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倚在路旁一颗小树下的傅迟吹雪,往嘴中猛灌了一口劣酒。
“哎,这个时候要是能骑上一头毛驴,一边赶路,一边喝酒,岂不畅快。”傅迟吹雪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了当初自己偶遇媚儿时的情景。
“叮当。”一阵铃铛脆响突然从身后的小路上传来,傅迟吹雪转头望去,竟然真的看到了一头毛驴,而在毛驴的背上赫然坐着一位全身雪白衣裙,脸蒙白纱的女子。
“媚儿!”傅迟吹雪心脏猛跳了一下,就要急不可待的冲出去,可是很快,他就停下了脚步。这人绝对不是媚儿,虽然脸上遮掩着白纱,可那气质跟媚儿的却又不同,但又非常的熟悉。
“竟然是她?猫女海若!”傅迟吹雪心中一阵感慨,没想到这世界竟然如此之下,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她。当初,海蓝率领聚宝堂加入名门之后,这个丫头却是突然的消失了,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里遇到了。
傅迟吹雪为了不让对方认出自己,只见他眼神一凛,原本漆黑如墨的眸子,顿时改变,跟常人无异却又挂着说不出的慵懒,仿佛时刻都没睡醒一般。而及地的长发也是迅速收拢,变成了短发,脸膛更是发生了细微的改变,虽然还是月兑不了原来的模子,但就是那稍微的改变,却是气质大相径庭。
做出这些改变之后,傅迟吹雪装出醉汉的模样,身体一歪,就滚到了小路之上,正好挡在了毛驴的前面。
“好酒。”傅迟吹雪躺在地上,“醉醺醺”的举着手中的酒壶喊道,然后又是将酒壶凑到了嘴边,大灌了起来。
“什么人?”猫女骑在驴背上,看着突然跑出之人,眼神不由一冷,当看清那人的容貌之后,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
“好像。”猫女暗忖道,可随机就自顾的摇了摇头,“绝对不是他。两人虽然长相有些相似,但气质完全不同。况且那人早已经飞升,如何还能得见。”
“哈,姑娘可知此路为我开,那颗树更是为我栽。既然想要从这里经过,规矩你应该懂得吧?”傅迟吹雪歪歪斜斜的从地上爬了起来,一会指指地,一会又指了指旁边的小树,这家伙,竟然恶趣味的做起了劫匪。
“嗯?”猫女眼见如此,也是一愣,随后却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这厮倒是有趣的很,喝的如此烂醉,竟然还要出来打劫。”猫女笑骂道,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一向对人冷漠的她为何对一个陌生人竟然如此耐心。
“哎,没办法啊。家里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啊。”傅迟吹雪慨叹道,谁知这话一出口,对面的猫女却是脸色猛变。
“傅迟吹雪。”一句冷喝,猫女直接从驴背上飞身而下,身影晃动间,就到了傅迟吹雪面前,伸出葱白的手掌,一把抓住了傅迟吹雪的衣领。
“雪?没下雪啊。”傅迟吹雪心中一愣,顿时响起,自己第一次见到猫女之时,不正是说过那样的话么,坏了,不会露馅了吧。心中虽然忐忑,但脸上却依旧装疯卖傻道。
“你、你到底是谁?”猫女一把揪下了脸上的白纱,表情冷然道。
“老子、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这一片的路匪,姓陆,名飞珈……”傅迟吹雪最后还不忘将自己名字的三个字分别解释出来,但心中却是笑开了花,“路飞珈?路匪甲?嘿嘿,自己还真是有才啊。”
“哼,管你是谁,姑女乃女乃我现在心情不好,想要命的话,就快滚。”刚才又是仔细看了一番此人的面容,确定不再是傅迟吹雪之后,猫女的心里不由的很是失望,一把将对方甩月兑在地,冷声道。
“叮当”声中,重新骑上毛驴的猫女头也不回的继续赶路,可是很快,她的额头就微微皱了一下,偏头望去,果然刚才那个烦人的路匪就跟在后面,看到自己望去,竟然还恬不知耻的朝自己撇出一道憨厚的笑容。
“你再跟着我,我就杀了你。”猫女厉喝道。
“你还没有给我买路钱呢?”傅迟吹雪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没钱,你能拿我怎么样?”猫女不耐烦的说道。
“没钱,那就将人抵给我做小老婆吧,虽然我吃亏一些。”傅迟吹雪“异常”认真的说道。
“找死。”猫女的忍耐终于到了极限,这个家伙实在太恬不知耻了,不仅长的像那个人,就连这性格也是颇像,不知为什么,一看到如此,猫女的怒火更盛,左手虚空一抓,一张长弓已经显现在手,而右手同样虚引,外放虚力凝结出一支箭矢,搭弓上箭,已然瞄准了傅迟吹雪。
“最后对你再说一句,快滚,不然,就死。”猫女冷声道。
“啊!”傅迟吹雪果然吓的脸色灰白,急忙举起了双手,惊叫道:“别,千万别,我滚,可我家再前面啊。”
“那就快滚。”猫女示意道。
