后到婆家可要收敛些,千万不能不娘的后尘武氏冷哼一声,说:“沈姑娘让丫头来报,说她房里少一万两银子,上等锦缎珠宝首饰也丢很多,当家主事,必须把这件事查清楚
“胡说,带人来是抄检邪物,没……安纹的语气减弱,显然是心里没底
武氏笑得很气,“是不是胡说,大家公是公、婆是婆摆到桌面上表姑娘抄检的邪物拿出来,沈姑娘丢失的清单拿出来,让众人一看然就清楚
安纹咬咬牙,说:“要去见外祖母,只跟外祖母说,让出去
“表姑娘莫急,郡主一会儿就来,已经派人去请武氏冲管事婆子们摆摆手,又说:“恭恭敬敬把表姑娘留下,等沈姑娘把物品清点清楚
“多谢女乃女乃,女乃女乃请坐沈妍亲给武氏搬来一把椅子
几个管事婆子过来就把安纹带来的丫头婆子推到院中,抢过她们的包袱检查安纹见别人要打开包袱,大声呵骂,也没人理睬她
武氏拍拍沈妍的手,说:“当年,刚嫁进武烈侯府一个月,二姑女乃女乃就带人抄检的屋子,也说屋子里有邪物结果丢十根金簪,两套赤金头面,那些珠宝首饰、散碎银两、上好的绸缎丢得更是不计其数
当时二姑女乃女乃都准备嫁去安国公府,还咬着不放,没办法,又给她拿一千两银子添箱结果,年前,二姑女乃女乃带着一家子人变卖全部产业回到武烈侯府,连一百两银子都没带回来,要多落迫有多落迫人在做、天在看,希望比少损失一些,别象当年傻乎乎地忍气吞声,把己都憋出病来
“女乃女乃放心,一文银子也损失不,也不会让一些阿猫阿狗随便欺负
安纹听到武氏沈妍的话,气得咬牙切齿,憋得红头胀脸她看中沈妍的衣物首饰,想据为己有,跟徐瑞月哭闹,徐瑞月就给她出这个主意
当年,徐瑞月用这个方法搜刮武氏一大笔钱财,就认为这一招屡试不爽她们母女二人本来计划万无一失,可到沈妍这里,事态就全变
安纹丫头的包袱里装的都是沈妍房里的细软之物,要是被查出来,可不是丢脸这简单她认为只要能离开沈妍的院子,就能大功告成
可现在,武氏沈妍配合,早已堵她的后路,她无计月兑身看到徐慕轶满脸嘲弄,笑得饶有意味,她越想越气,越气就越恨,对武氏沈妍破口大骂
雪梨跟沈妍武氏说房里的情况,又呈上一份失物清单,黄芪艾叶抬出损坏的东西沈妍武氏互看一眼,让雪梨跟管事婆子们说明情况
管事婆子把包袱里的物品检查清楚,拿过来给武氏沈妍看,包袱里根本没有邪物,全都是沈妍房里的细软之物,件件都很昂贵沈妍让丫头对照清单细查一遍,还差两块流光锦布料几件赤金首饰,金银锞子的数目也对不上
不用说,差的东西没在包袱里,那一定要安纹等人身上可搜身是一件大事,哪怕是搜丫头婆子,那也是侵犯性的侮辱,有气性的人真敢一头撞死
沈妍笑笑,说:“真有眼力,现在还差的那几件东西都很贵重
“既然请来办这个案,就一件也不会少的武氏冷嘲的目光瞟向安纹主仆,好象探测器一样在她们身上有可能藏匿脏物的部位扫描
此时,沈妍的微笑、武氏的目光在安纹看来格外刺眼,她不得不躲避她双臂紧紧抱住肩膀,惊惶狠毒的目光四下寻视,想找最后的突破口
“老天爷呀睁睁眼吧们一家没法活,呜呜……徐瑞月高亢尖厉的哭叫声传来,“清清白白的女儿呀没人性的畜生诬陷她偷东西呀
沈妍武氏对望一眼,心里都升起一个疑团,这里没人离开,不可能有人给徐瑞月去报信,她怎知道安纹被当成贼首难道她未卜先知本事真不
