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袤的莫达森林一角,慕容清雅此时已经不复过往的清新靓丽,清秀的俏脸上沾染了不少的土色,一头如瀑般的青丝上也满是草屑,明亮清澈的大眼睛,此时饱含了泪光,如果不是强忍着,估计早已经泛滥成河,后悔、恐惧还有那么的一丝绝望充溢其中。而在她身前不远的地方,一头闪着幽蓝色眼球的黑豹,正贪婪的打量着即将到嘴的美食。
一人一豹已经对峙了良久,甚至在之前就有过几次短暂的厮杀,而结果是,慕容清雅身上的深蓝色长裙已经破烂不堪,不少的地方都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肌肤,甚至连一只绒靴也不知何时甩月兑,小巧光洁的脚丫上沾满了泥土,甚是狼狈。而相反,黑豹则没有受到多少的伤害。
仿佛仅仅是为了玩弄猎物,黑豹并不急于杀死猎物,相反,猎物身上那不断上升的恐惧,更能满足它变态的兽欲。
“吼!”黑豹扬起强健的前肢仰天发出一声兽吼,准备发动再次的攻击。
“爹,娘,女儿好害怕。”慕容清雅脸色更见苍白,这一刻她回想起过去父母亲的尽心呵护,可现在……
“砰。”终于,承受不住对死亡的恐惧,慕容清雅双手的短剑掉落在地,她放弃了,放弃了求生的意志,在死亡来临前,她选择了放弃了,而是思绪飘飞,飘向了那数百里之外的家。
记得七天前,自己还是整个宗门上下最受宠爱的小公主,父母亲的掌上明珠,集长辈的溺爱,师兄弟姐妹的羡慕巴结与一体。可现在呢?
“或许我真的错了,正如爹说的那样太任性了。”慕容清雅喃喃自语着,但心中却充满了不甘。自己真的任性么?从小到大,自己都是一个娇柔的乖乖女,从未做过让父母操心的事情,什么都按照父母亲的意愿,除了这一次,十六岁的她已经长大了,对男女之间的某些事情已经不再懵懂,甚至在暗地里偷偷的爱慕着一个人。可为什么,父亲现在却要将自己许配给那个讨厌的家伙,只因为他是一个更大宗门的少宗主么?
自小单纯的她到现在都不懂得什么是政治婚姻,当然她也不想懂。
于是,那个自小乖巧的小公主选择了离家出走,孤身一人闯进了这片杀机四伏的莫达森林,只不过,这片被外界誉为最安全的冒险之地,对她这个还没有踏足凌虚境的虚士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
“嗖。”黑豹看到猎物放弃了抵抗,也失去了玩弄的兴致,当然最主要的是它肚子饿了,它要享受自己的美餐,于是,它扑了上来,用它那一直引以为傲的速度,闪电黑豹,原本就是一种擅长速度的虚兽。
这一刻,慕容清雅异常的平静,有一种轻松的解月兑,她轻轻闭上了眼睛,即使黑豹血盆大口中喷出的腥臭口气扑面而来,也只是让她微微的发抖。
“一切都结束了。”慕容清雅想道,突然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慢到容许她将过往的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一一在脑海回放,缅怀。
从来不知道,等待死亡会如此的煎熬,漫长的等待中,慕容清雅原本就剩余不多的体力,终于耗尽,小腿一软,坐倒在地,眼睛也悠然的睁开,可入目的一切却让她一时间呆住了。
闪电黑豹,就是刚才还肆意逞凶的那头虚兽此时却软绵绵的躺倒在她的面前,幽蓝的眼眸早已经失去了神彩,全身没有一丝的伤痕,但那没有丝毫声息的样子告诉慕容清雅一个事实——它死了,它竟然死了。
不,不只是闪电黑豹,在它的旁边,还躺着一个身影,那、那竟然是一个人。
慕容清雅的胆子实在算不上大,从小到大,她甚至没有杀过一只兔子。而现在一下子在她面前呈现出一具虚兽的尸体还一个生死未卜的人,她的小心肝不由的扑腾乱跳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做。
蜷缩着身子,犹如一只受惊的小鸟般,慕容清雅躲到了数米外的一颗大树下,抱着双膝,眼睛却完全的停在了那躺着的人身上。
“他死了么?他是坏人么?是他刚才救了我么?我该怎么办?”慕容清雅心乱如麻,几次想要上去查看一番,但却又有些害怕,那可怜楚楚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怜悯不已。
夜幕逐渐的降临,天公不作美,竟然开始下起了下雨,昏暗的丛林中顿时被水雾所弥漫,有一种说不出的宁静。