傅迟吹雪立马吓得尿流的朝前方走去,可一跑到距离猫女前面十几米的距离,却是大喊了起来:“救命啊,媳妇要杀丈夫啦,有人吗,快救命啊。”
“你!”猫女气的顿时火冒三丈,左手却是一抖,箭矢已经飞速的射去,幸好,这只是气愤之下的无心之举,准星差了些,却也是擦着傅迟吹雪的头皮飞过,射落了一缕头发。
“救命啊,俺媳妇要杀我了。”傅迟吹雪吓的猛然大跳,就慌不择路的朝前跑去,一边跑一边大声喊着。
“无耻的贼子,你给我站住。”猫女大怒,心中更是发誓,今天绝对不能轻饶了这个家伙,立即策驴追去。
但是让猫女怎么都没想到的是,前面那个家伙,脚程却是极快,自己骑着驴子,竟然丝毫都无法拉近距离,其实以她的修为,根本不需要骑驴,只需要眨眼的功夫,就能够凭借自己的修为追上去,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一种莫名的潜意识所操控,竟然忘记了自己可是一名圣虚境的虚士了。
两人就这般一个跑,一个追,很快就跑出了十几里路。
就在此时,傅迟吹雪却是突然停了下来,因为在他前面不远的地方,竟然迎面走来了一队敲锣打鼓的迎亲队伍。
每一个人都穿着喜庆的红色长袍,吹吹打打的好不热闹,而在队伍的最前面更是有一个盛装的俊俏男子骑着高头大马,好不威风。队伍中更是少不了一定花轿。
“呵,这感情好,竟然遇到了别人的喜事。”傅迟吹雪也不知为什么,今天自己有此恶作剧,心念一想,却是计上心头,一头扎向了那支迎亲的队伍。
“此路,为我开。此树为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一声暴吼,顿时将整个迎亲的队伍惊扰,一时间,声乐顿歇。所有人都满脸惊疑的望着面前那突然杀出的山贼。
人们常说,人生有三大喜事,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
今天对于常遇秋来说,无疑就是大喜之日,自从上个月前,自己无意中见到了连理宗的弟子彩衣,就惊为天人,生起了爱慕之心,最后哀求了父亲好多天,终于向连理宗正式提亲,而今天就是自己迎娶彩衣之日。为此,他甚至大张旗鼓的采用了凡人才用的礼节。
想到过了今日,就能怀抱美女,常遇秋的心中就仿佛吃了蜜一般的香甜。
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自己迎亲的路上,竟然半路杀出个不知死活的山贼,竟然口口声声对自己喊打劫,这让他不由的有些哭笑不得,但心中更是有些愤怒,今天可是他大喜之日,虽然面前这个山贼身上没有丝毫的虚力,俨然就是普通人一个,但他也不愿意为难于他。
“少爷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一般见识,来人,给他些钱,让他快点滚开。”常遇秋对身边牵着马的一名仆役说道。
“是,少爷。”那仆役顿时颔首,大摇大摆的走到傅迟吹雪面前。
“哼,今天也就是我们少爷大喜之日,不愿见红,这些权当是打赏你的,快点滚。”说着,仆役从怀中掏出一些散碎的紫金币,却是直接丢到了地上。
“靠,当老子是叫花子么,老子可是这附近最有名的山贼。”谁知,傅迟吹雪却是大怒,同时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那仆役其实也身怀虚力,可他却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一个普通人竟然还敢打自己,一时间竟然没有躲开,生生的受了这一记耳光。
“你找死。”仆役大怒,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那可叫一个快,傅迟吹雪来不及躲闪,直接被踢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方才停下,在抬头时,却是悲催的发现,猫女所骑的毛驴就在自己身边。
“媳妇,有人打我。”傅迟吹雪一把抱住毛驴的蹄子,委屈的大哭道。
这一下,猫女跟对面迎亲的队伍,同时一惊,都被傅迟吹雪这一出给弄晕了。
“该死的奴才,你给我滚过来。”常遇秋大怒,没想到这奴才一点小事都做不好。那个毛驴上的神秘女子的出现,让他心中不由的一惊,除了对方那貌若天仙的容貌外,更让他心惊的是对方的修为,以他三星圣虚境的修为,竟然丝毫看不出对方的深浅,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这女子的修为比自己还要高。
而同一时间,猫女也是将眼神投向了这支迎亲的队伍,眼神不由一凛,这支队伍实在太过诡异了,竟然全部都是虚士,甚至有不少修为都很高。
之所以说诡异,是因为一般情况,虚士之间结为伉俪,礼节都极为简单,无非就是双方的父母吃上一顿酒水就可,像这种吹吹打打极尽热闹的情景,一般都是凡人。
“你们是何人?”猫女心中不由的谨慎起来,凛然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