看来,这对母女连退路都想好,若此事不成,她们就会倒打一耙
安纹听到徐瑞月的哭声,脸上闪过喜色,顿时抓乱己的头发衣饰,倒在地上大哭,“黑心肝的贱人诬陷,没脸见人,别拦着,让死……
武氏摇头冷哼,满脸蔑视,却也无奈,说:“这就是郡主养出的好女儿,又宠出一个好外孙女,母女都是这种泼皮无赖的性子,谁拿她们也没办法这府里没多少家底,日子不好过,安家人更是穷极生疯,脸面对于她们来说一文不值
沈妍冷笑几声,给白芷使眼色,高声说:“有治泼皮无赖的办法
徐慕轶兴趣盎然,问:“什办法
武氏笑笑,说:“大少爷还是赶紧离开吧免得郡主来说不清楚
“不要紧,只是听到吵嚷来看热闹,二房的事与无关徐慕轶笑容清冷,很清楚徐家长房二房的矛盾已经发展到不可调的地步
徐瑞月带着几个下人连哭带叫往这边跑来,徐慕轩跟在后面,脸色阴沉徐瑞月进到院子,不由分说,就哭骂着向沈妍撞去,被徐慕轩死命拦住
“这个贱人,为什诬陷女儿偷东西
徐慕轩抓住徐瑞月的胳膊,低声斥问:“姑母哭骂喊叫,就不怕别人知道笑话纹表妹不是来查邪物谁诬陷纹表妹偷东西姑母何必无理取闹
武氏哼笑,“要是怕笑话,就不会拖家带口住到娘家来,也不会横生是非
徐瑞月呲牙咧嘴,尖声怒喊:“们一家住到哪里关屁事这武烈侯府就是的,想住就住,们这群贱人,想侮辱女儿,们都不得好死
“武烈侯府是的二姑女乃女乃这话说得可太过,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二姑女乃女乃不明白同是徐家的女儿,当年,的嫁妆明里暗里可比皇后娘娘多出许多们一家在徐家吃住花用没人说什,有些事情也要拎清楚
说话的是项氏,她扶着汪夫人与松阳郡主并排走过来她们身后有来徐家做客的女亲,还有各人带来的丫头婆子,大概有几十人,黑压压的一片
项氏看松阳郡主一眼,又说:“别说徐家长房二房没分家,家产两房各有一半,就是一文银子也不分给长房,二房儿子、孙子也不少二姑女乃女乃张口就说武烈侯府是的,可是提前得到什准信,该不是要有大动作吧
徐瑞月听到项氏的话,一坐在地上,呵呵咧咧哭叫:“没法活……
松阳郡主脸色阴沉,牙齿咬得咯咯直响,她是聪明人,听徐慕轩一说青莲院的情况,她就明白事情前因后果,也知道徐瑞月母女挖坑,却埋己
做为母亲,松阳郡主娇宠女儿,很清楚徐瑞月的脾气秉性若不是徐瑞月猖狂闹腾,安国公府也不会跟们一家断绝来往,们一家也不会寄住在娘家这些年,栽这多跟斗,可徐瑞月一点长进都没有,连安纹也不说争口气
汪夫人笑笑,也不说话,冷眼看着松阳郡主跟她们同来的女亲虽不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看情况也猜到十之七八,都低声议论
松阳郡主脸色铁青,怒问:“到底怎回事老太太过寿呢,也不怕人笑话
沈妍站起来,冲松阳郡主行礼,不紧不慢说明事情的经过并一再强调安纹来青莲院抄查的因由,反复几次提到她丢失的贵重物品
徐瑞月跳起来,冲沈妍喊:“是母亲听到有人告发房里有邪物,才让纹儿带人来抄检,拿的东西也是丫头婆子见财起意,凭什诬陷女儿
徐慕轩暗暗咬牙,问松阳郡主,“祖母,是您让纹表妹来抄检青莲院的
