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回到寝宫,挥袖摔落无数器物,他抬起满是阴霾的眸子,吼道:“即刻回长安。”
阿娇为何会变成如此阴狠的模样?心眼,竟然会像那一串串咕噜的水晶葡萄透亮繁密!曾经天真,曾经撒娇叫着‘彻儿’的阿娇,消失了……他无数次希望阿娇成长,希望阿娇真能做到母仪天下,并肩在侧,希望阿娇大度容人,聪慧过人。可是,阿娇真的变成了这样,他心里却没有一丝愉悦?
哈哈哈……哈哈哈……刘彻捂住胸口似被针扎了下的隐痛,不可抑制地大笑,笑罢,气竭,孤身躺下,迫使入眠。
深沉的黑夜,无声地询问着:最澄澈的爱流失,是谁该哀恸?
第二日,刘彻快马离开。
而阿娇,也收到了讯息。她穿上正式的朝服,决心回到自己的战场。
“嬷嬷,皇上已离去,我们须全力赶往。”那一场激烈的对抗,自己必须去阻止。帮你夺得大权,我会做到,也愿你,不要再来招惹我!不过,看了昨日那场大戏,你该是也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吧。阿娇眉眼弯弯,心情极好!
“是,娘娘。”嬷嬷和阿娇的贴身宫女,纷纷应下,不多时便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颠簸,即便下边垫上了柔软的毛皮,阿娇靠在金色绣华绒毛靠枕上休憩,也挡不去车程劳顿的倦意。阿娇正闭目养神,察觉到有人掀了马车的帘子,灼灼双眼蓦地睁开,瞳孔睁大,看向来人,眼中射出的华光让人不由倒退两步。
“叩见娘娘,奴婢是替卫夫人来送东西的。”那前来的宫女红儿跪地不敢起来,皇后正在休憩,没人愿意打扰,就没有通报,让自己把东西放下便是,谁料到皇后的警惕心这么强。
阿娇点了点头,软软道:“呈上来。”睡后声音绵绵,慵懒地像只晒太阳的猫。
红儿毕恭毕敬地递上,见着阿娇正在反复翻看,便知趣地告退。
阿娇让自己坐得直了些,敛去几分漫不经心,看向手中的玩意。
卫子夫送得,是一个红色同心结,原是恋人之间互表爱意的,是夫妻不离不弃地见证。
阿娇摩挲了一下同心结,编织得极为精巧,勾了勾唇:卫子夫是表示好意来了。同心结,做同盟?她想投靠自己,希望两人关系就如夫妻一般同甘共苦?达成一致?那么,那一场流产,是她想达成同盟的诚意?想两人联手对付王娡?那可是你的孩子!血脉相连的孩子,也能牺牲?阿娇想不明白!
只是,卫子夫是真想和自己亲如姐妹?怎么可能!阿娇嗤之以鼻,不过现在卫子夫需要借势罢了,可是,我凭什么要在身边养一条毒蛇,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你还有什么不敢?至于对付王娡,那是我的事,报仇,只有亲自动手,方能一解此恨!被骗了这么多年,我不甘心!卫子夫,你若是有本事,便自己去拿刘彻的心,什么歪手段,休要对着我使!一点点小的恩惠,也来麻痹我吗?
同盟,我不屑!
阿娇用剪子挑开同心结最前头的绳结,再两边一拉扯,同心结便散了。她将同心结交给嬷嬷,说道:“交给卫夫人,还有一句话转达‘就算你想做缫丝花,本宫也不愿做被缠绕至死的大树’。”卫子夫,表面如此柔弱的你,没有一刻不在汲取他人的精华,这才是对人最狠的手法!你实在是天生的戏子,我与你比起来,远远不及!但这一次,我不会再被人利用。你若想表现委屈,表现弱势被欺,我定会让你如愿。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伪装不堪一击!阿娇轻笑:一次次地撩拨,我不会再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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