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我代你的青梅去死,是因为你把你的青梅保护了起来,是么?”
是过了多久之后,曲飞衣看着即墨眼里一闪而过的那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缓缓的开口,带着试探。
“不,我并不知道她在哪里。从七年前的那一面之后,我便远征在外,再没见过她……”
即墨一字字的说着,仿若曾经的那些回忆,仿若曾经的那一些过往都在一幕幕的浮现,一幕幕的不断上演。
可也就是在那蓦然的一瞬,即墨突然机警的看着曲飞衣,话瞬间的冷了个八度。
“你不是宫女么?我与兰陵之事,并不是秘密,你会不知道?”
“啊?我真的不知道。我……我前些日子摔了头,所以以前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曲飞衣没有想过在这蓦然之间,即墨会突然发难,但她的反应又是何等迅速,随即一脸无辜的看向即墨,谎话说的面不红心不跳。
突如其来的僵持,即墨听着曲飞衣的解释,说不出信,也说不出不信,只是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曲飞衣,脑中闪过幼时兰陵的那一双眼睛,又闪过曲飞衣之前在朱雀门时的壮举,又蓦然的缓出了那一口气。
“嗯,我信你。不过……细看之下,你也真的和兰陵有一双相似的眼睛,只是你的眼神要比她混沌了很多。”
尼玛!那明明就是一双眼睛好不好!
老娘哪里眼神混沌了!
曲飞衣心里不禁大骂起来,但在表面上,她依旧是浅笑点点,时而目光里带着一些挑衅。
“仅凭一双相似的眼睛,你就说我是兰陵公主,你真当那狗皇帝是吃白饭的么?”
“你最好能够让他相信你就是,否则……你只怕会死的更惨。”
即墨的手一直把玩着桌子上的被子,指月复滑着杯沿,话一字字说的好似温柔,却又根本没有任何的温度,只有寒凉。
“呵,呵呵!你即大将军还真是好计策,送我出去,你就是大功一件,就算我是假的,你也最多不过是不察之罪。真是好计!”
曲飞衣听着即墨的话,随即阴阳怪气的道破了其中的玄机,手却是微微的攥紧,手心微微的有些汗。
“承蒙夸奖。所以……姑娘最好仔细清楚,自己该如何做。”
即墨依旧是一字字的说着,但字字珠玑之间,却是让曲飞衣不由的有想上前暴打他一顿的想法。
深呼吸……深呼吸!
才不要着了这死男人的道儿!
曲飞衣心里不断的平复着自己的情绪,终是在一盏茶的沉默之后,她还是在脸上扬了笑,点着头,故意显得卑谦的讨好,却又咬牙切齿。
毕竟若是想要安全的活着,现在就只有先靠眼前的这本“小百科”恶补一下。
“兰陵公主何等风华,又怎么是我区区民女比得了的?若真的到时候被识破,民女也会不惜一切拉你即大将军一起的……所以,你最好先老老实实的把你家青梅的资料详细报备了给我。”
“以你的本事,还需要哪些?”
即墨终于是直面的曲飞衣,一双深瞳望着她,似笑非笑之间,话更是回答的绝对挑衅。
去死!去死!
曲飞衣接下即墨的挑衅,气息在内里有微微的不顺,但还是接了下来。
“就算别的,本姑娘可以应付,但你也起码该告诉我,你家青梅和那皇帝之间究竟有何恩怨吧!”
“不知道。南怀瑾昔年为质子出使卫国的时候,曾与兰陵应是有过几面之缘,最大的交集,该是有一年秋猎,两人一起猎回一头鹿。”
虽然,面对着曲飞衣,即墨心里总是有些莫名情绪。但在提到南怀瑾,提到南怀瑾一直在找兰陵一事,即墨也还是缓缓的将自己知道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且也难得的直接提及了皇帝的名讳。
质子?猎鹿?南怀瑾?
曲飞衣听着即墨的话,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好似都在重复着一般,再加上眼前隐约恍惚的那一抹在朱雀门的模糊身影,更是让曲飞衣不由的头大头疼。
到了最终,曲飞衣无力的揉了揉头,发觉自己越发滚烫的脑袋,苦笑了一声,继而随意的靠在床边上。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交我出去?”
“天亮以后。”
曲飞衣听着即墨的简单,也终是懒得再和眼前被她认作是无趣的即墨挑衅来,挑衅去,只直接歪倒在了床上,不管自己的身上是干净还是脏,拉了被子蒙头就睡。
“那麻烦你……现在!立刻!站起来走到门前,从外面把门关上,谢谢!”
而即墨直到是关上了那一扇门,才意识到了什么,终是无奈的扯了嘴角,却不知交了她出去,究竟是对,还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