松阳郡主很清楚事情的起因原由,但她心有狭私,不能秉公处理徐瑞月母女拉屎,她必须给她们擦,否则这件更不好收场
“是让纹丫头来的,没抄出邪物是有人诬告,回头会处理诬告之人下人在青莲院私拿的东西退回去就算,老太太过寿呢,不适合打罚下人
“祖母认为这样处理公平徐慕轩脸色涨红,声音也抬高
“有什不公平私拿的东西退回去不就行
沈妍冷哼一声,说:“郡主要稀泥,也不能说什,可的损失怎弥补丢一万两银票,两块浮光锦,几件赤金首饰,还有几十个金银锞子,屋里也打碎名贵摆设大概核算一下,价值一万五千两,谁来赔
“……松阳郡主知道安纹为抢东西而来,沈妍肯定会有损失,但绝不可能到一万五千两她承认是她派安纹来的,没搜出邪物,损失就应该由她赔
“祖母,这件事到底怎处理徐慕轩气急,也咄咄逼人
“母亲让打理内院,有人告发青莲院藏匿邪物,母亲要派人来抄检,怎也不知会一声再说,们徐家又不是没人,怎让表姑娘带人来武氏轻哼一声,又说:“沈姑娘让人叫过来,说也丢许多贵重物品,又从表姑娘的下人身上搜出来多半儿媳愚昧,这件事怎处理,还请母亲明示
徐慕轩哼笑两声,说:“祖母不便于处理此事,还是去请祖父来
“不用松阳郡主呵止徐慕轩,又问沈妍,“到底损失多少财物
沈妍恭恭敬敬把清单递上去,很认真地说:“大概价值有一万五千两
“这个贱人,谁偷的东西谁会看上的破烂玩意儿徐瑞月蹦起来,就冲沈妍扑过来,“敢诬陷女儿,撕烂的嘴
徐慕轩挡在沈妍前面,一把推开徐瑞月,冷声说:“姑母不要无理取闹,欺人太甚,谁是谁非有公断,做事有失体面,只会让人笑话妍儿说她丢东西,说妍儿诬陷纹表妹,既然们说不清楚,那去请祖父来,再把此事报官
武氏笑嘻嘻说:“报官好,正好老太太过寿,也请官府的人来凑凑热闹听说损失一千两的财物,府尹大人会亲处理,沈姑娘损失一万五千两,可不是数目郡主就派表姑娘抄检邪物,就损失一万五千两,这要传出去……
“住嘴,这件事绝不能报官,也不能让侯爷知道松阳郡主下令
安纹身材样貌不错,又有几分才气,比徐家几位姑娘都出色松阳郡主宠爱她,希望她嫁到名门旺族,为徐瑞月争口气,通过联姻也能帮衬武烈侯府
为此,松阳郡主徐瑞月削尖脑袋,到处钻营,目前也挑中几户人家,正在积极接洽她们最满意的人选就是沐元澈,可现在仍处于美好畅想中
今天徐家来的宾客不少,若安纹传出恶名,又弄出贼脏,肯定会影响到她的闺誉慧宁公主是很严苛的人,这件事传出一点风声,安纹就会被PASS掉
所以,松阳郡主想压制此事,可徐瑞月却跟她唱反调,现在还在闹腾
“那损失的一万五千两银子怎办沈妍问话的语气很轻松,又想想,说:“二姑女乃女乃既然说诬陷表姑娘,那不如搜身吧搜出多少算多少,搜不出来的也不要把房里打碎的东西陪,大概也就是一千两银子
松阳郡主松口气,不管用什方法,赶紧让这件事情结束沈妍损失一千两银子,她也准备哑巴吃黄连,先把银子赔上,当务之急是先把这件事压下去
安纹听说要搜身,从地上跳起来,“谁敢搜的身,就一头撞死
徐瑞月也大叫:“谁敢搜女儿,就跟她拼
武氏撇撇嘴,说:“真是其母必有其女,安国公府清静,徐家倒霉
松阳郡主咬牙怒呵徐瑞月,“上不得高台面的下作东西,们还不消停
白芷急匆匆上前,拦住安纹,“表姑娘,可千万不要一头撞死