犹如魔咒一般,躺在数米外的那道身影,不断纠缠着慕容清雅的思绪,最终,好奇心战胜了胆怯,慕容清雅小心翼翼的爬了过去,顾不上被雨水打湿的泥土将衣裙沾染。
“喂,喂,你怎么样了?”慕容清雅伸出芊芊细指捅了捅地上的“尸体”,突然,她觉得自己的样子有些傻,她现在甚至不知道对方是生是死,而且即便活着,现在肯定也是陷入深层次的昏迷中。
当小心的将那人的身体扳过来的时候,借着昏暗的光鲜,慕容清雅终于看到了对方的面容。
面色苍白犹如死灰,长相虽然算不上特别英俊,但也算青秀周正,尤其给人一种特别的气质,就像……
“就像大师兄一样。”慕容清雅喃喃的细语道,俏脸有些发烫。
那是一种桀骜中又似乎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淡然的矛盾气质。
不由自主的,慕容清雅捧起了那张面孔,感受到其中散发的丝丝温度,让她一阵欣喜,知道对方还活着。
细细的打量着面前这个人,才骇然发现,对方的身上竟然遍布着大小不一十几处的伤痕,甚至有一两处都在要害之上,那黑色的风衣更是破烂不堪,跟自己身上的长裙有的一拼,唯有那一头如绸缎般的黑亮长发,依然是那样的充满光泽,甚至让慕容清雅都觉得有些嫉妒。
“这要经过怎么样的残酷厮杀才会造成这样的伤势啊。”慕容清雅顿时激起了母性的博爱。
傅迟吹雪现在的情况真的很糟,因为邪恶一面的大意,遭受了重创,几经厮杀,在几乎受了致命的打击后,依靠不屈的求生意志,终于突出了重围,没有方向,没有停歇的逃命,从中午一直到黄昏,甚至此时的他神智早已不清,凭借的只是本能。
当解决掉突然出现的最后一丝威胁后,身心疲惫的傅迟吹雪整个绷紧的神经,顿时崩塌,陷入了昏迷,而由于邪恶一面的存在时间正好只有三天,值此临近之际,他的意识不断的在正、邪两面来回的转换。
都说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时候,对于邪恶傅迟吹雪来说,眼看就要交出身体的控制权,这个时刻自然是异常的不甘心,企图负隅顽抗,当他终于将正常一面的意识再次压制后,那双邪恶妖异的黑瞳终于缓缓的睁开。
“咦。”邪恶傅迟吹雪一声轻呼,只见入目的竟然是一张极为清纯秀丽的面容,满含恬静温婉的气质。
“啊,你醒了。”宛如黄莺般的清脆嗓音饱含着阵阵惊喜。
“嘿嘿,醒了。不错,你竟然第一次勾起了我异性的**,嘎嘎,乖乖的向本尊贡献你的贞操吧。”邪恶傅迟吹雪笑得极为阴森得意,没想到,上天对自己不薄,临走之际,还送了这么一份大礼,自然不能辜负了,说完,在女孩万分的惊恐中,合身扑了上去。
夜雨一改刚才的细细涓流,突然变得狂暴起来,乌云密布的夜空中,电闪雷鸣,一时间狂风大作,摧残着整个森林,哗啦啦的雨水将这几天森林中的血腥彻底的洗刷。
而同时,在一处密林中,狂暴的嘶吼伴随着无助的呜咽哭泣,点缀在这大自然的交响曲之中。
……
夜濛濛,雨濛濛,莫达森林深处,一座并不大的小山洞被中央的篝火照的通明,傅迟吹雪闭目打坐,不知何时,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一向遇事不惊的淡然脸色,此时却不是很好看。自从不久前,趁邪恶一面精气外泄的时候,一举夺取了身体的控制权后,他的心情就颇为沉重,前后几次的重创,让他此时的身体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修为更是倒退到了凌虚境的高阶,整整掉了一个阶段还多,这还不是最主要的,重要的是以他现在的身体,即使有灵液温养,也不是短时间能够恢复的。至于什么时候能够恢复修为,鬼才知道。
“倒霉,原本是来这里通过生死历练,勘破桎梏,一举问鼎傲虚境的,现在可好,修为不只没有上去,甚至出现了大幅的倒退。”傅迟吹雪现在欲哭无泪。
“别想这么多了,还是想想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吧。”似乎想起了什么,傅迟吹雪咧嘴苦笑一声,目光望向了身旁不远处那包裹在片片碎布下昏迷的身影。
“哎,虽然我不是故意的,但毕竟是我所为,怎么样都要给你一个交代啊。”望着那张即使是昏迷中依然不断蹙着秀眉的凄迷脸蛋,傅迟吹雪叹息一声。右手缓缓抬起,凝聚起团团柔和的虚力,隔空打了过去,温润着那副饱受摧残的娇躯。
“哼……”似乎感受到了那种舒服的感觉,女孩的表情渐渐舒展了开来,娇柔的红唇轻启,发出微不可查的申吟之声。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