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菱儿?”声音中透着以期待、心急、不确定,似百感交集,却是沉甸甸的。
殿外,踏入一女子。只见她,内穿鹅黄色长裙,外罩虎皮披风。她的身上满是雪花,如墨的发丝上,洁白的雪片与那摇曳着流苏的彩蝶华胜便是发上唯一的装饰。这是一个与纪凝雪样貌相同,却略显活泼的女子。
那二人,隔空相望,眼中盈满复杂的情愫,隐隐的闪着泪光。香菱缓走几步,忽然似燕子一般,扑进玄冥的怀中:“冥,我好想你。”
娇嗔的那一句话,仿若千言万语,让怔在一旁的南宫之云心里一阵泛酸。悄然的退出御书房,瞧见玄文的身影,她陡然瞪大了双眸:“阿文?”
玄文一脸的青黑胡茬,早已失了往昔温润如玉的俊朗,削瘦的身躯让人不由心疼。她锁眉问:“你怎会弄成这般模样?”
慨叹一声,他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无奈的道:“一言难尽啊。”
既是一言难尽,便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诉清的。拉着他的手,她急道:“快,去瞧瞧凝雪,这些时日,她可是担忧坏了。”
却不想,玄文忽然挣开她的手,一脸的紧张:“我,我还有事。”
察觉到他的不正常,南宫之云凝眉。玄文几番躲闪,始终不敢瞧她一眼。
狐疑的绕到他身前,又发现他的眼神几次飘向殿内耳鬓厮磨的二人,她的脸色倏然一沉,冷声问:“你可是与那香菱有了苟且之事?”
未想到她竟一语道破,玄文的脸上出现一抹痛色。恼怒的蹲在地上,言语充满了悔恨之意:“漫天黄沙中,我与你们走散。偶然瞧见香菱,遂我将她当成了凝雪,故此才……我没脸再见凝雪。”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南宫之云冷哼一声,不由出言嘲讽:“香菱与凝雪虽相貌相同,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人。你若当真多多观察,定能发觉那香菱眸光比凝雪闪亮,不似她那般娴静,又怎会做出那等苟且之事?”
“我……”欲反驳又无从说起,玄文懊恼的抱着自己的头。
南宫抿紧唇线,半晌才道:“总之,你负了凝雪,且要看她是否原谅你了。”
说罢,她孤身一人缓缓的走进漫天的飞雪中,那白色的雪片纷飞,轻飘飘的落入她的发端,慢慢融化,似将那寒,那冷伴着雪水一并融进了她的体内,她不禁激灵灵的打了个冷颤。
感受后方一阵轻慢的脚步轻轻而来,踩踏在雪地上发出那独一无二的声音。她收起怅然,笑着扭头,原来是纪凝雪。
微微一怔,她笑:“怎的会在此处?可有见过玄文?”
娴静如水的瞳眸含着淡然的光晕,她轻声细语,“方才已见过。”她一听说玄文归来,便匆匆的赶来了御书房。遂,一切也都知晓。
看着她喝出的一阵哈气,南宫之云明明的察觉到了她的心事,遂问:“你知道了?”
“嗯。”淡淡的应了一声,纪凝雪不再说话。
南宫之云深吸一口气,沉默片刻,忽然大笑起来,语气也跟着轻快:“凝雪,我们来玩耍吧。”
“这冬日里,有何好玩的呢。”
她不过刚说完,就瞧南宫之云忽然蹲子,小手在地上抓起一捧雪,一边坏笑着,一边团成雪球。
纪凝雪笑着后退,摇着头道:“公主,这雪很冷的。”
“嘿嘿,玩起来便不会冷了。”说罢,她猛然将那雪球扔下纪凝雪。
轻松闪身,纪凝雪笑道:“公主,你是无法打到我的。”
在原地不满的跺脚,南宫之云一手叉腰,一手指着纪凝雪,嘴里孩子气的嚷嚷着:“不行!不准耍赖,你绝对不可用功夫。”
“好吧。”
似是豁出去了,纪凝雪笑着蹲子,学着她的模样,迅速的团起一个大雪球来,猛的扔向南宫之云。
南宫之云手小,动作稍嫌缓慢,才刚起身,便见一个大雪球扑面而来,她措手不及,“啪”的一声,雪球裂开,将她绝美的小脸用雪覆盖。
“好啊,你等着。”摩拳擦掌,她扬高手臂扔出雪球。
纪凝雪笑着躲开,随后又扔过来两个雪球。
两个绝**子,在御花园的雪地上,玩起了雪球大战。姚绯樱闻声赶来,瞧见两个人咯咯的笑着,玩得不亦乐乎,也来了兴致。一把扯上的披肩,大喊着:“你们两个有好玩的,竟然不叫我,好贼哦。”
南宫之云一瞧,也解下自己的披风,一身轻装,三人你来我往,互相打着。那此起彼伏的笑声如黄莺出谷,使这本是寂静的冬日竟有了春日的温暖与朝气。
御书房内,互诉钟情,耳鬓厮磨的二人也被这笑声晃了心神。玄冥莞尔一笑:“我们去瞧瞧。”
“好啊。”轻快的应了一声,阮香菱撒娇的挽起玄冥的手臂,随着他一同出了御书房。
御花园许久都未曾如此热闹过,大批的宫女与太监都围在一起,笑看着那嬉戏笑闹的三个绝**子,自己也都跟着手痒,也想如此开怀大笑,想如尽情的玩耍。
阮香菱一瞧,撇开玄冥,冲上前去:“我可以加入么?”
陌生的又熟悉的女子,轻快的声音,让大战中的三人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纪凝雪脸上微微有一丝不自然,此女子简直就是另一个自己。
姚绯樱瞪圆了眼睛:“凝雪,她当真是你一模一样呢。先前还以为是她们夸大其词,未想到当真是另一个自己。”
南宫之云白了她一眼:“你不说话,无人将你当成哑巴。”
扁扁嘴,姚绯樱不慎委屈的道:“我又如何了?难不成说实话也不行么?你何必要与驸马说一样的话?”
闻言,南宫之云干笑两声,扭过头去。
纪凝雪哀叹一声:“绯缨,你说话要看气氛。”
“我……”她说话就是如此直白,又能如何?
阮香菱被人晾在一边,小脸上有丝暗淡,缓缓的垂下了头。