见徐瑞月安纹母女要死要活,几个主要人物无计可施,都默不作声徐瑞月安纹被松阳郡主斥骂,也都安静下来
汪夫人、项氏徐慕轶在门口看热闹,同来的徐家亲眷也指指点点议论松阳郡主听到议论声,脸青一阵、红一阵,气得咬牙叹气,却无可奈何
突然,安纹蹦起来,身体扭动几下,触到松阳郡主等人的目光,她又安定下来可是,她看上去很难受,咬牙皱眉,好象在忍受巨大的痛苦
“表姑娘这是怎不知是谁问一句
“痒,痒,痒死,痒死,呵呵……安纹张大嘴巴,也不知道是在哭还是在笑,她实在难以忍受,也不顾有这多人在场,双手就使劲在身上抓挠
一件赤金钗掉出来,两个赤金首饰掉出来,几个银锞子掉出来,紧接着又有十几个金锞子掉出来安纹好象一座人形宝库,装满贵重之物,一动就有宝贝从她身上往下掉众人看着地上的东西,又胡挠乱抓的安纹,脸上神情精彩复杂
安纹带来的下人都参与查抄邪物,也私拿沈妍不少物品,知道事情闹起来,她们必会受重罚,都为己的性命担心看到安纹举止失态,她们也顾不上阻挡其下人看到安纹浑身掉宝贝,都觉得好笑好玩,也没人劝阻她
徐慕轩看沈妍一眼,轻哼冷笑,“纹表妹这是干什提议搜身也是搜下人,绝不敢搜,又这样闹腾起来,岂不是让祖母难堪
沈妍扫松阳郡主一眼,脸上闪过嘲弄,有徐慕轩在,她可以少费许多口舌
武氏撇撇嘴,说:“就是呀表姑娘,要是能撑一会儿,就能糊弄不少财物呢郡主好不容易给一份抄检邪物的差事,可不能浪费机会呀
“女儿,这是怎……徐瑞月又急又慌,泼辣凶横一去不返
“痒,痒,痒死安纹好象疯一样,用力撕扯己的衣服,她那件海棠红缂金丝褙子被她揉成一团,她倒在地上,又开始撕拉己的裙子
两块大红色浮光锦从安纹腰间掉出来,赤金首饰、金银锞子又掉出一堆
“表姑娘,这是怎白芷怯生生上前询问,抬抬手,想要扶她
徐瑞月从惊诧中回过神来,赶紧过去扶住安纹,帮她整理散乱的衣物安纹从徐瑞月怀里趴片刻,就安静下来,看到地上的东西,一声尖叫
安纹猛然推开徐瑞月,抓起那两块大红色浮光锦,抱到怀里,又去捡地上的赤金首饰金锞子,“这是的、的,全是的,是姓沈贱人偷来的
徐慕轩冷哼,说:“纹表妹真会无理取闹,这些东西是谁的,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还信口雌黄劝还是赶紧把东西交出来,乖乖认错
“这些东西都是的,谁敢抢就一头撞死安纹大声嚎叫
“表姑娘的命可真贱,为一点财物就要一头撞死那岂不是枉费郡主让查抄邪物的苦心沈妍微微一笑,说:“那两块大红色的浮光锦是准备送给表姑娘大姐的,还有两块黄色的准备送给二姐姐,另外还一人送一只赤金钗不用打着查抄邪物的幌子来抢,那块料子也是的,只不过把大姐那一块也拿哼既然这样,谁也不送,们都来抢吧
其实,沈妍除想送武氏的女儿一块浮光锦,其人根本没打算送现在利用安纹胡闹表白一番,也找到不送任何人的理由,想必也没人怪她
武氏冷笑,“真是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别送缃丫头,留着继续让人来抢这回是查抄邪物,下回不知是什借口,被人盯上算倒霉
“郡主、郡主,您怎两个丫头赶紧扶松阳郡主
松阳郡主脸色发青、浑身颤抖,指着安纹四个下人,咬牙说:“把丫头婆子全部关进善堂,等老太太完寿就杖毙她喘几口粗气,又指着安纹说:“把这个下作东西给关起来,从今天起,不允许她踏出房门半步
勉强说完,松阳郡主就歪倒在丫头怀里,昏死过去
沈妍冷呲一声,问:“损失的财物怎办
武氏笑笑,说:“那一万两银子是泡汤,刚才不是说赔一千两银子就行这还能做主,一会儿到内院帐房去支,会记到郡主帐上
松阳郡主昏迷不醒,被人抬走徐瑞月顾不上理会安纹,赶紧哭叫着跟上来伺候她很清楚,如果没有松阳郡主,们一家根本无法在武烈侯府立足
汪夫人项氏带着看热闹的亲眷离开,边走边议论说起安纹泼辣蛮横的行止,人们就想到当年的徐瑞月,也是这凶悍,可惜所嫁非人有其母必有其女,哪个倒霉上晒的东西会娶到安纹这又成一个新鲜的话题
管事婆子搜查安纹的丫头婆子,把她们私拿的财物全部交回,又把她们带到善堂她们哭闹喊冤,被打几下,堵住嘴,也就没有声息
“表姑娘,您还是赶紧回房吧一个婆子上前说
安纹紧紧抱着两块浮光锦,手里抓着几件赤金首饰,怒视众人闹腾这久,她的脸也丢尽,不能一无所获,无论如何,她也要把这些东西带走
听说沐元澈喜欢红色,她就想做一套衣裙,等徐老太太过寿那一天穿,定能艳冠群芳她把武烈侯府的库房都翻遍,也没找到色泽纯正的红色布料看到这两块大红色浮光锦,她就爱不释手,把两块布料藏到己身上
慧宁公主沐元澈都会来拜寿,她打定主意吸引沐元澈她发下毒誓,等她成胜战伯府的主母,一定把沈妍踩在脚下,把沈妍的宝贝全部据为己有
沈妍摇摇头,说:“那两块浮光锦给,把赤金首饰给留下
这两块大红浮光锦是金财神前几年送给她的,颜色红得刺眼,就象阳光下的鲜血一样沈妍喜欢红色,但不喜欢这两块布料,总觉得红得太诡异
这两块布料被压在箱底几年,没想安纹能翻出来,送给安纹,正好打发
“一件也不给,能把怎样安纹一脸骄横倨傲
徐慕轩紧紧皱眉,以前没见过安纹这样的货色,今天开眼,“纹表妹,妍儿已经让步,如果得寸进尺,就别怪不客气
“表姑娘,是不是想做老太太过寿时穿的衣裙呀后天是正日子,要是再不去做,可就穿不上其中一个管事婆子很清楚安纹的心思
安纹冷哼一声,把赤金首饰丢到地上,抱起那两块大红锦缎就离开安纹走,事情告一段落,武氏也带着管事婆子告辞
徐慕轩很无力地坐到石椅上,“妍儿,让受委屈
“没事,多受些委屈就能练得跟女乃女乃一样沈妍暗暗摇头,将来她嫁给徐慕轩,就是成侯府的女主人,象徐瑞月这样的极品亲戚也足够她挠头
“妍儿,放心,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都不会往房里收丫头等老太太过完寿,就住进太学里,苦读几个月,争取两榜题名到时候求一份外放的差事,带离开这里,不再受她们的气,安安乐乐过日子
沈妍点点头,送徐慕轩离开,回到房里,她亲查点的东西,又让人去帐房里支银子折腾一场,她确实不亏钱,可也觉得耗费很多精力
一想起徐老太太过寿,她心里就有一个疙瘩,令她有一种发心底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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